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华老爷的办事能力,以及效率,美玉还是很满意的。
现在,她终于‘逃’出了太子府这个华丽的牢笼。
外面的天地,果然不一样,甚至她鼻尖呼着的外面的空气,都犹为的新鲜,从没有哪一刻,她觉得自由是如此的难得可贵!
在第三个路口,果然有一辆不起眼的普通马车已经等在了那里。
他们坐的这辆马车停了下来,可是美玉却没有急着下车,而是缓缓地伸出了手。
“我想要的东西呢?”
当初他们的约定里面,她可是有提自己的条件。
一处宅子的地契,还有银票。
因为考虑到现银太多带不动,也不方便携带,所以美玉不得不要求华老爷,又改成了银票,这样的话,她只需要拿着银票,以后到钱庄的哪个分庄,都可以取得出来现银。
“当然不会少你的。”
华老爷掀开了车帘,这时停在第三个路口的马车上的车夫,已经跳下了马车,径直朝着他们这边过来。
只见车夫从自己贴身的衣袋里,取出一个小包袱来,直接从马车的车窗里送了进来。
“老爷,这是您要的东西,全都在这里面呢。”
尽管这车夫不知道此时的老爷,要这些东西做什么,可是老爷做的事,向来都是无须任何人质疑的。
华老爷看也不看,直接就将这个小包袱,又丢给了美玉。
美玉堪堪地接住,她可没有这么心大,她可是要好好检查一下的。
布料摊开来,只见里面安安静静躺着的,可不就是一份地契,还有一叠银票吗?美玉一张一张地数过去,合计了一下,数额果然是对的。
“谢谢!”她满意地扬了扬手里的东西,依样子又重新包好。
“希望你可以说到做到,将来如果你胆敢食言,让我知道你又跑回了上京城,又胆敢再出现纠缠太子的话,那么,休怪我华家容不下你!”
华老爷还不忘适时的提醒。
美玉点点头,上京城这地方,她越来越不喜欢。
如果可以,她也不希望自己再回来。
“下车去吧,好自为之!”
美玉将东西在身上藏好,随即下了马车,上了停在路口的那辆普通的马车。
她知道,紧接着这辆马车会载着她离开上京城,至于离开了上京城,要把她送去哪里?赠予她的那一处宅院,究竟在邻城的哪个地方,她当时也没有来得及去细看,如今倒是无所谓了。
身后,气派张扬的太子府,离得越来越远,最后终于只剩下了一个黑色的小点,消失不见。
出城的时候,一切依然都很顺利。
美玉没有回头去张望这上京城,这里本不属于她。
要说还有什么留恋的话,那大概就是小包子吧。
她不知道王大锤也潜伏进了太子府之后,小包子是谁在照顾,但她知道,离开了她的照顾,离开了王大锤,小包子现在一定是不怎么开心的吧。
叶莱和他的兄弟们,虽然也会替王大锤好好照顾好小包子,可这样的照顾,毕竟与自己亲爹的照顾,那是不一样的。
她舍不得小包子,可她这一趟出来得匆忙,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留给她,可以去和小包子叙旧见上一面。
随着马车快速地驶出了城门,将美玉最后的一丝不舍,也留在了马车行驶而过的风中。
车夫还算是尽职尽责的,一直驾着马车,将美玉送到了上京城邻边的一个小城。
最后马车是在一处府宅前停下来的,同时车夫出声提醒道,“姑娘,地方已经到了。”
美玉从马车上下来,抬眼就看到了这处宅院。
不是全新的,看样子有些年头了,不过胜在古朴,华老爷的眼光,向来不会差到哪里去,这府宅,她很喜欢。
“所以以后这处府宅,就归我所有了?”
指了指府宅,美玉不确定地问向车夫。
车夫点头,“那地契不是搁在你的包袱里面的吗?这是开门的钥匙,这府院已经叫人重新收拾了一遍,你想现在就住进去的话,应该也是可以的,只不过回头缺什么,或是要再雇下人的话,就得你自己花心思花银子来规划。”
美玉毫不客气地接过了锁匙,心中是再满意不过的。
除开华老爷的趾高气扬,还有那股不怒自威的压迫感,其实她还是挺佩服这个华老爷的。
能担当华家的一家之主,并且华家一直能屹立不倒,自然本事能力也是非同一般的。
“你回去见了华老爷,帮我谢谢他一声!”
