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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腹低下头:“公子,他被六皇子的手下人逮住了。”

    虽然没有提及任何名姓,可双方都知道说的是谁,陆清越额头冒出一层细汗,他顾不得擦,便忙追问道:“那……他现在如何?”

    陆清越千怕万怕,就是怕自己被供出来。那可就惹上大麻烦了!

    心腹压低了声音,附在自家主子耳边:“公子爷莫慌,据属下探查来的消息,他已在狱中自尽,定然不会牵连到公子的。”

    听到此话,陆清越才长舒了一口气,他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嘱咐道:“是个衷心的,虽死得可惜些,但本公子不会亏待他的。多支些银子,将他的家人好生安置了。”

    陆清越暗恨蓝魅那厮的阴毒,又不由得庆幸,幸亏自己没亲自去,否则此刻说不定就得身陷囹圄了。

    心腹低头恭谨道:“是!公子。属下这就去办。”

    心腹随后退了下去,心中却不由得升起悲哀。

    他们这些人,不但自己要为主子卖命,家里人的生死也捏在主子手中,平日里,家人的安危便是主子控制他们的把柄,也只有丢了命,家里头才能得到妥当安置。也不知是幸是悲。

    另一边,陆清浅和北冥渊陷入沉思,送假解药之人已死,接下来如何查,便成了问题。

    陆清浅先开口打破沉默:“我瞧那人像是个跑腿的小喽啰,应该是有人藏在幕后,指使他前来送假解药的。”

    北冥渊神色凝重,他颔首同意陆清浅的看法:“你说的没错。只是——”

    他顿了顿,发出疑问:“那幕后指使究竟是谁呢?”

    陆清浅一时也想不出。

    北冥渊忽地想起下属先前的禀报,他眼睛一亮:“浅浅,你可记得,上次离开陆府后,我曾留人暗中盯着陆清越的一举一动?”

    此事陆清浅当然记得,那时陆清越神色慌张,明显有所隐瞒。

    “怎么?有什么收获吗?”

    北冥渊定定地看向她,回道:“下属向我复命,说那日我们走后不久,有一人从陆清越的屋内走出。”

    “谁?”陆清浅迫不及待地追问。

    “一个带着面具的蓝瞳之人。”北冥渊唇角勾起一丝浅笑,可眼底却是一片冰冷,“若我没猜错,恐怕是邪宗的那位宗主——蓝魅。”

    “蓝魅?”陆清浅惊讶地问出声。

    北冥渊重重点了点头:“不错,正是那位行踪不定的蓝宗主。毕竟,这天底下生有一对蓝瞳之人,可是少之又少。”

    他冷哼了一声,眼中神色不明:“况且,那蓝魅可是炼毒的一把好手,依我看,这事与他应当脱不了干系!”

    陆清浅觉得北冥渊分析得极有道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站着的星垂忍不住说道:“殿下,蓝魅向来行踪诡异,咱们想要抓他,恐怕并非一桩易事。不过,既然蓝魅曾与陆公子曾暗中有来往,依属下看,不如从陆公子处着手,定能查出些蛛丝马迹。”

    北冥渊点头:“没错,我也正是这么想的。”

    北冥渊想起无辜丧命的百姓:“陆清越为何与蓝魅暗中来往,这里头绝对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星垂提议道:“殿下,不如将那陆清越抓来审问,也好早日查明真相,以告慰那些不幸丧命的百姓亡灵。”

    “本皇子也有此意。就算下毒之人不是陆清越,本皇子敢断言,此事也定然与他有千丝万缕的瓜葛。”

    星垂抱拳请命:“殿下,只要您一声令下,属下立刻带人将陆清越抓来,任您审问。”

    星垂话中的愤怒几乎掩盖不住。

    陆清浅也极少见到星垂情绪起伏如此之大,她能理解星垂的愤慨,可是无凭无据便将陆清越抓来,实在不妥,反而还会落人话柄,置他们危险境地。

    如此一想,陆清浅连忙劝着:“星垂,你先冷静一下,陆清越毕竟是尚书之子,我们眼下并没有十足的证据,若是贸贸然将其抓来,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星垂低头没有说话,却他的态度分明是不同意陆清浅的说法。

    陆清浅遂只能再劝北冥渊,她抬头望向身侧人,再度开口道:“北冥渊,陆清越虽是我名义上的兄长,可我们关系向来不合,我对他也并无维护之情。所以,我接下来的话,绝对不是袒护他,而是真心觉得时机不妥。”

    “本朝律法治国,哪怕只是抓个平头百姓审问,也讲究个证据。更何况,陆清越还是尚书之子,无凭无据便抓了他,哪怕您贵为皇子,传出去也是不占理儿的。”

    北冥渊低头望她,他自是明白她的意思,只是一想到那本还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时,眼底是竭力压制的怒火:“那么,依你的意思,那数百条冤魂就白死了?”

    他忍不住质问:“你可知,若不抓紧揪出下毒之人,想出破解之法,接下来,还不知会有多少无辜之人丧命!”

    “这个清浅也知道,但是……”

    可她话还没说完,便被北冥渊径直打断:“既然你知道,又为何要拦着我抓陆清越?!多少人的性命就悬在那里,说没就没了,还有多少时间能留给咱们去冷静细查?”

    面对北冥渊的厉声质问,陆清浅却并不惧。

    她抬头直面他,眸色坚定而冷静:“这道理我何尝不知,可陆清越难道是个好对付的人吗?只要他咬死牙关,什么都不说,你还能真杀了他不成?”

    陆清浅缓了缓,又继续说道:“那陆离也不是个死的,岂会置亲子生死于不顾?”

    “若是陆尚书上奏于圣上,那咱们便是理亏的一方,清浅斗胆问一句,殿下到时候又当如何应对呢?!”

    陆清浅心底也渐渐有了怒意,自己一心一意为他着想,他却如此误解自己!

    北冥渊不赞同陆清浅的观点:“就算是被父皇误解责备又如何?这么多人命白白没了,难道只因顾惜自身,便能坐视不理了?”

    陆清浅蹙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想希望你能顾冷静下来,像个更妥当的处理方式。否则,就算把陆清越抓来,他只要咬死牙关不说,咱们还能取他性命不成?到头来,事情岂不是陷入更糟糕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