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来迎进前厅,齐悦带着丫头过来上茶上糕点,打过招呼后,趁人不注意,悄悄跟韩平挤眉弄眼。
‘他们怎么来了,你也不告诉我一声,要不要留饭啊?’
‘都是来给你撑腰的,别怠慢了,赶紧去准备。’
‘他们给我撑腰?真的假的,怎么看着不像啊,翻是有些像来占便宜的,看他们一脸贱笑,春风得意的样子,嗤……’
齐悦一边往外走,一边上下打量两人,一双眼睛贼亮贼亮的。
看的楚云南背脊发凉,他就说这人没那么好心,居然主动邀请他们过来参观番豆种植。之前护的跟宝似得,谁看一眼,都像在犯罪。
信里隐隐暗示可以为楚庄收成减产想想办法,他们这次过来可是带着老庄家把式,不信学不到精髓。
齐悦亲自去厨房定了菜式,还留了春颜看着才放心离开。
中途韩平找借口离开,回到房里,齐悦已经等候多时,“夫君,他们真能替我撑腰?楚云南不是白身吗,县令老爷能给他面子?”
“傻丫头,”韩平刮她一下鼻子,“他的面子不给,不是还有一个,只要你把人招呼好了,用你的番豆把人留个几天,不怕那些人撞不到一起。”
“嗯……”齐悦看看门口,悄悄问,“那人是谁啊,本事那么大的?我……我怎么看着不像好人啊?”
韩平一愣,没想小丫头给了这样的评价,难道自己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于是严肃了表情,“别乱说,听话,不该知道的别问。
你就当他是权势之家的公子少爷,这几日安排好吃住,好好敬着就成。”
“我先过去了,一会儿把饭摆在前厅,”韩平替齐悦理了理垂在耳边的发丝,“你委屈些,让天香她们陪你在内院用饭,乖。”
温柔的一吻落在额间,齐悦心里是满足的,这个男人虽大自己好几岁,可总能优先考虑到自己都感受,把一切安排的妥妥的。
韩平出了房门就眯起了眼,敢动我韩府的女人,不死我也要你脱层皮。
县令老爷在自己书房正看着书,瞬间打了个寒颤,看一眼大开的窗户,艳阳高照,难道是要中暑了?
齐悦亲自安排,中午这顿自然是宾主尽欢,“没想到韩大哥家的厨子手艺如此了得,比那吉祥楼的大厨,也是有过之而不及。”
楚云南摇头笑笑,“二哥有所不知,吉祥楼这几年的招牌菜还是多亏了大嫂,不然生意也不会这么好。”
“哦?”楚二来了兴趣,“愿闻其详”。
楚云南瞬间后悔自己多嘴,整这许多的事干啥,又把那丫头推到了人前。
可话赶话已经说到这儿了,只得简单介绍一下,看一边的韩平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似乎对他们的话题一点不上心。
“没想到嫂子还有这样的天赋,那我可要多住几天,大哥不会嫌我吧?”
三人依然兄弟相称,可任谁都看得出他们之间的不和谐。
三人总是打哑谜,齐悦听不懂,只能乖巧的跟在韩平身边,只有到了番豆地里,才开始侃侃而谈。
来时夫君就说了,问什么说什么,不用藏着掖着。
齐悦疑惑,他怎么知道自己要藏私啊?
看着韩庄地里一片绿油油,楚二只撇了楚云南一眼,楚云南就低着头侧开了身,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
“楚二公子,其实这事也怪不得楚公子,毕竟大家都是第一次试种,出点问题也是情理之中。
别看我这里长势喜人,苗子再好,也得收成的时候才知道结果。”
楚二再看一眼楚云南,没想到这丫头还能替你说好话。
看你种的那一片,跟狗啃过似得。再看人家这里,一眼望去,全是一片绿,看着心里都踏实。
楚云南不好再装聋作哑,对着齐悦作揖,齐悦赶紧侧开身子。
“我对种地确实不太在行,这第一次闹了些笑话,只盼来年嫂子教我些经验,别让我那片地再浪费在我手里。”
齐悦连声说不敢,客气了。
委屈的看一眼夫君,跟这些人说话好累哦,楚云南今儿也不正常的很,我能不能先回去啊?
