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耳楼内的陈设和楼外看着一样朴实无法,却多了一丝淡雅的趣味。
厅堂摆放着不少桌案,桌上出来一炉熏香,再无其他物件。
白磊等人进来时,已有不少公子佳人就坐,几人找了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舔狗范文彦估计是没少来这里,这货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壶茶水,喝一些干果,一个劲儿的对英气逼人的柳昔酒献殷勤,又是倒茶又是剥瓜子。
刘禹飞一直低着头,用他的话说就是怕惹出乱子,毕竟他这张脸对女人的杀伤力太大了。
白磊有些无聊,忽然想到关于血云卫的事。
“范公子,怎么没有松仁,听说柳小姐喜欢吃松仁……”
“啊,是嘛,柳姐姐等着,我马上去找。”
支开范文彦,白磊对柳昔酒道:“柳小姐,在下有一事请教?”
“白兄不必客气,有事但说无妨。”
白磊小声道:“我听说血云卫南下了,不知可有此事?”
柳昔酒神色一怔,“白兄消息很灵通嘛。”
“传闻血云卫南下是为了对付江南八大派,不知是真是假?”
柳昔酒摇头,笑道:“传言不可信,血云卫南下,是因为小叔要回京了。”
柳昔酒眼神中带着兴奋,她对着这位小叔可不是一般的崇拜。
“大将军回京?”白磊心里一惊。
刘禹飞笑道:“白兄不必惊讶,大将军只是回来探亲,并无大事发生。”
“刘皮囊,你知道的不少嘛。”
“嘿嘿,前不久听老将军和家父提起过。”
柳昔酒道:“其实这事儿还和白兄有些关系。”
“我?”白磊诧异。
“不错,白兄还记得当初为祖父治疗肠痈之事吗?”
“记得啊,可跟这事儿有什么关系?”
柳昔酒道:“肠痈乃是不治之症,当初祖父虽然被白兄所救,但家里还是不太放心,便书信告知了小叔。关乎祖父性命的大事,小叔自然不敢怠慢,当然要亲自回来探望一番。”
“等会儿,给老将军治病是在去年年初,这都过了一年了,大将军现在才回来?”
白磊惊呆了,要真是按柳昔酒说的,那这大将军该不是属蜗牛的吧。
说不好的不敢怠慢呢,你是准备回来给你爹坟头除草吗?
“哈哈……”刘禹飞大笑:“你要是对大将军的性情有所了解,就不会惊讶了。”
“什么意思?”白磊一头雾水。
“刘皮囊闭嘴。”柳昔酒脸颊微红,尴尬道:“小叔性子古怪,有些……”
“懒!”刘禹飞道:“不是有些懒,是非常非常懒散,匪夷所思的懒,这么说吧,能躺着绝不坐着,而且一躺就要躺十天半个月,啥事儿也不干,不吃不喝,天塌不惊的睡觉。所以你该知道他为什么现在才回来吧,估计是睡醒了,现在才想起来。”
柳昔酒如同被踩了尾巴,厉声道:“刘皮囊,你找死,小心我小叔拔了你的好皮囊。”
“哈哈,大将军就算想拔我的皮,他也懒得这么做。”
白磊打断了两人的斗嘴,他说:“大宗师已非凡人,不能以普通人的行为习惯揣测,我到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柳昔酒道:“白兄说的对,大宗师脾气都非常古怪,我听闻,剑圣姬无涯喜欢看天,据说是渴望成仙。”
“呵呵。”刘禹飞道:“是啊是啊,我还听说刀王前辈是个无赖呢,问题是谁也没见过,你信吗?”
“为什么不信,我小叔肯定知道两位大宗师的事儿,他回来我就问他。”
“大将军怕是懒得跟你说,哈哈。”
“刘皮囊……”
范文彦提着一包东西,匆匆忙忙跑回来,喊道:“柳姐姐,我找到松仁果了,你看我找了好多,我还特意挑了一下,这些大颗的都给你,刘兄这是你的,白磊最小这份是你的。”
“我也有?”白磊笑道:“范公子可真是大方啊。”
范文彦不削道:“哼,要不是我爷爷让我不要和你作对,你连松仁壳都没得吃。”
柳昔酒或许并不喜欢吃松仁,但看着白磊和刘禹飞吃得香,她也忍不住尝了尝。
这可把范文彦激动坏了,感觉此刻他就是这卷耳楼里最亮的仔。
嘤嘤嘤……柳姐姐居然吃了我的松仁,啊,好幸福啊!
厅堂内的公子佳人越来越多,陆续还有人进来,场中难免有些吵闹。
忽然,一声明亮的古筝声响起,接着是幽咽的箫声,又有轻快的琵琶声,各种优美的乐声交织在一起,一曲玉珠落盘浑然天成。
白磊不懂音律,尤其不懂这种古典音律,虽然在场才子佳人如痴如醉,但他感觉这曲子还是有些曲高和寡,相比于红尘歌剧院商业性的演出,少了不少烟火气。
一曲余音绕梁戛然而止,厅堂上的二楼,几个奏乐的佳人没有丝毫矫揉造作,纷纷神态自若的向下面的宾客行礼。
这个过程,只是微微一笑,除了自己艺名,没有一句多余的客套话。
几位佳人行完礼后,一袭红衣妇人从楼下缓缓走来,妇人妖娆中带着一丝高贵,保养得极好,看不出实际年纪。
白磊问刘禹飞:“她就是红夫人?”
