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人刚刚要说的,正是这件事,管事他……他不见了!
下人战战兢兢地开口,要不是刚才刻意去找,这一时半会儿,他还真发现不了。
吴淑仪立即变了脸色,;什么叫不见了?好端端的,怎么平白无故不见踪影?他是不是躲在府里哪个角落里偷懒,有没有好好找过?
这个结果,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精致的眉眼,也终于有了一丝难言的惶恐。
;事情是这样的,小人刚刚听说,管事前两日就出了府,说是要出去一趟,估计是出去打酒,他这个人呢,也没别的喜好,平日里就爱喝点小酒。他出府也是经常的事,因此也没人留意他是否回来,直到刚刚,小人去寻他,其他别的下人才说有两日都没有看见过管事了,小人一时情急,这才去了他屋里,谁知屋子里空落落的,他并不在屋内。
身为吴家的管事,是可以自由出入吴家府宅的。
出去的时候,看门的小厮,还调侃他是不是出去买酒喝。
因为,他经常出去买酒。
但谁也没有留意,他是否回来,看门的小厮,是轮值的,到了规定的时间,就会更换下一班。
直到现在,才发现管事不见了人影。
;再去府门口好好问问,看看他出去的时候,是谁值的门,再看看更换的轮值里面,又是谁,好好问他们,看管事到底回来没有。吴淑仪的脸色,已经可以用一片惨白来形容。
吴家的一家之主,即吴老爷,那可是个大忙人。
三天里面,有两天不在屋里头,是再正常不过的。
因此,吴家的事,要么大事,都会去禀报这位吴家小姐,稍小一点的事,就由管事自己做主决定便好。
府里的下人各司其职,府内一片安宁平静,府里也没有什么大事小事发生,所以少了个人,谁也没有仔细去留意。
很快,从府门口守门的小厮那里,再次确定,管事出去买酒,后来就没回过府。
;去问问,看谁知道管事平日里喜欢去打酒的地方,是哪一家,再去那家酒铺里面好好问问,这么大的一个大活人,不可能会平空消失吧?
吴淑仪虽然面上看上去还算镇静,可内心已经一片慌乱。
管事出了事,偏偏是在书生递来书信的前两日,这究竟是巧合,还是有人蓄意安排。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必定是冲着吴家,冲着她来的。
;备轿,我要出府一趟。
如果管事真的已经出了事,那么必定是书生搞的鬼,婢女一去不回,还是书生搞的鬼。
那个人,究竟想做什么?她觉得很有必要,亲自去会一会。
如果她一直这样避而不见的话,谁知那个书生会弄出什么更大的乱子来,一发不可收拾的那种。
客栈里,一切如常,看上去没有任何的异样。
这是吴淑仪下了自家的软轿之后,站在客栈外面的第一感觉。
生意谈不上火爆,但也绝对不至于冷清到没有客人上门。
;你去问问,看这里有没有一个书生住在这里,还有,顺便问一下,我们吴家的婢女,是不是还在里面?
吴淑仪停在客栈前不远处,并未亲自进去,而是叫来了府里的一个下人,差下人上前去打听情况。
下人走进客栈里,径直走向掌柜。
;掌柜,敢问这里是不是住着一个书生?年岁不大,约摸二十出头的模样,很清瘦,个头高高的。
在外面的时候,他家小姐已经将那个书生的外貌,形容了一遍,他已经默记了下来。
;有,我这客栈里还真住着一个这样的书生,就在二楼住的是上房。
掌柜往楼上指了指。
;那有没有一个婢女模样的下人,过来寻那书生?
掌柜想了想,才又答道。
;好像也有,她也来我这儿先是打听过了,才上去的。
;那婢女上去了,直到现在还没有下来吗?下人又问。
掌柜斜眼扫了眼楼上,;嘿嘿,好像是还没有看见下来过,那书生是来住店的,要的也是上房,婢女模样的姑娘,是来寻他的,我们客栈这是开门迎客的,人家姑娘爱在上面呆多久,就呆多久,我们也不好出面干涉不是。
下人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便转身出了客栈。
;小姐,人都在里面,就在二楼,住的是上房。
吴淑仪这才满意,沉声向身后吩咐道,;你们在路边等着我,还有你,你跟我去!
