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鬼片的情节差不多,窗棂被风吹的咯吱作响,脸色铁青的老太太惊恐的瞪大了眼,死死地攥着婢女的手大喊大叫。
无奈的摇了摇头,凤青实在不明白,鬼都没有出现,老太太搁那瞎喊什么,万一把鬼吓跑了怎么办。
“娘,你不要怕,有凤大师在。”纯德不停的给凤青使眼色,让他快露两手。
凤青无奈的摊手,鬼在窗外飘荡还没进来,总不会叫她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和她谈心吧?要引鬼深入,才不会被鬼半道跑了。
女鬼在外徘徊了一会,飘飘荡荡的进入屋内。
凤青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女鬼,她穿着一身红如火的襦裙,可能是为了制造恐怖,眼睛凸出眼眶,还有一只挂在眼睑下,长长的舌头拖在地上,还啪嗒啪嗒滴着血。
老太太惊恐的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已经吓的身体抽搐,口吐白沫了。
翻了个白眼,凤青很是不满:“瞧你把这老太太吓的,不管有多大的深仇大恨,好歹人是一年纪半百的老人。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就是尊老爱幼,不能废在你一个鬼身上不是。”
女鬼愣怔着眨了眨,又眨了眨眼:“你看得见我?”
凤青郑重的点头:“当然。”
女鬼的脸上露出惊慌之色,她从来没想到会被除老太太之外的人看见,吓的就要飘出去,被凤青用手指拉住了垂在嘴外的舌头:“别走,我们聊聊人生。”
女鬼又愣住了,好半响才想到她是鬼,没必要怕人,露出凶神恶煞的模样想要吓唬凤青,被凤青一番话打消了念头:“我能看得到你,还能拉住你的舌头,你觉得我会怕你?”
似乎有点道理,女鬼只想拉着老太太垫背,不想伤害其他人,凄厉道:“别多管闲事。”
凤青语重心长道:“你这样说我可就不高兴了,什么叫多管闲事?我接下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见女鬼被她哄的一愣一愣的,凤青循循善诱:“你想啊,你若是害死了老太太,看似你为自己报了仇,但你可知,进入地府,你会因为你的举动而上刀山下火海,你会一直重复,直到天地毁灭,代价是不是太大了些。”
想到自己受的委屈,女鬼流泪满面:“就算让我魂飞魄散,我也要拉她垫背。”
凤青一副狼外婆嘴角:“魂飞魄散是解脱,问题是你没有办法魂飞魄散。当初你想不开自杀就走错了一步,不要继续错下去。听我的话,去地府报道,我会给阎王写一封陈情令,让你下辈子投一个好胎,好不好?”
“不好。”女鬼一口拒绝,她只想报仇,其他的什么都不想做。她剧烈的挣扎,却挣脱不开凤青的钳制。
凤青耸肩:“你看,依我的能力,我分分钟可以把你打的魂飞魄散,我为什么不这么做?是我觉得你可怜,想要给你一个好的结局。”
女鬼的面目又变的凄厉起来:“你若真的为我着想,就让我杀了她。”
许多厉鬼的执念都非常深,要化解她的戾气,就要从根源着手。凤青道:“能说说你的故事吗?”
女鬼瞬间泪流满面,凸出去的眼珠子似布满了柔情,虽还是有些碜人,看向了站在一侧的纯德。
女鬼名叫华裳,是纯德的妻子,和纯德两情相悦,只因家境贫寒被老太太看不起。
在成亲的第三年,老太太已她不会下蛋为由,以死相逼要纯德休掉她。
在古代被休是非常丢脸的事,何况华裳心里还爱着纯德,一时想不开,听说穿着红色的襦裙在中元节那日上吊会变成厉鬼,遂选在那天死亡。
故事的情节略老套,凤青长叹口气,表示深深的同情:“从你自杀到变成厉鬼,已经两月有余,老太太让纯德休你纵然有错,你气性大也是真。毕竟纯德没有听从他母亲的安排,是你不相信纯德会为了你和老太太决裂。”
华裳默默不语,凤青说的没错,是她对自己缺乏信心。在死亡的刹那,她已经后悔。可惜天底下没有后悔药,她才会更加恨老太太。若非是她,她也不会走上不归路。
凤青道:“你和老太太各有一半的责任,老太太也被你折磨的不成人形,收手吧。”
凝递了纯德一眼,华裳道:“若你答应让我和纯德见一面,我就听你的去投胎转世。”
这有什么难的,凤青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她给纯德开了天眼,又让婢女同她一道出去,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望着圆圆的月亮,凤青甜甜的笑了,一百两金子不费吹灰之力到手,美滋滋。
希望以后可以多碰到这种冤大头,用不了几个月,她就可以发家致富。
到时候招一些徒弟给她赚钱,很快她就可以富甲一方。
天色渐亮,凤青敲了敲窗棂,喊道:“要走了。”
过了半响,门被打开,纯德忽的跪下,痛彻心扉道:“大师,还请你让华裳下辈子投胎转世到好人家。”
“一百两金子。”凤青伸出一根手指,纯德一看就是有钱的主,不敲诈白不敲诈。
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若非凤青让他看到了死去的华裳,纯德真要以为凤青是骗子。
一百两金子,多少百姓终其一生都赚不到。身为六王爷的爱将,他一年的俸禄也才一百两。一百两金子,是他几年的俸禄,为了华裳来世的幸福,纯德咬了咬牙答应下来:“望大师莫要欺我。”
“诚不欺你,诚不欺你。”凤青笑的有些许尴尬,投胎到谁家是根据修了多少福,积了多少阴德决定,她能为华裳做的就是消除她这两月来造下的业障。
匡纯德,那纯粹是秉着不骗白不骗的原则。毕竟伟大的邓爷爷说过一句至理名言,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咬破手指,凤青凌空画符,喝一声疾,一道金光闪烁,带着恋恋不舍的华裳消失在茫茫黑夜里。
又叫纯德拿来朱砂等物,画了几张符纸贴在老太太的床头,兑了些符水给老太太喝下,凤青伸出了手:“等会老太太就会好,二百两金子。”
纯德忙命管家去取,又挽留凤青用过膳,稍作休息再走不迟。
昨夜一夜未眠,肚子也有些饿了。胡乱吃了些东西,凤青把金子死死地搂在怀里,沉沉的进入梦乡。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日落西沉。前去和纯德告辞,纯德却道:“大师请留步,在下有一朋友宅中不宁,还请大师挪步去算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