“正好,赶紧扶我起来,饿的我头晕眼花的。”
天香也不再跪着,赶紧扶了齐悦坐起来,自己坐在后面,让她靠着。
“夫人先吃些东西垫垫,药我让清素看着,还得一会儿才能送过来。”春颜端着碗也坐到床前,“夫人你看,顾嬷嬷熬了好久的,是不是看着就味道不错。”
太烫了,春颜逗着齐悦说话,分散注意。可哪知她一看见浓浓的一碗,直咽口水,感觉更饿了。
“好春颜,赶紧给我吃两口吧,我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齐悦双眼看着碗里的燕窝,亮晶晶的。
春颜舀起一勺挨了挨端碗的手,已经不太烫了,这才喂到齐悦嘴里。
“夫人慢点吃,厨房还有呢。”
一碗下肚,齐悦才觉得重新活了过来。
韩平洗漱过来,齐悦也躺在了浴桶里,他只得在外屋等着。
两人守着,齐悦自己不觉得,可天香心里难受,不免又一场伤心落泪。
等齐悦洗好换了干净衣服,才觉得身上舒服,这样热的天气,别说一天一洗,不怕身体吃不消,她都恨不得一直泡在水里。
天香跑了两趟才把水都清理了,春颜收拾好了寝屋才退出来,韩平想了想还是叫住她说了句什么,才转身去看娇妻。
春颜愣了愣,关上郁屋门走了。
“你也洗过了,”齐悦坐在床上,背后靠着一个枕头,看着韩平越来越近,“嗯,时衡就该这样,成熟稳重,干净明朗。”
韩平翻身坐到床里侧,搂着齐悦,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以后没人的时候就这么叫,我喜欢你叫我时衡。”
“药可吃过了?”
“嗯,泡澡的时候清素端来的。”
韩平把头靠在齐悦肩上,其实一点没用力,脸正好挨着脸,“丫头,你生辰快到了,大夫说,你身子虚,需要静养,所以我想着是不是提前两天把岳父岳母还有舅兄和嫂子接过来,你就安心养着,这段时日就别到处乱跑了。”
“嗯,”齐悦也不躲,还主动趁他,“你安排吧,我听你的。”
韩平满意她的听话,若是平日,也不会刻意拘着她,可大夫说到再这么下去会影响寿元的时候,他心里格外的慌乱。
“嗯……那个人还在狱里关着,你可有想好怎么办?”
本来不打算让她费心,但后来想想,吃了大亏,还是得让她知道。
“嗯?”齐悦扭头疑惑的看着他,“不是……”
“楚二托了些关系,这事可以先听听你的意见。”
原来是这样,不过那个楚二到底干什么的,一天到晚不务正业,居然还能左右官府的决定。
时衡也算有权有势,为了躲避上位者的猜忌,隐瞒身份,过着低调人生。
可楚二好似没有这些顾虑……
楚云南……算了,不管怎么说,这次是他们及时出现救了自己,等自己身体好些了在再好好感谢他们吧。
“时衡觉得我该怎么办呢?”太狠了不忍心,可就这么算了,又实在心有不甘。
“抄家吧,听说赵家用媳妇儿的嫁妆,这一年多发了些财,他们只是来吃酒,并没有带什么下人,这事算起来,他们责任不大,坐牢没个几年,不划算。”
韩平当然不是说赵家不划算,他是说这事闹得这么大,让他们不得安宁,齐悦还受了伤,让对方坐个两三年劳出来依然风光,不划算。
反正他们有钱,不是觉得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借这机会,正好处理一家为富不仁。
齐悦想了想,赵家虽逼迫,却都是依仗了县令,“那县令不是就惨了?”
