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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巫桑点点头,将手伸到姽婳脸颊旁边,似触非触,最后将手缩了回去。

    “我原以为白巫族的人已经隐于世间,恐怕再也见不到族人了。没有想到,居然还能有幸见到你这个孩子。”

    姽婳对于白巫桑十分的陌生。

    事实上,她对白巫族也十分的陌生。她出生的时候,白巫族已经为了自保,全部隐藏身份,混入市井了。在她的记忆里,也只有母亲藏在家中挂的那副山水画后面的图腾,以及母亲偷偷交给他的一点文字罢了。

    她知道白巫族有圣女,知道圣女是整个白巫族的信仰,圣女不死,白巫族就不灭。

    除此之外,她对于白巫族便没有什么印象了。

    唯一与白巫族联系的,应当就是她身上白巫族的血脉了。

    据说拥有白巫族血脉的女子,能够使山中的野兽跪服,还能够开启一个神秘的阵法,据说开了这个阵法,便会有改天换地的本领。

    也是因为这个传说,引得别有用心之人把白巫族当猎物一样被人追捕。

    当年的白巫桑是有多么的嚣张,是多么的桀骜,姽婳是从柳依茑哪里听到过一些的。

    可是便是这样骄傲的一个人,最后却也不得不收敛自己光鲜亮丽的羽毛,让自己的族人隐姓埋名才得以存活。可见白巫族当时的处境是有多么的艰辛。

    “圣女,究竟是谁把白巫族血统的秘密泄露出去的。”姽婳看着白巫桑,只为了她一个困扰了她十几年的问题。

    她出声的时候,白巫族已经藏起来好多年了,可是那些人一句在找白巫族的血脉。

    她没有感受过白巫族的光鲜,却因为这一身的血脉带来了无尽的苦难。

    屠村,那些人屠了整个村子。

    只留下了她们一些没有反抗能力的幼童。

    他们是要用他们的血开启那个所谓的改天换地的阵法的。

    她见过那法阵,诡异的图案,让人见一眼便心生恐惧。那阵法上面挂了一排排的铁钩,听拿人手是有二百八十六个。他们需要二百八十六个没有一点伤痕的白巫族人,挂在铁钩上,让鲜血滴到阵法上,覆盖整个图案。

    不知道幸运还是不幸,那些人的古书上记着,所有献祭的人,必须是白巫的成年的少年。

    白巫族人十七岁之时会有圣女赐福,从此才可以算得上是成年。

    他们找不到那么多白巫族人了,其他人藏得好,能被他们找到的,也只有他们几个孩子而已。

    所以,他们被圈禁在一座山上,虽是被圈禁,但是得以活着。

    他们没有人坐以待毙。

    其中有一个孩子,身上藏着一整本他爹藏刺在他背上的秘籍。

    天知道他们当时是有多大的毅力,识字的讲给不识字的,一群小孩子,全部将那一本秘籍烂熟于心。

    他们一直都知道,那是他们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他们连蒙带猜,靠着一点点的悟性,居然真的练出了一套功夫来。虽然等后来姽婳读懂了那套秘籍,才惊觉他们所练的东西,不可以说不是剑走偏锋了。虽然杀伤力很强,但是极其的不协调,与那秘籍上所述早就差之千里了。

    代价是有的,其中之一便是姽嫚。

    在他们摸索的时候,姽嫚是第一个上前尝试的。

    但是第一次猜测出来的东西十分的不完善,导致姽嫚走火入魔。虽然侥幸捡了一条命,却神智有失,不知从哪里臆想出了一个爷爷,臆想出了一段生活。

    他们爆发,是在姽婳十六岁的时候。

    姽嫚神智有失被那些人发现了,他们觉得姽嫚不再是他们需要的合格的祭品了,便要将姽嫚给杀了。

    姽婳第一个夺了那人的武器,抹了那人的脖子,然后,所有人群起而攻。

    他们死了很多人,好在那些人从来没有将他们看作一个威胁,留下看着山的人也不多,他们最终还是鲜血淋漓地逃出来了。

    只是逃出后山之后,他们依旧是绝望的——前面,便是那些人的大本营。他们的人已经所剩不多,活着的也大多带了伤,又如何与他们相抗呢。

    姽婳永远记得那天,她和姽婳,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相互扶持,看到了那个身穿白衣,手执白羽扇的女子,冲着他们微微一笑,伸出了手。

    慕容纤月已经将那伙人的老巢的人给端了。

    那一刻,姽婳便决定,今生,便要跟着她混了。

    只是那一段时日是忘不了的,姽婳想,至少,要让她知道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谁吧。

    白巫桑摸了摸她的发顶:“多年以前,有一个叛徒叛出白巫族。为了离开,她甚至将自己的孩子亲手扼杀。为了活命,她出卖了白巫族最大的秘密。”

    姽婳有有些难以置信:“白巫楚?”

    白巫桑有些惊讶:“你知道她?”

    知道啊,白巫楚,便是再慕容家李代桃僵的那个小妾。可惜啊,她已经死了,残害了那么多的同胞,死得却十分的容易,

    姽婳想,她为什么没能早些知道真相呢,若是知道了,她或许还能补上两刀,替自己那么多年的磨难出出气。

    姽嫚或许也可以补上两刀,为了她本不该如此的命运。

    如今,她空怀着一腔的愤怒,却连一个出气报复的人都找不到了。

    白巫桑叹了一口气,去处一直看不出材质的杯子,在里面添上水,虔诚的念了几句咒语。

    然后,将手指在水中搅了搅,将水点在姽婳的眉心。

    “咱们白巫的神大约是沉睡了,谁也没有保护过。但是我还是希望给你最虔诚的祝福,希望他从此之后能够保佑你,保佑和你一起死里逃生的人。”

    点水赐福,这是白巫族的最高的,最真挚的祝福。

    姽嫚回去,忽然将慕容纤月紧紧地抱住。

    慕容纤月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好了,怎么了?”

    姽嫚道:“没什么,只是感觉命运有些神奇。”

    经过命运的兜兜转转,原来凑到一起的他们,早就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知道他们遇见,从此,福祸与共,不离不弃。

    “有些事情,便是注定好了的。”姽婳道。

    慕容纤月道:“是啊,便是注定好了的,注定你们要受我的剥削了,我觉得你们的工钱,还可以再克扣一两分。”

    “你敢!”姽婳气急败坏,好不容易酝酿的情绪,便被这丫头破坏地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