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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花生确实是有的,中空的,外面是镂空的花纹。有点像香薰球,只是里面装的香料并不用炭火加热,便散发出缕缕幽香。

    慕容纤月便是循着味道,从其中一个小厮的怀中找到了这个金花生。

    慕容素玮跟着她过来,见到此物吃了一惊:“果真有所谓的金花生!”

    “不仅有,而且应当还有两个。”纳兰倦夜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将慕容素玮的话接了过去。“后来这两个都不见了,再后来这两个中的一个又失而复得,两人都觉得是自己的,所以才产生了争端。就是,他们想让我们看到的样子。”

    慕容素玮看了他一会儿,干巴巴地开口:“你究竟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又是怎么进来的。”

    纳兰倦夜尴尬地咳了一声:“那个......我一直都在小轩没有走。”

    慕容素玮便给他抛过去一个“大家都是男人我懂”的眼神。

    慕容纤月没有注意他们两个的眼神交流,将里面的香料抹在指尖一点,轻轻嗅了一嗅。然后她便皱了皱眉,只是比一般的香料多了一点子会世人放松意识的草药罢了,怎么会让人呆滞成这幅模样,连疼都不知道疼。

    她将药收了,包在帕子里。最后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亲自去找一趟自己的师娘柳依茑。这种东西效果不明,她不太放心交给其他人去送,万一再着了道发狂了呢?

    “末殇!”她唤了一声:“你去找一下末易和曼风,让他们两个别盯着他们了,太危险。”

    末殇领了命令离开。

    纳兰倦夜道:“不如,我亲自去盯着?”

    慕容纤月心里不愿他冒险,说道:“盯他们做什么,由着他们作去。情况不明,咱么不能轻举妄动。”

    纳兰倦夜道:“也罢,不如我替你给琰王妃写一封信,将事情告知她一声?”

    慕容纤月点头:“也好。”

    慕容素玮见自己的存在感越来越低,总算忍不住插嘴:“两位,这里还有一个人呢。说吧,怎么配合你们?”

    慕容纤月和纳兰倦夜一同看了他一眼,然后道:“不如你去厨房盯着点厨房里的厨子?省得他们往吃的里面下毒?”

    慕容素玮心道,人家那么高的段位,怎么会用往饭菜里面下毒这么低级的手段?不过他也实在没有旁的事情要做:楚涟漪的事情触怒了皇帝,将军府的现在的夫人是楚涟漪的亲妹妹楚繁漪,慕容家多少受了一点牵连,现在他同慕容素箫都赋闲在家,乐得自在,也闲得无聊。

    于是便真的去厨房盯着有没有下药的人了。

    没成想这一盯,居然真的盯出个贼来。

    慕容素玮将人捉住,堵了她的嘴防止她咬舌自尽,便只等着慕容纤月回来让她将供词再说一遍了。

    慕容纤月这边不敢耽搁,直接去找了柳依茑。

    柳依茑只将那香料看了一眼,便断言到:“这不是毒,是巫。”

    “巫?”

    柳依茑道:“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巫术,就是入门级别的。当娘白巫桑——就是琴笙她娘,给我们演示过的。”

    那时候她们三毒横行江湖,遭了不少正道人士追捕,其中有一个格外执着的胖和尚。功夫不高,但是为人轴得不行,她们三个将他捉弄了好几番,让他自行离开。可是每每放了他,他便又锲而不舍的追上来。

    终于有一次她们三个烦得狠了,白巫桑便用了这么一个招数。趁他坐禅的时候给他加了一点料,又在他耳边念了一顿不知道是什么的乌七八糟的咒语。这个和尚就跟傻了一样,直直地就站起来跑到最热闹的饭馆又扭头又扭胯的跳了一段不伦不类的舞。跳到一半的时候白巫桑有给他解了咒术,可把他臊的。

    大和尚丢尽了颜面,不敢再跟着她们找茬,只是自那以后,大和尚逢人便说三毒有多么的十恶不赦,天理不容。凭着他那一张嘴,她们三个居然臭遍了整个武林。

    慕容纤月耐心的听她追忆完往事,方才又打听:“也就是说,这个法子,入门级别的都会一点是吗?”