韩平拉住齐悦的手,拍了拍,捏在手心,给她安慰。
几人又简单聊了会儿,就回去各自休息了。
晚间的饭食也是等人醒了才摆上由韩平作陪。
韩平真的只是作陪,全程很少说话,只是一脸淡笑,做到基本礼仪。
第二日县令要来,齐悦还是有些紧张,那日自己带人闹了别人院子,就怕今儿县令也带人砸了自己房子。
俗话说,一报还一报,事后齐悦总后悔太过鲁莽,但再来一次,她还要那样做。
认错不改错,应该就是说的她了。
本来几人在一处下棋,听说县令来访,楚二还疑惑,难道自己行程暴露了?
后听说是来找齐悦夫妻,就更疑惑了,你一个县令跟人家一个内宅妇人扯什么关系?
韩平起身抖了抖衣摆,“你们是……”
楚云南看看楚二的眼色,“那就一起去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几人出来前厅,县令老爷已经上首就座。
三人只是拱手见礼,县令老爷眉头一皱,都是些什么人啊,一点规矩没有,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没见过风浪,不说下跪,起码也得弯腰吧,一个拱手,把他放在哪儿了。
县令正想今儿来是有正事,不跟他们计较,刚要请他们也入座,结果人家都坐下了。
场面一度尴尬。
“咳咳”,县令见人没人奉承,咳嗽两声,直切主题,“韩老爷,不知贵夫人何时能带人出来?”
韩平不疾不徐放下杯子,“县令大人有话就直说吧,我夫人年龄小,没见过什么世面,我怕一会儿出来再给她吓着。”
“咳咳……”楚云南被一口茶水呛得连连咳嗽,“抱歉,抱歉,咳咳……你们继续。咳……”
楚二也是一愣,看韩平一脸正色,脑子里出现当初齐家暖房时,齐悦在大门口张牙舞爪的样子。
这人说的是那个人么?哪里像是会被吓着的样子?说她吓别人还差不多。
县令被怼了个无语,“韩老爷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今日前来,为了何事,难道你们真的不明白。”
“不说当日之事到底谁对谁错,就说今日我亲自前来,难道还不够诚意?”
韩平决定装傻到底,“我却是不太明白。”
“你……”县令有一瞬的破功,想到韩夫人的那股泼辣劲,平复了一下心情,“韩老爷,既然我亲自来了,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谁让我那侄女婿不争气,一心顾念旧情。”
啊,这是什么情况?别说楚云南惊讶,就连楚二都一脸的不可置信。
想来是两人会错了意,韩平也不急着解释。
县令从袖袋拿出两张银票,让随从送到韩平手边,“韩老爷看看,若是不够,只管开口。”
两张一起不过二百两,跟县令拿的可是少了不止一星半点。
“二百两,人牙子手里,都够买十来个大姑娘的,赵老爷可真是大方。”韩平一点没动银票,“可惜了,我夫人废了不少功夫调教,怕是不舍的割爱,要劳县令大人白跑这一趟了。”
尽是不愿意,县令眼睛一瞪,“为了一个丫头,我劝韩老爷想清楚,可是值不值得。”
“既是让我们想清楚,那我就明明白白告诉县令老爷,这人是我的,我还就不愿意了,”谁也没想到,齐悦这时进来了,“他赵老爷不是口口声声情深似海,前几日我们去了贵府一趟,不如就让他也来我韩府一趟如何,若是这点魄力都没有,那就让他别再白日做梦,早早收拾了东西,夫妻双双把家还。”
“你……”县令指着齐悦,竟是不知道说啥,人家就是让你来被欺负,难道他能说不来。
三个女人都不怕的事,难道现在有求于人,还能说不敢?
这事还得问过表侄女婿,不管他来与不来,韩家今儿不给他面子,这梁子结下,迟早抓他们小辫子。
“你也是这意思?”县令看着韩平。
韩平点头,“夫人尽可做主。”
县令一甩袖子,“好,你们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