她只挑了先前去过客栈的那个下人跟着,其余的下人全部留在原地待命。
进了客栈,下人先去掌柜那里打点。
;我们小姐是来寻人的,先前来的那个婢女,正是家里不听话的丫头,小姐得知她在这里私会她的情郎之后,一怒之下,亲自寻到了这里来,你通融一下,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全都没有看见也没有听见。
说完,将一些碎银子直接推了过去,推到了掌柜的面前。
掌柜瞧着桌上的那些碎银子,没有人会和银子过不去。
;你们只要莫要砸坏,或是砸坏我这客栈里的东西,随便你们折腾!
言外之意,他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嘴巴也会管得牢牢的。
下人这才满意,吴淑仪坦然地走向二楼。
;小姐,就是前面那一间。
下人在下面已经打听清楚。
;你一会儿就守在门口,没有我的吩咐,不能放任何人进来!
吴淑仪立在门口,想了想还是沉声交待。
下人点头,自会领命行事。
吴淑仪自己推门,缓步走进了这间客房。
因为是一间上房,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上许多。
除了外面的一间,里面还有一间套房,里面的套房,更为隐蔽,也更安静。
外面没人,吴淑仪下意识地往里面套房走去。
刚挑开布帘,有一个冰凉的东西,就已经悄无声息地靠在了她的脖颈上,冰凉的触感,让她浑身都紧绷起来。
;你这是想干什么?
语落,有人用她一拉,然后她就被拉进了内室。
再然后,她就看见自己面前立着的面色阴沉的男人。
;怎么会是你?
吴淑仪看清面前的男人时,面色已是骇然。
不是什么清瘦的书生,更不是她府里的婢女。
是一个她绝对想不到的人,出现在这种绝对想不到的地方。
;为什么不能是我?我以为,你应该已经料到。叶莱面色阴沉,手里握着的长剑,还抵在吴淑仪雪白的脖颈 之间。
仿佛他再用点力气,就可以直接一剑解决了这个女人。
;我的婢女呢,她人在哪里?是不是也是你搞的鬼?吴淑仪虽然性命受到威胁,可一双眼珠还能转动,她望了一眼内室,内室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她要找的婢女,也不在这里面。
;你的婢女,现在还活着,你放心,在你认罪之前,我自然不会把她怎么样的。叶莱一双寒眸,泛出冷厉的光芒来。
;那个书生,不会也落到了你的手里,还有那封书信,不会也是你搞的吧?吴淑仪脑子并不笨,稍微细想,就能将事情串联起来。
;没错,都是我做的,我早就盯上了你。叶莱大大方方地承认,随即又问出了他一直想不通的问题,;为什么,你和宝玉毫无仇怨,你为什么要设计陷害她?你也是女子,你难道不明白,一个女子的清白,还有名声,比她的性命来得更重要?
吴淑仪身子紧绷成一条线,紧咬着唇辩,不发一言。
她倔强地不肯开口,用沉默来反抗这一切。
;如果你不是个女人,只怕今日,我已经先捅你一切,让你尝尝什么是切肤之痛,你得庆幸,我从来不打女人!
叶莱强自忍着心中滔天的怒火,;我看你也是出身名门的千金小姐,心思怎么就如此歹毒?
他没有口下留情,骂她一声‘歹毒’,也是他能发出的最大的鄙夷。
;没错,我是歹毒,你有本事,现在就杀了我,替那个乡下野丫头报仇!你杀啊,你最好现在就动手!吴淑仪一口闷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十分的难受。
她既然被这男人当场抓住,并且持剑威胁,已无退路,她索性闭了眼眸。
如果可以死在他的手里,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你想求死,我告诉你没门!我不会杀你的,你还不值得我亲自动手。
叶莱不动吴淑仪,当然还有另外的原因。
他答应过宝玉,要让宝玉见这个女人的。
;你就这么在意那个乡下野丫头吗?吴淑仪的眼圈微红。
叶莱愣了愣,还是回道。
;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这是他自己的私事,他没有必要和任何人交待,包括吴淑仪。
;她究竟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对她?出生于平民,还是来自乡下那种穷地方,要说容貌的话,顶多算是长得眉清目秀,在上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模样长得还算周正的,也没有倾国倾城之姿,怎么就迷得你围着她团团转呢?
她实在是想不通,男人挑女人,不是应该先看家世背景,再看五官面容吗?
要想在上京城里迅速地站稳脚跟,并且稳步上升,能有一个好前程的,那必然是要有一个好的助力,而女方的家世背景在这个时候,就显得尤其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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