    柳依茑道:“当然不是,他们个族群之间的入门法术都是不一样的。可以这么说,白巫族的入门级都能够学会。”

    慕容纤月点点头,暗中记下白巫族。

    柳依茑又想起什么来,补充道:“说起来,白巫族当年确实有一位叛逃的巫祝。要知道,巫族规定都十分严格,一旦学了巫术,便不会容许活着叛逃的,因为他们会带走巫族的秘密。但是白巫族当年,却有一位叛逃成功的女子,叫白巫楚,时至今日也没有下落。”

    慕容纤月听到这一段,心中暗暗有了定论:俞氏是老太太身边长大的丫鬟,这一点见过老太太的人都可以作证,做不得假的。楚繁漪虽说行事乖张了些但是终究是朝廷命妇,这一点也做不得假的。唯一可疑的,也就只有楚繁漪那位原来的陪嫁丫鬟,后来成了慕容擎渊的通房丫头,生了慕容素珪之后抬作姨娘的楚氏。

    这个楚氏,若要将楚繁漪控制住,只需要扰乱楚繁漪的记忆,让楚繁漪关于陪嫁丫头的记忆安在她身上就万事大吉了。毕竟除了楚繁漪,谁也没见过一个陪嫁丫头长什么模样的。

    “师娘,多亏了你!”慕容纤月狠狠搂了她一把,便急急忙忙要走。

    “站住!”

    慕容纤月便站住了,看着李尤摆着一张谁欠了他银子的臭脸过来。

    “补血的药。”理由将一个石榴红的瓶子丢给她。

    慕容纤月:“果真什么都瞒不了师父,就这么远远地看一眼便知道我受伤了,不愧是神医啊!”好吧,有了这瓶药,看来欠他银子的人是她了。

    李尤冷嗤一声:“你是没有涂脂粉吧?”

    慕容纤月不明所以地接过柳依茑递过来的镜子一看,不由得哑然:这谁看不出来?一张脸白得发青,一副大限将至的模样,不是失血过多还能是什么?

    “这个纳兰倦夜,我没有涂脂粉也不提醒我。”她借了柳依茑的脂粉在脸上胡乱摸了摸,这才看上去精神了两分。

    她忽然灵光一闪,纳兰倦夜,他分明就是故意的:他自己狠不下心责备她,就刻意不提醒她脂粉的事,于是所有的长辈都会看到她憔悴的脸色,将她严肃认真地批评一番,然后告诉她要爱惜自己的性命。

    “这个纳兰倦夜,居然拉外援。”慕容纤月感动中带着一点无奈。怪不得今日父兄看到她的时候都是吃了一惊,然后两面夹击让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

    想透了这一点,慕容纤月不自觉地将一抹笑容带在脸上。

    带着慕容纤月回到慕容府,慕容素玮已经拽着写完信的纳兰倦夜下了半天的棋。见慕容纤月来了,也不管那棋局了,将那残局胡乱的扫了,便开始兴高采烈地讲述他抓住小丫鬟的“丰功伟绩。”

    纳兰倦夜委屈巴巴地趴在慕容纤月耳边告状:“那棋局,再落一子我就要赢了的。可是你兄长偏生在这里拖着那一子拖了半炷香的功夫,直到借着你回来又一把将棋盘扫了,分明就是不想认输!”

    慕容纤月悄悄的说:“所有跟我哥下过一次棋的人,都不想同他会下第二次的。没办法,他就是那么耍赖,察觉到自己快要输了便凭一个子拖着,直到他想到合适的办法让这盘棋不作数。纳兰倦夜绝对不是第一个,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受.害.者。

    纳兰倦夜点头,反正他是不想和自己的大舅哥再下一次棋的。

    慕容纤月接着说:“曼影如今最后悔的事,就是跟我哥说他会下棋。我哥找不到旁人陪他下棋,便让曼影陪他。曼影不从,他便说是命令。”

    “......”纳兰倦夜默然,心道好生可怕。

    这个小丫鬟也没有什么可以审的,不过是楚繁漪怨恨慕容纤月害她儿子去了军营,心生报复,所以派这个小丫鬟来投毒。

    算是慕容素玮这个闲差的意外所得。

    于是他们便吩咐管家杜五找了人牙子,将那个小丫头发卖出去了事。

    慕容纤月冷笑:“我还没有去找她,她便又出来惹我!”于是去了佛堂一趟,随意捡了一个楚繁漪写给楚涟漪的信中的片段背了一遍。

    楚繁漪惊恐地看着她,犹如看到了什么夺命的凶物一般。

    慕容纤月掐住她的下巴:“楚夫人,我现在不动你,不是因为旁的,只是因为我猫捉老鼠的游戏还没有玩够。你既然已经落到了我手里,就老实些,否则那一天猫怒了,将某些不该说的话让父亲听见,或者让皇帝听见,你说这只老鼠你的下场又如何呢?”

    楚繁漪一下子面如死灰。

    慕容纤月将她抛在佛堂,径直去找隐居居士一般的楚氏。两人商谈良久,都做出一副相见恨晚的架势来相互试探。

    同楚氏打了一会子机锋,见她实在狡猾,慕容纤月懒得再演,直接将加了香料的金花生扔给楚氏:“我是应该叫你楚氏呢?还是白巫楚?”

    ”

    ------题外话------

    小的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