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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言之,除了癫痫外,此人并无其他病状。

    那怎么忽然就死了呢?

    秀眉狠狠一蹙,陆清浅站起身来,朝着摆放着距离死去的年轻男子不远的被掀翻了桌椅而去。

    “小姐......”

    小馥一刻都不敢与尸首多待片刻,见陆清浅动了,她想也没想便跟了上去。

    大夫看了看正抱着年轻男子的尸首歇斯底里的哭泣的妇人,摇头叹息一声,也跟了上去。

    他可是听说了,这位神通广大的女仵作可不止会验尸,还擅医术,是当今圣上跟前的红人,那必定是了不得的,他得多看看,指不定能学到什么东西。

    除了大夫外,包括掌柜的,还有不少围观群众跟了过去。

    就连躲在暗处保护着陆清浅的十七,都不禁被她这举动勾起了兴趣。

    来悦客栈还是宽敞,可这左一拨人右一撮人的,着实惹眼,本是在街上走着的人都不禁纷纷扭头注视。

    “前边发生了何事?”

    就在距离来悦客栈尚还有一百米的地方,北冥渊远远地便看见来悦客栈的门口围满了一群人。

    星垂随手拦下一人问:“劳驾这位公子,请问那来悦客栈发生了何事?”

    “哦,来悦客栈那儿有人死了!”那人便摇头晃脑地离开了去,边走还边说道,“可真是晦气极了。”

    街上人群熙攘,不少人在看到来悦客栈这儿门外了人,便都好似发现了什么新奇事儿一般匆匆围上去,不多时,便已经是水泄不通、人满为患的状态了。

    星垂冲着那人的背影喊了声谢,才扭头去看北冥渊:“公子,来悦......”

    话还没说完,眼前便咻的一下没了那抹月牙白的身影。

    ......

    “掌柜的,这些可是那对母子的饭菜?”

    掌柜的哪儿知晓这么多,这对母子来时,他尚还在楼上的厢房内算账,若不是听到了动静,又怎会下来?

    他挠了挠脑袋,尴尬地笑笑,赶紧找来小二询问,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陆清浅眉头依旧紧锁。

    “陆姑娘,可是有哪里不对的?”大夫瞧了一眼那饭菜,不过都是些寻常的小菜,关键是价格便宜且味道还不错,可这有什么好研究的?

    陆清浅将包袱拿下递给小馥后,将宽大的袖子用左手抓着,右手拿起掉落在地上的筷子翻了翻,被掀翻在地上的饭菜大多都被人踩扁了去,不过依稀还是能看出是什么食物。

    “是有些奇怪,这些不过都是寻常小菜,并没有相克的,按理说,是吃不死人的。”

    大夫点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陆姑娘是怀疑此人并非因怪病而死?”

    陆清浅本还想检验一番饭菜是否具有毒性,可因年轻男子的忽然犯病,所有的饭菜都被掀翻在地,大多都被人踩了,想验都验不出来。

    如此的话,也就只有一个法子可行了。

    “是也不是,还得检验一番,若是可以,我想将尸首带刑部,亲自解刨。”

    “解刨是何意?”

    大夫搓搓手,不耻下问。

    他可是头一回听闻如此说辞。

    掌柜的也都竖起耳朵,好奇地等待着她的解释。

    陆清浅看他一眼,耐心解释着:“就是将尸体从胸口用刀子切开,掏出内脏进行进一步检验。”

    这个说法应该好理解吧?

    陆清浅摸摸鼻子,小心翼翼地看着众人。

    众人怔愣了一下,下一刻皆是面露惊恐。

    “陆姑娘,这样......不大好吧?”大夫讪讪地道。

    “可只有如此才能.......”

    “我决不允许你如此侮辱我儿!”

    陆清浅话还没说完,便有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

    陆清浅尚未反应过来,眼前忽然一花,身子忽然一物扑来,将她狠狠地撞翻在地上,嘭的一身,一阵几欲昏厥的疼痛感自后脑勺及身体各处袭来。

    “额......”

    一声呻吟,四周的人都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双目圆瞪,呆滞在原地一动不动。

    “小姐!”小馥最先翻过身来,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想要将妇人拉开,“我家小姐身上还有伤,请您赶紧起来!”

    妇人骑坐在陆清浅的身上,因为疼痛,后脑勺蓦然撞在坚硬的地面上,造成了短时间内的眩晕和失明。

    掌柜被吓了一大跳,如今听闻小馥的话,更是不由得冒了一层冷汗,这位主子可是那六皇子的在意人物!

    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人如此对待,若是被那位爷知晓,他这小店也甭想开了。

    连汗都来不及抹,掌柜和大夫便连忙上前一步,想要帮小馥将夫人拉起来。

    可偏偏这妇人就像是一块磁铁一般,愣是没能将她从陆清浅的身上拉下来。

    “我绝不允许有人如此侮辱我儿!”

    妇人哭着,鼻涕还残留脸上,她发了疯一样想要打陆清浅,可都被人拦了下来。

    就在这艰难时刻,忽然一阵凌厉的风传来,咻的一下将妇人吹开,狠狠砸向地面。

    十七看了一眼来人,便打消了想要出现帮助陆清浅的念头,只是这心里也是打着颤的。

    “浅浅!”

    一股可怕的气势自北冥渊的身上蔓延开来,众人不禁打了个冷颤,情不自禁齐齐往后退了一步。

    轻轻将人扶了起来,陆清浅甩了甩脑袋,才终于将那股恶心的眩晕感甩掉,只是脑袋还有些嗡嗡作响的,胸口去更是疼得厉害。

    “殿下,小姐她......”小馥瞧着自家小姐苍白如纸的脸色,心疼得直掉眼泪,正想跟北冥渊控诉,余光却瞥见自家小姐冲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我没事。”陆清浅喘了口气,侧眼看着北冥渊,难得放柔了声音,“我没事,你别为难她,她儿子才刚没了,她受不住打击,才会如此。”

    陆清浅并非圣母,可她并不怪这位妇人。

    这可是在古代,古人常常讲究入土为安,尸首完整,如今这位妇人又正是伤心欲绝之时,忽然有人跟她说要将她儿子的尸首用刀子破开,属实令人难以接受。

    “好好好,我不为难她,你身上可有哪儿不舒服?”

    北冥渊如今只关心陆清浅的身子,什么阿猫阿狗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