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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是妇人给她的提示吗?

    但燕宁并不因此感到高兴咽了口口水,从镯子上看不出来出口是不是东方,她只有跟着一起歪歪扭扭的走了,才能印证自己的想法。

    而且,那鸡血镯开始还没有这么红的,像是吸收了什么,使它的生命力更加顽强一般。

    燕宁开始想象这种可能性,她若有所感,望向那具女尸。她这才发现女尸竟然怀孕了。

    女尸的尸体只剩一个骨架了,那个婴儿软趴趴的留在她的小腹位置,然而并没跟着一起腐烂。

    紧张的情绪在瞬间爬进她的脑袋,她感觉自己浑身僵硬,头皮发麻。

    这种不知不觉跑上来的感觉让她开始呼吸困难。

    对方应该只怀了四个月左右,胎儿还没完全成型。留在女尸肚子里的是一个小小的肉球,不过巴掌大。

    良好的视力,使得燕宁可以清楚地看见,胞衣上裹着的那一层黑色的筋膜,她甚至可以闻到腐烂的味道,然而实际上,燕宁什么都闻不到。

    肉球的筋膜很结实,以至于它没被女尸的尸液侵染一起尘归尘土归土。良好的土质吸附住了一切味道,骨头是没气味的,所以虽然女尸的肉已经烂的渣都不剩了,空气中甚至还有些的草木香。那副味道好像只是她的幻觉。

    然而这真的是幻觉吗?燕宁不自觉后退,随着她的动作,那躺在女尸腹部的肉球也动了动,露出下面一点点红色,上面好像有字。

    或许这也是线索呢。燕宁忍着恶心,捡了根树枝将那个肉球推开一些,发现那下面的是一个红色的布条。

    还好,这不是在女尸肚子里的,而是垫在她身体下面。燕宁心里还存着疑虑,女尸的衣服都能被一点不剩划掉,这布条是什么做的,这么邪门?

    或许这个和镯子一样,是女尸给她的提示呢?

    布条是皱着的,这么看并不能看清上面写了什么,想到这里,她不在犹豫,直接将它挑了出来,放在一边展开。

    布条上面用蝇头小楷写了一段话,看着有些费劲,燕宁慢慢的读,发现这一串似乎有些像碑文。

    “生而不幸,死亦可悲,儿亦是夫,夫可作翁,姻缘败坏,孝伦荒唐,愿以此身,不入轮回,甘将陆府,永困于此,非我骨血,不可解也。”

    燕宁将这串话反复念了几遍,慢慢从里头觉出些味来。她只觉毛骨悚然,或许她已经知道了为什么陆老爷执着要她生子。

    大概是觉得自己和这人长的很像,燕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手上忽然一阵刺痛,紧接着是血液流出的感觉。燕宁看到自己的手被割破了。

    这些树枝上面有些毛刺还是扎人的紧,她刚刚挑东西的时候没注意这么多,好在伤口并不算很大。

    燕宁按了按手指上的伤口,血很快就止住了。

    感觉找不到有用的信息了,于是燕宁环顾四周想找些线索。她没注意到,她流出的那一丝血并没有止住,而是顺着细细的树枝,流到了那块布上。

    然后那块布的颜色就开始变化了,燕宁转了一会儿一无所获,随意一瞥才发现它从红布变成了一块白布,右上角还出现了一个俏皮的地标。

    这块布变成了一幅地图。

    而她,就站在布块的正中心位置。

    她所站着的地方正好有个红点,她试着移动了几步,红点也开始动起来,像一个移动的导航仪。

    虽然不知道地图哪里来的,但能有个地图就太好了,让她不用像个无头苍蝇一样跑来跑去。

    然而违和的是,地图上的陆家并不如她看到的坐北朝南,而是坐南朝北,一种在风水上称为离宅。

    这种祖宅家里阴气太重,需要在门口放个屏风,或是其他能镇得住邪祟的东西,燕宁开始进门看到的那个,或许正是因此而摆放的。

    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她不知道自己是该信自己的判断还是相信这块奇异出现的地图。

    这邪门的陆家,还不知藏着多少东西。

    燕宁决定先跟着地图走,如果走不出去,再去高处看看方位。

    手上的伤口很快就愈合了,燕宁嘶嘶吐了两声气,随着地图的布线,布块上的文字已经消失,她默念了几遍,联想到之前那句生了孩子就活不成,内心顿时有了不好的猜测。

    这女尸和她这么像,会不会就是前世的自己?

    只是按照对方的意思,已经牺牲了百世的轮回,自己若真是她,那比不可能再投胎转世。

    那她会是自己的亲人吗?

