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住哪关关我什么事?爱去哪去哪,敢碍着我们县令大爷的道,哼哼,看见我这鞭子没有?”
尖细的鞭子看着就知道抽在皮肉之上得多疼。
不满的声音发起,有个老汉上前哀求,“我孙子发烧了,爷,能不能求你和县令大人求个情,他才五岁,不占地方的。”
“怎么,我说话听不懂?都得出去,一个不留!”
“可是……”
啪!
老汉当即被鞭子抽到地上,在场的人都被惊的倒吸一口气,那老人家看着便瘦骨嶙峋的,被这么一抽,蜷缩在地上发抖,话都说不出来。
“太过分了,他可是老人家啊!”
“是啊!你怎么能这样!?”
“嗯?谁有意见?!”
他扬起鞭子,不曾落下,只是停在半空,很多人因为害怕歇声。
见状,拿鞭子的男人冷漠地哼了一声,似乎对庙堂中的镇民们十分不屑,原本还略有不满的人们也纷纷被赶了出去,到曲良熙的时候,赶人的仆役见他不动,道:“站着干嘛,找打?”
“你算什么东西?”
一听这话,仆役十分恼怒,扬手便要把他扯到地上,曲良熙也是从小习武的,虽然总是偷懒,对付这种地痞流氓还是不在话下的。
他精准地扣住伸开的手腕,借力一扯,一扭,就把仆役的胳膊扭的像麻花一样,仆役吃痛不由自主身子也跟着胳膊动,如此才能缓解疼痛,曲良熙趁这个机会夺过他手里的鞭子一脚踹了过去。
砰——!
仆役倒在地上,震起一片尘埃。
啪!
刚才落在老人身上的鞭子,这次更狠地抽在他身上,一声惨叫凄惨至极,却叫镇民们暗暗叫好!
曲良熙嫌弃似得把鞭子丢到他脚边,啪啪两下把手心沾上的灰都拍掉。
“垃圾。”
闹出动静来,县令的这群手下把曲良熙围住,“哪来的小孩不知死活,来,给我把他按住,狠狠地揍!看他还怎么嚣张!”
就在这时,一道女声传入耳中。
“你们要动他,可想好下场了?”
看去,一个看起来身形十分娇小的女子站在红柱旁,刚才的声音就是从她的方向发出的。
傅南烟对曲良熙招招手,曲良熙不明白她的意思,不过这种时候他一向比较听话,便走到傅南烟跟前,心想,怎么有点像唤狗一样呢?
她抬手轻轻给曲良熙整理头发,道:“让你别乱跑,若是有人伤了你,别说我,就连那位将军也是要承担责任的。”
将军!
他们一愣。
县令大人不敢找沈峥麻烦,因为这庙堂是孟家的地盘,孟家老爷刚死,没主心骨,就算他们把人都赶出去估计孟冷玉也不敢说什么,所以县令才敢叫他们来。
怎么京都过来的那位将军也跟孟家有关系吗?
“什么,我爹已经知我动向,要来接我了?”
不然沈峥怎么会保护他呢?
除非是受到朝廷的命令,他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
“暂时来不了,太远了,上千里路呢。”
傅南烟逗弄傻子一样哄骗他,县令手底下的仆役听了却是心里一紧,看这两人神情好像不是在说假话。
她先是无形地把这群闹事的恐吓一番,然后这才想起来这群人似的,停下手,想起之前孟冷玉管县令叫裘力,便对他们道:“裘力此番作为,沈将军知道吗?”
几人打量她。
“你是什么人?”
闻声,傅南烟轻笑一声,“我是什么人,你也配知道?”
“你……!”
“不必多言。”傅南烟打断他,沉了沉声,“我只问你,此番作为,若沈将军责问起来,后果你担不担的起?”
众人无话,有所不敢。
要是孟家,惹了也就惹了,可将军,听这个头衔就不是他们惹得起的,外头那么多兵看着就吓人,县令让他们赶人,可没说要招惹那位将军啊。
见把几人唬住了,傅南烟又扬声道:“劳烦腿脚好的乡亲去找一下将军,便说我有要事找他!”
她这几天待在抚河郡,跟孟冷玉关系不错,又菩萨心肠,即便脚受伤了还耐心为他们医治,镇民们都对她十分感激,听她这么一说,马上就有人自告奋勇道:“我去找!”
其实何须去找,先前沈峥就说要安排几个龙鹰卫暗中保护她,她的一举一动沈峥都知道。
所以不等那人跑没影子,就又跑了回来。
他的身后,沈峥只身一人,气势犹如万马千军,让人由衷的敬而远之。
大家早就听闻,灾情之后专门从蔚云赶来一位将军亲自赈灾,有的人远远的见过一面,有的人却是只听说,没见过真人。
如今近距离一看,当真惊为天人。
没想到这位将军生的如此英俊,犹如谪仙一般周身透着一股禁欲的气息。
他一眼就看见与县令仆役对峙的傅南烟和曲良熙,微微蹙眉,径直朝他走了过去。
“你找我。”
傅南烟本想着他有一会才能过来,忘了龙鹰卫那回事,见他来的这么快,这才想起来,看来沈峥一直关注着她,听到她有事就立刻马不停蹄的赶来。
她凑近沈峥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在他耳边道:“公子这是不请自来吗。”
沈峥挑眉,默认了她说的话。
傅南烟抿唇,笑意一闪而过,于是屈身跪了下来,铿锵有声,“见过将军。”
曲良熙一惊,“傅泱,你的脚!”
这是臣服。
沈峥自率军到抚河郡后,体恤民情,更是亲自上阵赈灾安抚,贤良亲民的名声早就传播出去,见她跪了下来,陆续有人也不由自主地双膝着地,不一会,外面就跪倒一片。
沈峥一愣,问:“此为何意?”
傅南烟道:“敢问将军,若有人不仁不义,未承其职,不担其责,只顾欺压百姓,纵是朝廷命官,将军见此事该当如何?”
沈峥豁然明了,傅南烟在为他立威,收民心。
他来这,本为了赈灾,可傅南烟此步已踏,阻拦已晚。
看她受伤的脚弯曲地跪在地上,他眸子一沉。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沈某剑下,斩敌寇,亦杀宵小,绝无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