刘禹飞痴痴的看着红衣妇人,居然没听到白磊话。
卧槽,这哥们儿好吃老葱?
“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啊,刘兄眼光不错嘛!”
“啊,白兄说什么?”
“没什么,不知道刘相他老人家的身体如何了?”
“啊,多些白兄关心,家父身体目前并无大碍。”
白磊心里暗笑,刘相若是知道你贪恋一个能做你妈妇人,身体再好也得让你气死。
红夫人讲了一些欢喜宾客的客套话,就开始将诗会的规则。
诗会分为自由发挥和现场命题两个环节,所以诗作都由卷耳楼评判,若是有佳作还会请某位大儒现场点评,最后由卷耳佳人现场谱曲、传唱。
红夫人言罢,一才子问道:“红夫人,你说的大儒是哪位先生啊,为何不现身一见?”
红夫人道:“妾身知道诸位才子佳人很好奇,但这位先生脾气古怪,允许妾身先买个官子,若有诗词能如他的眼,这位先生自然会现身一见。当然,妾身在此承诺,若能得到这位先生的点拨,相信各位才子佳人定能获益良多。”
“谁呀?”
“你知道吗?
“到底是谁啊,这么神秘?”
“……”
神秘的大儒为诗会增添了不少期待,才子佳人一个个开始摩拳擦掌。
这就像前世的网红,谁不想一夜之间大火呢?
白磊摇头轻笑,说道:“别的不说,这卷耳策划能力就高出一般青楼不少。”
刘禹飞目不转睛地盯着红夫人,道:“你还说,我也很期待这位大儒是谁?”
“近年来,天下神秘的当属那位三石先生……”柳昔酒说着顿了顿,看着白磊惊呼道:“卷耳楼该不会随便找个老头冒充一下三石先生吧,毕竟世人还不知道三石先生就是……”
柳昔酒突然想到范文彦在场,没有继续说。
然而,没想到的是,范文彦笑道:“柳姐姐,你不说我也知道,那个三石先生就是白磊呗。”
三人惊呼:“你怎么知道?”
白磊这重身份,只有女帝陛下、刘相和柳老将军,已经程公公等人知道,此刻,竟让智商急促的舔狗范文彦一语道破,三人怎能不吃惊。
范文彦看着柳昔酒得意道:“三石为磊,一猜就知道啊。”
范文彦为了在柳昔酒面前装逼,他当然不会承认是自己爷爷范成仁告诉他的。
范文言的解释肯定不能让三人信服。
白磊猜测多半是范老头告诉他的,难怪这老头正旦朝会时,不停对自己献殷勤,原来是知道老夫是个王者啊。
范文彦似乎得意得有些过头,继续道:“我不仅知道白磊就是三石先生,还知道卷耳楼请来的这位大儒是谁。”
“此言当真?”刘禹飞终于把视线从红夫凸凹有致的身姿上收了回来,压低声音问道。
范文彦鼻孔朝天,牛逼哄哄道:“虽然不确定,但八九不离。”
“谁啊?”白磊好奇心也上来了。
范文彦不削道:“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别也为我不知道,你刚刚是故意支开我,你们不相信我,我还信不过你们呢。”
刘禹飞问:“范公子如何得知刚刚白兄是故意支开你?”
范文彦道:“我刚刚是一时慌神,后来突然想起来,柳姐姐根本不喜欢吃松仁果,准确的说她根本不喜吃干果,这些都是小女儿家吃的东西,她不削吃。”
白磊哭下不得,我尼玛,这只舔狗成精了。
“你们要是想知道这位,就告诉我刚刚偷偷的和柳姐姐谈论的事。”
范文彦的得意的神情突然僵住,发现柳昔酒冷着脸看着他,顿时慌乱道:“柳姐姐别生气,是开玩笑。”
柳昔酒冷声道:“你说不说?”
呵,果然,舔狗还得主人治。
“我说,我说……”范文彦道:“我刚刚出门买松仁,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后来,门口卖瓜子的大娘让我去西边,西边卖核桃的大叔让我去南边,南边……”
突然,沧浪一声轻响,柳昔酒拔出宝剑。
范文彦急忙道:“后门,卷耳楼的后门,我在卷耳楼的后门终于买到了松仁,当时还看到了红夫人,她领着一个老头从后门进入了卷耳楼,那人看着像方大人?”
刘禹飞问:“哪个方大人?”
范文彦道:“还有哪个方大人,当然是那个方大人拉。”
柳昔酒惊呼:“方师道?”
范文彦连忙点头,刘禹飞愣愣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