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太子不光是杀了我的娘亲,还夺走了爹爹您原本通城城主的官职?他现在掌控了整个通城,那以后岂不是没爹什么事了?姜婉婉第一次知道,太子的野心居然如此之大。
她单纯地以为,这一趟太子回通城,仅仅只是因为想念这里,所以才过来小住。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她不知道的内情。
她怎么就这么笨呢,什么也不知道。
如果她早知道这些事,多点儿提防,多关心一下自己娘亲,也不至于会让娘亲单独去见他,更不会让娘亲拿着银子去赶走他可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爹爹丢了城主的官职,爹爹没觉得有什么可惜的,事实上,这一次太子回来,爹爹看见他的第一眼起,就知道他也不是个泛泛之辈,或许只要他能收敛起他的野心,他比爹爹更适合城主这个位置,但愿他心中仍有通城的百姓,仍有良善之心。
姜明的野心,没有那么重。丢掉城主的官职,他并不怨恨。
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己这闺女,会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所以爹爹的意思,是不打算再追究吗?无论是爹爹失去的城主的官职,还是娘亲的惨死,都不同太子追究了吗?姜婉婉紧握双拳,问出了她心中的疑问。
她已经隐隐有些猜测,只不过猜测始终是猜测,她还是想要亲口听自己的爹爹确认。
婉婉,我们现在无论如何都不是他的对手!姜明眸色复杂,何况太子可是皇后留下的唯一的血脉,没有皇后,我们姜家哪里能有今日,我就算看在皇后的情面上,也不能为难他,婉婉,对不起,都是爹爹无能!
一边是惨死的发妻,一边则是自己姐姐留下的唯一骨肉,手心手背,全都是亲情,让他左右为难,让他煎熬不已。
姜婉婉紧抿唇辫,眸中是说不出的失望。
虽然这个答案,也在她的猜测之中。
可是由自己亲爹亲口道来,她还是难以接受。
那我娘呢,我娘就这样白白惨死了吗?她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太子杀了她,就不用负任何责任吗?
在她最敬仰的太子,和自己最亲近的亲娘之间,她情感的天平,最后还是倾向了最疼爱自己的亲娘。
她以后就会是一个没娘疼的苦命孩子,谁来将亲娘还给她?
婉婉,我们现在根本不是太子的对手,太子已经掌控了通城,已经成为了新的城主,新的王,他势必要野心勃勃地杀进上京城,完成他的大业,我们惹不起!爹现在就只有你了,你若是再出点什么意外,爹将来到了九泉之下,该怎么向你娘交差?
姜明最怕的,就是这亲闺女会满心生出仇恨来,要知道,一个人若是心中充满了仇恨,指不定会干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这才是最可怕的。
可偏偏担心什么,就来什么。
可我也是我娘唯一的闺女,你身为她的夫君,你可以不为她报仇雪恨,可以不管她的死活,但是我不能,我是她唯一的血脉,她生养了我,我不能对不起她,不能让她就这样惨死。
她发誓要为自己亲娘报仇雪恨,眸中全是恨意。
婉婉,别,千万别!不要说你,就算是爹爹,那也绝对不是太子的对手,要说报仇的话,只会搭上你的性命,你娘在天之灵,最盼着的,不就是希望你可以安然无恙吗?你可千万不能干傻事,千万不能想不开!
姜明不想失去这唯一的闺女,不能到头来白发人送黑发人。
算了吧,你怕死,可我不怕!
姜婉婉将自己的手,从父亲的手中挣脱了出来。
她心意已定,从此之后她此生唯一的大事,那就是要报仇雪恨!
姜明还想再劝,可姜婉婉已经红着双眸跑开,根本就不想再听他的任何劝说。
这可怎么办?千万别再出什么事!
姜明实在是经不起再多的意外和折腾,心力疲累。
新府宅。
手下捏着手中的一份密报,神色紧张又不安,此时正立在书房门口。
这份密报,手下已经提前看过,所以此刻才会焦灼不安。
轩辕长胜从书房里正要出去,拉开屋门,一眼便看见了忤在门口的亲信手下。
何事?
