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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1离歌大怒

    离歌下意识地伸手去推,但是双掌刺痛,这一推便更觉得痛楚难当,许是有铁刺进入了掌心中。

    她吸了一口气,却是软弱无力地道:“你放开我。”

    南宫越却把手收紧了一些,“别动。”

    风很大,头发拂过离歌的眼睛,有些生痛。

    她心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酸。

    或许是因为他语气中忽然带着的忧伤。

    她不动,静静地任由他抱着。

    在这一刻,她有些怀疑,或许南宫越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的身份,所以,他的一些举动总是那么顺理成章地便做了出来。

    离歌不敢问。

    良久,南宫越放看开了她。

    “对不起,我一时想起了阿柒,冒犯了。”南宫越的声音有些微凉,他依旧靠着栏杆,眸色没有光芒,仿佛跌入了一个深渊。

    离歌看着夜色,侧头看他,“你的王妃龙柒柒?”

    “是的,我的王妃龙柒柒。”他的声音有些模糊的伤感。

    离歌忍不住问道:“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南宫越看着她,摇头,“都过去了。”

    “过去?”离歌心里头顿时有点来气,“过去了,所以忘记了?”

    她虽然对他无感也没有记忆,但是他这么轻飘飘地说出过去了三个字,还是让她觉得不开心。

    “若过去,便不会来这里。”南宫越转身,临风望下去,他一身衣袍被风卷起,猎猎作响。

    “这里……”离歌顿时一怔,望龙塔,“这里,是为王妃而建的?”

    他微微点头,侧脸被星子的光芒笼罩,有些微凉。

    “为什么?”离歌俯瞰底下,万家灯火已经渐渐熄灭了许多,寂静在这片京都上空蔓延,“这里,能看到什么?听闻你的王妃是在鞠立国出事的,这里再高,能看到鞠立国吗?”

    他背风一笑,甚是苍凉,“不为看她,只为有一个地方,可以让我静静地想她。”

    离歌心里头那股莫名的情绪更加浓烈,她细细品味了一下他的话,道:“在国师府里,难道就不能想么?偏得来这么高的地方想。”

    “高处不胜寒!”

    离歌看着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想一个人,却又要在高处不胜寒的地方?

    他不语,只是凝望着她。

    他的眼神很透彻,总让离歌觉得他什么都知道似的。

    但是,他若知道,为什么不问又为什么不说?

    真是费解。

    离歌不想去纠结这些事情,想起自己的来意,觉得方才两人谈话也算深入了,且也给他沾了便宜,便道:“对了,我来找王爷,有一事相求。”

    “说!”他道。

    “听闻说在边城发现五年前的失踪士兵,不知道我能不能看看失踪名单呢?”

    南宫越看着她,没说话。

    离歌以为他不愿意,连忙道:“你我欠你的一个人情,我会还你的。”

    “怎么还?用什么还?”他立刻就问。

    离歌心里头打起了小九九,真要还啊?

    “王爷希望我怎么还?”不得已还是要问一句的,以表诚意。

    “改天,等你事儿做完了,陪本王去个地方,就算还了这个人情。”南宫越也表现出不太想为难她的样子。

    “好!”离歌一口答应。

    “那好,我们回家吧。”南宫越看着她道。

    回家这个说法,有点怪异,但是离歌细想也没有什么问题,毕竟,国师府如今也算是家了。

    回到国师府,便来到他的书房。

    他的书桌上有一叠奏章,离歌本以为在那上头,殊不知,他却打开一个木盒子。

    名单就放在这个木盒子里,名单有两份,他拿了上头的一份递给离歌。

    “底下那一份不是吗?”离歌瞧了一眼问道。

    “底下的是王府下发的抚恤金单。”南宫越淡淡地道。

    离歌有些奇怪,“这抚恤金不是朝廷发放的吗?为什么是王府下发的?”

    南宫越不说话。

    离歌却想到了,眉头一皱,这种操作不罕见。

    在乌蛮的时候她就听说过,朝廷发放的抚恤金也好,赈灾款子也好,都是层层剥削,到百姓手中,就所剩无几了。

    摄政王是要先吃一层士兵的卖命钱,真黑心。

    离歌忍住心头的愤怒,打开了名单慢慢地看。

    杨烈的名字,就在第三行,仁勇副尉杨烈。

    离歌的心头咯噔了一声,真惨。

    夫婿战死,三个儿子都死于战场,回头还被克扣抚恤金,这抚恤金还没发放下去,就先被摄政王扣了一重。

    这都不是最要紧的,毕竟,杨大娘都快死了。

    最惨的是她在苦苦等待,等着小儿子从边关归来,她却永远都等不到他活着回来了。

    南宫越见她手指定在的位置,看了看,道:“杨烈,你认识他?”

    “知道他,父亲战死,两位兄长战死,如今家中只剩下病重老母。”离歌看着他,声音有些冰冷地道。

    南宫越一怔,眸色慢慢沉了下来,“是吗?”

    离歌愠道:“王爷可以调查一下,他的老母如今就在京中城外破庙,因盘缠用尽,住不了客栈,她是来求医的,因为边城来信,说她儿子三个月后会归来,她想活着等待儿子回来,可她不知道,她儿子不会回来了。”

    南宫越的眸子有一种透骨的痛与怒,但是垂下眸子,离歌看不到。

    离歌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无动于衷,遂道:“王爷若不信,便与我到城外破庙看看,她的夫婿和三个儿子都为保护这个国家死了,而她连客栈都住不起,病重之际,只能以破庙栖身,岂不讽刺?”

    南宫越慢慢地抬头看她,“此事,本王会命人去看,你先回去吧。”

    离歌看着他漠然的神情,心里头突然就窜起了怒气,一拍桌子,厉声道:“你是当朝摄政王,皇帝不主政,这国家便以你为首,百姓疾苦都在你的手中捏着,将士在边关,守护着你们这些权贵的奢靡生活,到头来得到的是什么?是你轻描淡写地说一句会派人去看看吗?南宫越,你不配做摄政王,你不配坐在那高座之上接受百官与百姓的朝拜。”

    她说完,愤然转身而去。

    她出去的时候,大力地把门关上,力气之大,直接把一扇门给摔烂了。

    门外的练血,吓了一大跳,愕然地看着她如旋风一般地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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