    燕宁忽然想到了自己离家出走的母亲。

    她妈刚生下她的时候,村里很穷,没人会去镇上拍照。那个年代也不流行结婚,两口子在一起多是直接嫁过去过日子的,很少有正经去城里民政局领证,燕宁的户口也是八岁的时候,要上学了,才上去,所以她对自己母亲模样的认知,完全是一片空白的。

    女尸会是她吗?

    尸体已经融化了,燕宁实在不忍心去捡那些骨架,于是她将目光放在那个肉球上,下一秒她就发现,肉球不见了。

    燕宁不信邪,自己明明没动过,那是这个球自己滚远了吗?一个疑似自己母亲的肚子里滚出来的球,想想就觉得渗人,怎么都不能放任它留在这里,燕宁决定低下身找。

    她在四周探寻了好一会儿,都没看见踪影,于是她只好扩大范围,在摸到一个灌木丛,扒开草丛的时候,燕宁吓了一大跳。

    原来草丛里弹出来一双素白带着血污的脚。

    而就在燕宁以为自己又遇到一具女尸时,有微弱的呼救声,她定神一看,原来是活人。

    “小姐姐你是人吗?”

    燕宁无语,但还是用尽全力把她从草里拖了出来,这是一个年轻的女孩,看见她之后费力的朝她吐了吐舌头。

    “水……”

    燕宁注意到她的全身都在发抖,脖子上豁开了一道大口,血已经不流了,血红一片看着很吓人。

    “是人。”

    她或是遇到了与自己相似的情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伤的这么重。燕宁安慰的朝她笑笑,把她扶起来,再取出矿泉水给她,显示自己并没有恶意。

    女孩喝了口水,恢复了点力气,呵哧呵哧的从兜里摸出来一块巧克力塞到嘴里,脸色好了许多,她低着头,小声的说:“谢谢……多亏你了……”

    女孩比她还要瘦些,细细的胳膊拄在地上,燕宁丝毫不怀疑自己如果没救她的话怕是就要死在这里。她比自己在这里遇到的任何一个人都要鲜活,不像是这个村子里冷冰冰的原住民。

    “你需要包扎一下。”燕宁最终还是决定救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村子里,多一个朋友总比孤军奋战要好。

    她把人扶起来,取出包里的馍馍给她撕了一半。女孩没有拒绝,轻声说了句谢谢。

    女孩说:“你也是从大巴里逃出来的吧,我见过你,你当就挂在顾上,我想救你,可是我够不到,于是我就想找人来帮帮你,没想到最后是你救了我。”

    她顿了顿,指尖在兜里犹豫两瞬,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又掏了两块巧克力出来。

    “小姐姐,这里我只能信你了。你千万不要吃村民给的东西,我这里还有两块巧克力,你饿了就吃这个吧。”

    她说到村民的时候面色惊恐极了,燕宁接过巧克力,没有多问。

    在二人的交谈中,燕宁得知对方叫雨霏,是去云海市参加动漫展的。燕宁心想陆横果然和她不一样,只是不知道雨霏有没有遇到陆横,有没有……和他拜堂。

    看那个陆老爷的意思,如果对方这么想要孩子,的确有可能会先拉雨霏拜堂,或许雨霏之前逃出来了,所以轮到她的时候,对方学聪明了,用了什么秘法把她拦住了。

    不知为何,一想到雨霏也和陆横拜过堂,她心里就如同吃了苍蝇一样。

    “早知道会遇到这种事情,我当初肯定不会逃学自已一个人跑出来。”雨霏叹了口气,“你说这都什么事啊。”

    “你就这么跑出来,家里人不管你吗?”

    踢开脚边的树枝,燕宁好奇的问。

    “害,我家里人就看中我那个据说是商业奇才的姐姐,才懒得来管我呢。”雨霏吐了吐舌头,说到她姐姐让她兴致低了好几分,于是燕宁转移话题,问起她在陆家都遇到了什么。

    据雨霏所说,她跌跌撞撞到村子里的时候,正巧遇上一个劳作回来的村民,对方热情的邀请她进去住一晚,并表示会喊人去救挂在树上的燕宁。雨霏全身都不利索,以为自己遇上了热心人,也就答应了他的建议。

    那个村民之后特意为她杀了一只鸡,雨霏就蹲在他旁边看他把鸡炖的香香的,整只鸡捞起来放到盆里就让雨霏吃。

    正是因为对方热情的过分了,雨霏就长了个心眼,说暂时不饿,想先去屋里休息,睡醒了再吃。

    “他好像对我立刻吃下这只鸡很坚持,而他越坚持,我就越想和他对着干。”想到之后发生的事情,雨霏的脸色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