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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抗旨确实是大罪,少年即便不喜,为了保全家人,只怕也会妥协。凤青只怪萧石玉这事办的糊涂,设身处地的想想,这事搁在她的身上,就算是死,她也不会答应。

    眼见凤青脸色不佳,萧石玉软了声音:“为夫知道你在恼什么,怪就怪那个大臣拿着先皇的赏赐来要挟父皇。若父皇不答应,就要背上不忠不孝的名声。”

    事是这么一回事,这事搁在别人的身上权当做笑话听听也罢,放自己身上,可就是事故。

    她虽有想给萧石玉纳妾,转移萧石玉注意力的想法。但若萧石玉敢主动提纳妾的事,她非休夫不可。

    默默无言坐了半响,忽听管家来报:“王爷,圣旨到。”

    二人面面相觑,这个时候怎么会有圣旨来?便匆匆接旨去了。

    传圣旨的是皇上身边最得脸的王公公,王公公作揖,道:“王爷,这次奴才来,是有一件好事宣告。”

    “劳烦王公公了,王公公请说。”

    寒暄过后,王公公直奔主题,打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洋洋洒洒的念了一堆,直到王公公念到把林宛如赐婚给萧石玉为妾时,凤青惊讶的看着王公公,打断他道:“把林宛如赐婚给萧石玉是什么意思?公公是不是搞错对象了。”她以为皇上是把林宛如赐婚给萧琼羽,而王公公走错了府邸。

    因凤青是六王妃,王公公虽不悦,也不敢发怒,笑着解释:“六王妃不曾听错,皇上的意思,是把林宛如赐婚给六王爷为妾,三日后成婚。”

    凤青的眸子转向萧石玉,眼底满是询问。

    他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早就知道皇上要赐婚林宛如给他为妾,故意编了一套话来套她的口风。

    他们父子还背地里议论她,说她是小门小户的女子,说她是悍妇。

    呵!凤青冷笑,一切都是装的,亏她还信了萧石玉洁身自好,还有些沾沾自喜。

    萧石玉也懵了,他被父皇摆了一道。他根本就没想到父皇所谓的少年指的是他,悍妇指的是凤青。

    他着急的解释:“青,我不知道,我没想到父皇…”

    凤青冷冷的打断萧石玉:“你没想到什么?你想要纳妾你尽管纳妾便是,为何要诋毁我是小门小户的女子?这也罢,又为何要说我贪图荣华富贵?要娶我的是你,嫌弃我的亦是你。”

    萧石玉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想要解释,凤青根本不给他机会:“我并非小气之人,三日后就是好日子,谊婚娶,你用八抬大轿把林宛如娶进来吧。”

    萧石玉急道:“我这就入宫去找父皇。

    凤青冷笑:“你千万别去,到时候别人要说我小门小户的女子,又泼辣又不讲道理,岂非印证了你说的话?我不想做个妒妇。你放心,我不仅不做妒妇,我还会给你纳许多的妾室,替你开枝散叶。”

    萧石玉恨不能扇自己几个大耳刮子,这事放在别人身上他可以言之凿凿,放在自己身上却不能。

    好不容易觉着凤青心中有他,因这事那点好感也荡然无存。

    凤青一肚子火无处发泄,在她看来萧石玉就是故意的。先已故事的方式告诉她,探探她的反应,也有个接受的过程。

    他嘴上说入宫去找皇上理论,王府已接到圣旨,安知林府没有接到圣旨?更甚者,为了逼她就范,或许皇上已经昭告天下。

    越是怒火中烧时,凤青越是表现的平静。说什么今生今世只娶她一人为妻,永不纳妾。才新婚几日,狐狸尾巴就露了出来,果然男人的话都信不得。

    原来一想到离去,和萧石玉相处这么些天,心中本有些不舍,她唯今只想速速离去。

    她恼怒,萧石玉倒觉正常。她越是表现的平静,他越心慌。

    圣旨已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许多事情已无法改变。执起她的手,他沉声道:“你放心,林宛如用了手段让我娶她,但我绝不会碰她一根手指。”

    心中冷笑连连,但凤青绝不想露出痛苦叫萧石玉看到,她温婉一笑:“瞧王爷说的什么话,娶了别人,哪有让别人独守空房的道理。诺大的王府,只有我一个妃子也实在寂寥,多一个妹妹,无事坐在一起说会子话,时间也消磨的快些。”顿了顿,又话锋一转:“我倒是替王爷可惜,一表人才,却娶了别人穿过的破鞋,还不能声张。”