她转身走向面前的府宅,从今往后,这里就完完整整地属于她,只属于她一个人。
……
太子府里。
花匠手里揣着那个小匣子,就跟揣了个烫手的山竽一样,直觉告诉他,这匣子里一定是其他的意义,里面的手镯,虽然普通,可是想要传递的信息,应该是很重要的。
他不是护卫,他无法第一时间就找到王大锤,接近王大锤,无法直接就将这个小匣子交到他的手里去,然后两个人一块儿研究这个匣子这件事。
他先回了自己一趟的下人房,四下里无人,他将那个小匣子打开,伸手去取镯子,结果手指便触到一处坚硬的地方,他孤疑地捞起了镯子放到一边,小心地揭开了里面的夹层,却从里面带出了一个东西。
令牌!
出入太子府,以及太子府主院的令牌。
这个东西有多难搞,别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的。因为他早就想弄一块,放在自己的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只是,一直也弄不到。
现在他隐隐明白过来,叫美玉的女人是已经弄到了令牌,所以假借他的手,再将令牌送到王大锤的手里?
可是,那个女人为什么不直接给呢?
虽然这里是太子府,可是他知道,王大锤和这个女人一直都有接近。
给一块令牌而已,也不会急在这一时,白日里就算有诸多的不便,可是到了夜里,四下里无人的时候,完全可以偷偷摸摸地给。
总之,他一个单身汉子,是搞不懂这些女人的小心思。
挨到午时歇息轮班,花匠这才有机会找到了王大锤。
“快,快点跟我走!”
王大锤不明所以,在太子府里,他们没事的时候,白日里一般是不碰面的,就算是因为各自的差事,偶尔在太子府里遇上了碰头了,也不会各自打招呼的,只会装作彼此不相识的样子,各自默然走开。
可现在三公子安插进来的这个眼线,却这么明目张胆地拉着自己,实在是有些反常。
“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可转念一想,也不对。
要是太子府真发生什么大事,他也在府里,没有理由会不知道。
“我有东西要给你,不,准确地说,是有个女子有东西要给你,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吧?”花匠拉着王大锤直接去了他的下人房。
这间下人房里,本身住着的花匠就不多,此时四下里倒是安静。
女子?
王大锤瞬间想到了美玉。
可是又不对。
她若是想给自己什么东西,一定会亲自当面给他,不该是托这个花匠转手一道。
几乎每天夜里,他们都见过面,还会聊上几句。
就在他怔愣间,花匠已经将藏着的匣子找了出来,双手一推,就推到了王大锤的手里。
“就是这个,你自己打开来看看。”
花匠没有将秘密说破,当然也担心隔墙有耳。
他能发现的秘密,自然相信王大锤也是可以的。
“这是搞什么鬼,神神秘秘的?”
王大锤孤疑地打开了匣子,见到里面躺着的是个普通的镯子。
“就这玩意儿?”
他感觉自己被戏耍了一顿。
“你再好好看看。”花匠有所暗示。
王大锤这才伸手去取镯子,他本来以为镯子上面有什么玄机,结果手下的触感,是硬硬的,让他更起了疑心,找到夹层,他看见了那枚躺着的令牌,瞬间变了脸色。
“你说,这是一个女人给你的?”
他记得,美玉手里就有一枚这样的令牌。
“对,就是你想的那个人,虽然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整件事也透着一股子的怪异,可是,这就是事实,你相信我。”
王大锤手里捏着令牌,实在是搞不清楚他的媳妇,现在下的是怎样一盘棋。
“她交给你东西的时候,说了什么没有,或者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别的异样的地方?”
花匠努力回想一下,如实回道,“她还送了点碎银子,喊我同乡,对了,她旁边当时还跟着一个婢女,那个婢女是太子妃身边的,就是那个叫秋月的丫头,这丫头说起来也奇怪,不是应该呆在太子妃的身边,侍候太子妃的吗?”
王大锤却呼吸沉重起来,面色也不安。
“看样子她应该是受到了太子妃的胁迫,这东西你替我收好,我找机会去问问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将小匣子又推还给了花匠,放在花匠这里,比放在他的身上,要方便安全些。
“等等,现在是白日里,你怎么去?你不要命了!”花匠适时提醒,“你放心吧,这太子府里但凡有什么大事,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平静,你说是不是?现在的平静,就代表着一切安然,你不要因为关心过度,就乱了自己的方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