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绝赶紧顺着张子翼向上扯的力道,重新爬上了铁链,再把已经睡着的胡安平拉上来。
说真的,当墨绝发现胡安平已经睡着的时候,真的感觉到一道黑线从自己头上滑下。
倒是张子翼,直接就上脚踹了:“你这混小子,有你这么当师兄的吗?净带师弟去这些危险的地方....”
看着张子翼气急败坏的样子,还有岿然不动的胡安平,他的脸上不由得挂上了一抹笑容。
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转眼间,墨绝就在剑峰上面待了三年时间了。
自从那次尝试破境之后,墨绝就再也没有感受到将要突破的感觉了。
倒是范文轩和秦荡二人,进境很快,如今的范文轩早已踏足蜕凡,可以修炼功法了,让墨绝羡慕的很。
秦荡也到了淬血境,只差临门一脚便踏足蜕凡,只有墨绝还在原地踏步。
剑峰新弟子的名声也传出去了,不过范文轩二人是天才之名,墨绝则是恶名,时常有人背地里议论他。
没办法,谁让当初收徒大典之上,方策曾向叶醉缘说:甲级天才仅有三位,而墨绝和范文轩就占了两个了,如今二人修为可谓天差地远,自然便有些闲言碎语。
墨绝本人倒是不太在意,可秦荡这小子却整天叫嚣着要教训别人。
这天,墨绝身背惊邪剑,扛着两个木桶在铁链上健步如飞,在他身后,秦荡紧随在他身后,背上同样挂着他的那柄镇邪剑。
自从范文轩突破蜕凡境以后,便不用再来打水了。
两人来到执剑峰的那个水潭旁,墨绝微微喘息着放下手中的木桶,连着跑了好几趟,确实有些累了。
秦荡一边打水,一边说道:“墨绝,我感觉我快破境了。”
闻言,墨绝笑了笑说道:“好事啊,恭喜了。”
秦荡放下手中装满水的木桶,沉声道:“可是你的脉锁……”
墨绝身上的脉锁,秦荡自然是知道的,那一道道散发着青光的锁链可谓是记忆犹新。
墨绝微微一笑,反问道:“总会有办法的,不是么?”
“哟?这不是剑峰的甲等天才么?”
就在二人说话之际,一道带着嘲讽的声音突然响起,一个身穿赤云袍的男子从旁边的一棵树上跳下,落在二人身前。
“夏兆,你来干嘛?”
来人秦荡和墨绝都认识:执剑峰的一名正式弟子,因为当初张子翼的一句亲传弟子,让他对墨绝的敌意很深,许多诋毁墨绝的话就是这个人说的。
夏兆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说道:“这不是执剑峰么?我执剑峰弟子何事轮到你剑峰多管闲事了?”
“你……”
秦荡正要理论,却被墨绝拉住了:
“秦荡,别管他,我们走吧。”
说着,墨绝拿起地上的木桶,在水潭中装满了水,转身就走。
秦荡恨恨地看了夏兆几眼,最终还是没有与他争论,拿上木桶跟着墨绝朝外走去。
夏兆只当二人是怕了他,开口嘲讽道:“天天灵米灵草伺候着,就算是一头猪,也该蜕凡了吧?更何况是甲等天才呢……”
听闻此言,墨绝二人脸色都沉了下来,不过平日里类似这样的话已经听了不少,两人都没有理会夏兆。
可夏兆并没有放过墨绝,继续说着:“话说你们师尊可真是没皮没脸的,天天跑去育灵峰讨要灵米,也不知道害臊。”
“你不要欺人太甚!”
秦荡似乎忍不住了,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
夏兆正因为墨绝两人的沉默觉得无趣呢,秦荡这一声让他双眼一亮,一种奇怪的愉悦从心头升起:
“哈?欺人太甚?我说的可是事实啊,听说你那师尊修为才蜕凡圆满?连一些执剑峰弟子的修为都比他高……”
话还没说完,墨绝便沉着脸,将手中装满水的木桶砸在他头上。
‘嘭’
一声闷响传来,木桶应声而碎。
这桶可是用名为铁木的木材制成的,不仅沉重,而且坚硬如铁,可见墨绝这下子用力极猛。
冰冷的潭水夹带着鲜红浇了夏兆一身,这一下砸得他头破血流。
“你竟敢……”
夏兆捂着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墨绝,没想到对方竟会如此。
墨绝沉着一张脸,手上另一只木桶砸向夏兆,口中怒声说道:“怎么说我都可以,但不准说我师尊!”
‘嘭!’