    面对她的冷嘲热讽,萧石玉心一睹。破鞋不破鞋,他不在意,此生他必然不会进林宛如的房。

    等过段时间,他会寻个借口把林宛如休了。他还想解释,她已不愿再搭理他,把头扭向了一边。

    到嘴的话咽了回去,萧石玉默默的坐在凤青身侧。

    实在觉着他碍眼,深知支不走他,凤青道:“我乏了,”也不等萧石玉说话,自顾自的倒在了塌上。

    床沿边上传来轻微的振动,凤青知道是萧石玉,闭上眼假装睡着了。

    也幸亏她一直抱着想要离开的决心,但凡对萧石玉有所期待,这会子早就痛不欲生。

    眼下的情形,好在荷香已被辞退,只要能把李斯年支走,水灵不会武,她离开京都不会有任何问题。

    她走时,鸿飞该怎么办?定不能带他走,且不说太过显眼,跟着萧石玉发展会比跟着她更有前景,她何苦拖他下水。

    她在脑海搜肠刮肚,这副身体并没有有关于林宛如嫁给萧石玉的回忆。

    莫非是因为她的出现,打乱了某些平衡,原本该嫁给萧琼羽的林宛如,才会嫁给萧石玉?

    很有这个可能,若非她横插一脚让林宛如失去了清白,林宛如也不至于会兵行险招。

    都是她太过自信,才会掉以轻心给了林宛如钻空子的机会。

    现在悔之晚矣,且有走一步算一步。

    萧石玉一直默默的陪在凤青身侧,眼见着天色渐黑,他温声道:“起来用膳吧。”

    人是铁饭是钢,凤青不打算为难自己的肚子,也不打算露出一丁点难过的情绪被瞧出端倪,她吃的比平常多,还故作大度的和萧石玉讨论娶林宛如该如何布置。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萧石玉知道以前下的功夫都被抹杀了。

    心痛的无法呼吸,却什么都不曾言语。说的再多,不如用行动证明。

    用过膳,实在无事可做,凤青又倒床就睡。第二日早起,萧石玉已不见了,这不由让她松了口气。

    若一直面对他,她真个要被逼疯。

    原想出府买买买,来缓解心里的不痛快。天空乌云密布,又刮起了大风,想来是要下雨,凤青出府的心又减弱了几分。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出府。

    她坐在屋内,在心里把阴阳八卦抓鬼等口诀复盘,以免许久不用生疏了。

    其他的忘了也罢,赚钱吃饭的本领可不能减退,这会影响到以后的生活质量。

    不大一会,雷声隆隆,天空下起了滂泼大雨,凤青便双手托腮,享受古人隔窗听雨的幽静。

    扇形的院门口忽然出现一道倩影,雨幕遮住了视线,待对方走近,凤青才看清她的脸。

    下着大雨还来探视她,可见古月心中的迫不及待。

    等古月走进屋内,凤青才扭身,好整以暇的打量着她。

    雨把古月的裙摆打湿了一大片,今日的她也格外的娇艳,一脸的喜气洋洋,和凤青的颓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凤青知道古月来此的目的,强打起精神来,笑着吩咐:“水灵,去拿件我没穿的衣服给四王妃换上,”又责备道:“公主,下这般大的雨,你何苦来。若淋湿了冻着了,四王爷可不会放过我。”

    听的此言,古月心情大好。她的心病一直是林宛如,唯恐林宛如嫁入四王府会影响她的地位。没曾想,林宛如竟被赐婚萧石玉。一大劲敌去掉,心情畅快之余,又想到当日萧石玉娶凤青为妻时浩浩荡荡,不过是几日的功夫,就又纳妾了。

    她入六王府不为别的,纯属来看凤青的不痛快。一面换衣裳,一面打量着凤青。

    说也奇怪,夫君在成亲短短几日又纳其他女人为妾,凤青竟然半点颓废的气息也无。

    古月不信,故意露出甜蜜的笑:“说起四王爷,近来他对我异常的好。你和六王爷成亲时那样声势浩大,小青,六王爷待你可好。”

    凤青冷笑,顶着大雨按捺不住想要看她笑话,却还装做关怀备至的模样,简直叫人作呕。她把玩着护甲,淡淡道:“好不好,岂是言语可以说的清楚明了的?况每个人对好的理解又不一样。有些人被男人的花言巧语一哄,就以为自己遇上了绝世好男儿。有些人即便男人恨不能把天上的星子摘下来送给她,也会因男人纳妾而觉着不好。所以这好与不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古月被凤青这番话说的面红耳赤,凤青言辞犀利,句句话在挖苦讽刺她,却又隐晦的很,叫她不好辩驳,满脸堆笑道:“小青这话倒有几分意思,从古至今,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六妾。女子本该大度,要为男人开枝散叶,做一个贤妻良母。”

    凤青怜悯的看着古月,古国风气开放,从未有什么相夫教子的习气,她意味深长的丢下一句:“公主,知道的晓得你从小在古国长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白月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