“嗯,大概定了抄家发配军营。”这是官身,楚二又守着,他不好把手伸那么长,所以便宜都让楚二占了。
“你和你的丫头是这事的苦主,赵家抄家所得,你能得三成,看在你的面子上,天香也能得一成。”
还有这好事,那就超吧,正好拿来修个暖房,不然育花苗每日搬来搬去的也不方便。
“那……女人孩子呢?”齐悦不想伤及无辜,听说县令家有个儿媳妇快临盆了。
韩平知她心软,可县令的罪状一桩桩一条条,一家享受了荣华富贵,没道理现在跑掉。
而且那两个小的,别看岁数不大,死在手里的下人,也不是一两个了,没什么好同情的。
“放心吧,”韩平抚摸着她的头发,“冤枉不了无辜的人。”
“嗯,”齐悦也没甚可说。
一直知道有人撑腰,有恃无恐,直到牢头拿出银针,她是真的怕了。
最后被救时,地上的烙铁离自己如此之近,最坏的后果,齐悦是想都不敢想。
不过幸好他们来的及时,自己还有机会躺在爱人的怀里,还能见到宠爱自己的亲人。
春颜的厨艺由齐悦亲自教导,韩平不让齐悦操心,一切事宜都是春颜和顾嬷嬷商量着办,天香被韩平发了话,暂时休息,不用每日过来伺候了。
齐悦以为韩平是爱屋及乌,其实是韩平见不得她老在娇妻面前流泪,明明受伤严重的是齐悦,偏偏还要时不时去安慰她。
表忠心怎样不可以,非要哭哭啼啼,他不喜欢,他知道齐悦也不喜欢。
齐悦安安心心休息了两日,除了屋里,最多在内院走动一下。
但她也没闲着,不仅要想想做一桌怎样的好席才能表达自己的感激,还要给即将修建的暖房画个图纸。
“一边多留两个窗户吧,夏天可以通风,冬天可以用稻草编个厚重的帘子,”齐悦一边碎碎念,一边改动。
韩平进来,一张白纸,全是黑色的线条,根本看不出是个啥。
他也不打扰,只在后面看了一会儿,自己看书去了,等外面来人问何时摆饭,韩平再上前,先前的一张纸放在一边,齐悦手里的一张新纸上,线条流畅自然,不仅画了暖房的轮廓,还用断断续续的线条把本该看不见的里面也描了个清楚。
齐悦看看那张繁乱的,又低头补充改动。
韩平见她画的差不多才抬手摸摸她的头发,“没想到我家悦儿还有这画画的天分,看来我闲下来,可以好好给悦儿讲讲。”
齐悦听的正得意,突然就一愣,不会弄巧成拙,他又要让自己学些乱七八糟的吧。
忐忑的放下木笔,齐悦回头,嘟着小嘴,眼睛眨巴眨巴,一脸委屈。
这是……韩平瞬间了然,“哈哈……我就说说,你不想学咱就不学。”
“快收拾收拾,该去吃饭了。”两人携手去外面,春颜和清素已经摆好桌了。
现在楚云南两人都是自己单独吃的,他们都是独身出门,可不想天天看人家秀恩爱。
齐悦醒来,那边的事也处理了,本来两人要走,听说齐悦没几天就要过生辰,还是对女孩子来说很重要的十六岁。
他们决定再玩上几天,而且齐悦说了,等她好了,就把之前刨出的小番豆做了大家尝尝,免得浪费。
对于番豆的损失,事后谁也没提,但韩平还是告诉了齐悦,明年楚庄的番豆种植她得过去挑大梁。
齐悦一想就明白,楚二来的那么及时,怕就是看中这番豆,毕竟楚庄这次出苗不行,而且都开始长豆了还有死苗的情况。
齐悦看着碗里多出的一块牛肉,“时衡,明儿我做一桌席吧,这次我考虑不周,还多亏了他们来的及时,不然……”
“生辰不能算,他们不说,我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别的他们也不稀罕,我亲自做一桌席面,不算多贵重,但心意不一样。”
“嗯,”韩平想反对,可反对只会加重悦儿的心里负担,还不如顺着她,说的话她还能听听,“做席面可以,但不能累着自己,你做两个就成,其他的让春颜做,她的手艺最像你。”
“好,”齐悦笑的甜蜜,心里暖暖的,轰轰烈烈以后都要回归平静,她们的小家温暖,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