亲信手下将手中的密报,递了上来。
这是大事,隐瞒不得,他不敢不上报。
轩辕长胜接过密报,心知定然不是什么好事情,不然的话,自己的亲信手下不会是这样凝重的神色。
他身边的亲信手下,没有几个是平庸之辈的。
密报上的内容,再简单不过。
就是上京城那边有了大的动静,这是上京城那边仅剩的不多的眼线,从上京城里秘密传递出来的情报。情报上面说新帝登基,整个上京城,乃至全国下下都一片欢腾。
至于新帝是谁,不用多猜,自然是当今的三皇子轩辕云平。
他救驾有功,在上一次的宫变之中,更是平定有功,因此深得皇上的信任,以及朝中百官的拥戴,这一次登基称亮,也算是众望所归。
王,您看这事
亲信手下不免担心起来,要知道,这新登基称帝的君王,以前可是他们的王的死对头,是个强劲的对手,绝对不能轻视的。
怕什么,我现在手里也有了张王牌吗?有了通城,我也有了底气和筹码。
轩辕长胜转身回书房,直接将这封密报,在火烛上点燃了然后烧掉,直到化为灰烬。
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宫里的那个老不死的,终于知道要让位了呢。
只不过,要是他早点有这样的觉悟,自己何苦走到今天,何苦牺牲那么多,至于母后,更不会为了成全他这个不孝子,而牺牲了她自己。
亲信手下识趣地退下,知道今日之事,无论如何主子心中定然是不痛快的。
事关上京城,事关皇宫,轩辕长胜就不可能做到真的无动于衷。
毕竟曾经的风光,都是他的。
甚至差一点,那高高在上的皇位,也将是他的。
走出书房,他叫下人给他取了壶酒来。
心情烦闷之时,一醉解千愁,再好不过。
只是,这偌大的新宅,他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和他一块儿喝酒,一块儿倾诉苦闷的人。
这宅院里,不免冷清了些。
拎着酒壶,他不知不觉又走到了关着那个小宫女的屋子。
自从下令将她转到了新宅这边之后,他还没有机会亲自过来看看。
屋子里的美玉,处境比先前好了不少,至于这双脚上面绑着的绳子,已经被松开,她现在能够在这屋子里走动,就是不能踏出这屋门半步,还有双手上面的绳子仍在。
轩辕长胜走进去,也没和那女人打招呼,自顾自地在桌边坐下,然后自顾自地喝酒。
美玉眼观鼻,鼻观心,知道这人定然是今日心情不好,这才又拎着酒壶前来的。
可是不对先前的手下不是说过,这人已经占据了通城,已经成为了通城新的王么?既然白白捡了这么现成的一个大便宜,他应该心中乐呵得不行,应该得意才对,现在脸色这么差,脸上的愁绪,又是怎么回事?
不过,这些都和她无关。
她淡定地甩头,决定不多管闲事。
可她想清静,有人偏偏不想让她清静。
过来给我倒酒!
轩辕长胜使唤她,看上去倒像很熟练似的,跟使唤自己的婢女似的。
为了不惹祸上身,美玉决定还是暂时不要忤逆这人的好。
于是,她默默地上前,然后晃了晃自己被绑着的双手。
言下之意,她不是不想帮他倒酒,可她的双手,现在还被绳子捆着,她就是有这个心,也无这个能力。
又蠢又笨!
看见那根绳子不知怎么都勒红了这个女人的手腕,在雪白的手腕上,都留下了一串红色的印记,他就更心烦意乱起来,起身毫不犹豫地替她将手上的绳子解开,还她自由。
晃了晃自由的双手,美玉简直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就这样给了她自由?
早知道有这么容易,她何苦还和他对着干?
默默地倒酒,默默地站在旁边。
美玉原先藏在身上的那包药粉,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连丢在哪里也不知道,无从寻找。
要是那包药粉还在,眼前倒是有个机会,只要她偷偷地往这些酒里加点料,保管可以让轩辕长胜酣睡上一整夜,不成问题。
过两日,有个宴会,你收拾一下,陪我去。
酒过三巡,轩辕长胜突然淡淡开口。
酒宴?我不去,我又不会喝酒。美玉下意识就要拒绝。
不去?那等我将这壶酒喝光,我看这绳子,还得重新绑回去,你这么不听话,这么能闹腾,谁知道还能闹腾出什么事来。
轩辕长胜慢吞吞地开口,出声威胁。
好不容易才得了自由,美玉可不想再被绑起双手来,像个囚犯一样。
好,我去,我去!
反正只是露一下脸而已,应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样才听话
轩辕长胜起身,伸出手本来是想要去摸一摸这女人的小脑袋瓜,可是,他的视线,最后落在她的耳际。
我脸上是不是有什么脏的东西,你怎么这样盯着我看美玉下意识就想要抬手去擦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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