又是一声闷响,这次夏兆没有再说什么,竟是直接被砸晕了过去。
一旁的秦荡目瞪口呆,连他都没想到,一直说着没关系的墨绝,会有如此暴戾的一面。
墨绝甩了甩手上的水,看都没看躺倒在地的夏兆一眼,转过身来对着秦荡说道:“走吧,回去。”
说罢,朝着剑峰走去。
秦荡这时才反应回来,应道:“哦,来了。”
说完,又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回头踢了夏兆一脚才跟上墨绝。
回去的路上,墨绝一直沉默着。
自从那次在黑暗空间中遇到黑瞳墨绝,他的内心深处就好像有一股恶念滋生。
睡梦中也偶尔会梦到一些琐碎的片段,但醒来再去回想的时候,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有时候他甚至会想,如果当初自己没有遇到白衣仙长,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
回到庭院后,墨绝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木屋中。
没有修炼,就静静地看着他手心的脉锁印记发呆,秦荡中途来找过几次他,但墨绝都没有回应。
一直到了黄昏时分,墨绝都没有踏出木屋一步,直到听到了一声:
“剑峰弟子墨绝,秦荡可在?”
一声大喝传遍整个剑峰,几名身穿蓝云袍的执事峰弟子静静地站在庭院外。
脸上带着的素色面具便可证明他们的身份。
张子翼和胡安平从天际之上匆忙御剑而来,落在执事峰弟子面前。
“不知诸位寻我弟子何事?”
张子翼刚落在地面上,便开口问道。
执事峰负责情报以及宗规这事,云剑宗可谓是人尽皆知的,突然找上门来基本没什么好事。
执事峰为首弟子先是对着张子翼恭敬地行了一礼,才说道:“执事峰弟子,潘阳见过剑峰峰主。此行乃是为了墨绝、秦荡二人肆意攻击执剑峰弟子而来。”
张子翼听完后,愣了一会,皱着眉头说道:“这……误会啊……”
“师尊,此事是真的。”
墨绝沉着脸,从木屋中走出,口中说道。
潘阳带着面具,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冰冷地说道:“既然如此,带走!”
说罢,几名执事峰弟子上前抓住墨绝,押着他就往外走。
秦荡和范文轩此时也出现在庭院中,见此情景,秦荡赶紧上前一步说道:
“此事我也有份。”
潘阳扫了秦荡一眼,说道:“行,都带走!”
此时范文轩上前一步,挡在秦荡身前,说道:“人,我打的。”
张子翼都楞了:“你瞎凑热闹干嘛?这事和你没关系!”
然而他的辩解一点用都没有,三个人还是被潘阳一行人御剑带走了。
张子翼跺了跺脚,愤然说道:“这都什么事啊?”
一直在沉默旁观地胡安平此时默默招出飞剑。
“快,跟上去。”
果然不出他所料,张子翼肯定放心自己的弟子。
执事峰,一处大殿内。
墨绝三人平静地站在中央,周围都是带着素色面具的执事峰弟子,配合着昏暗的环境给他们带来些许压抑感。
好在墨绝他们并没有等多久,面无表情的卫易便从殿后走了出来。
头上包裹着一层层纱布的夏兆唯唯诺诺地跟在他的身后。
卫易随意地坐在一张椅子上,拿起桌案上的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才对着夏兆说道:
“就是他们伤的你吗?”
夏兆一听,赶紧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回答道:“对对对,就是他们,下手那个狠啊!峰主一定要给弟子做主啊……”
至于怎么多出一个范文轩来,他才不会在意。
见夏兆这幅丑恶的嘴脸,下方的秦荡有些急了:“你胡说!这事和轩哥没关系……”
“安静!本座没问你!”
秦荡刚开口,就被卫易的一声冷喝打断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沉重的威势压在秦荡身上。
范文轩和墨绝上前一步,一左一右挡在秦荡身前。
这位执事峰的独臂峰主,平日里深居简出,偶有露面也是寡言少语。
但当墨绝直面卫易散发出来的威势时,才感知到对方的可怕。
周遭的空气此刻仿佛凝聚成实质,将他困在原地动弹不得,恍惚中墨绝似乎看到一道深渊在他眼前形成,要将他吞噬进去。
墨绝汗毛竖起,冷汗顺着额头就流了下来,只能强撑着不让自己软倒在地。
夏兆见状,心头欣喜,眼珠子一转说道:“峰主,您看他们伤及同门,还如此嚣张,您可一定要严惩啊!”
卫易扫了夏兆一眼,没有说话,反而收起威势对着范文轩问道:
“你可出手了?别妄想欺骗本座,是真是假,一眼就能看出来。”
范文轩沉默了一会,才回答道:“没有,若是我出手,他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