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家进了店，面无表情地看了看霍楚楚，那脸庞完美得像素描课上用的大理石雕塑，他的身材完全符合美学黄金比例，修长有型，宛若行走的衣服架子，霍楚楚偷偷地看了一下，大概作为美术生的自己，靠脑子凭空虚构，也构不出这么完美的五官……和身材。
难道有钱人能整基因吗？
为什么会长得这么好看？
买家进门，看了看霍楚楚，和她所坐的小圆桌子，眉头又蹙了一下，白手套司机立马会意，抽了两张白布，罩在钟表店大厅的桌椅上，买家才坐了下来，手放在了白色桌罩上。
“东西呢？”
凌碧玺看着霍楚楚，双眸幽深，一来就开门见山，半句废话都没有。
霍楚楚被有钱人的矫情排场吓住了，这才忙拿出钟晴送给自己的包装盒，打开一看，表和钱夹被防尘袋罩着，钟晴还给做了保养，配了盒子。
买家没有直接上手，助理抽出布，拿起那钱夹跟腕表擦了又擦，才送他手里了。
凌碧玺接过腕表，戴在了自己手腕上，绿水鬼尊贵幽深的气质，和他华丽斯文的优雅气质十分贴合，腕表一上手，就和他融为一体，仿佛，这就是属于他的——当然，这真的是属于他的，戴了好多年了，对于他有着别样的意义。
凌碧玺戴着表，假装欣赏，其实是故意显到霍楚楚眼前去，还一边问：“你自用的？哪儿买的？”
霍楚楚面不改色：“几年前托朋友在国外专柜买的，自用。”
凌碧玺目光未从腕表上移开过，只是似乎极为不屑地笑了一声：“真的是你自用的？我看你根本不像用得起这种腕表和钱夹的人。”
同时，他翻转手腕，欣赏着表，余光看了一下霍楚楚，见她竟然依旧面不改色。
这小姑娘，脸皮可真是厚。
霍楚楚继续面不改色，点头：“发票丢了，但是保证真货，可以专柜验货。”
她十分镇定，今天说破天，这都是自己的，绝对不能露出破绽。
可是这位买主，为什么看起来怪怪的……她看着他，眼底的疑惑与不解越来越浓重。
凌碧玺目光如玉，人如其名，碧玺，代表权力、尊贵与财富，更光彩焕发。
他眼见霍楚楚的目光已经有所变化，假意询问：
“小姑娘，我在你眼里，看见了疑惑？是不是想向我询问什么？”
霍楚楚点点头，还真是有点事情要问，于是，她凑近了点，眉头紧锁，问：
“你穿这么厚？不热吗？”
一身轻薄棉麻长裙还热得冒汗的霍楚楚，盯了盯对面男人那看起来厚厚的西装，一双好奇的眼瞪得滚圆。
看得出来，这位大叔对于自己外形极为在意，听说这种有钱人，都会有自己专门的妆造团队，以保证他们光鲜亮丽的外表。
他这一身穿搭看起来也超级贵的样子。
可是，她真的超级好奇……他到底热不热？
内搭加外套，还戴了个夸张的礼帽，鞋子也看起来超厚的样子……
他戴着一串碧玺手串，看起来也超级厚重。
看起来，就好热。
凌碧玺深沉如古井的眼，对上了她好奇的眼。
任凭她如何看，似乎也看不清楚这男人眼底的东西……以及他到底热不热的问题。
两人瞪了约莫三秒钟，凌碧玺忽然一声冷笑，霍楚楚见他那一声冷笑，实在是猜不透他心思。
有钱人，真是怪里怪气的。
凌碧玺的唇角便绽放出了一丝淡淡的、邪邪的气息，开门见山了：
“这腕表，不是你的吧……”
霍楚楚眼里果然有一丝什么东西闪过。
而对面那位大叔的眼里，她看见了精明和算计。
果然，有钱人不好糊弄，一看就看出了端倪，但是，她绝对不能怂！
霍楚楚忽然就站起身，闪电般地抓住了凌碧玺那纤长雪白的完美大手，一把就把腕表从他手腕上抠了下来，连同钱夹往自己包里一揣，作势要走：
“大叔，你不买就算了，你不要，有的人想要，光今天我就约了三拨人，我时间很宝贵的。”
凌碧玺大概是没见过手脚这么粗鲁的人！
更没想到，她居然叫自己……大叔！
那似乎永远也翻不起涟漪的深沉眼波里，终于有了一丝动静。
他忽而伸手，握住了霍楚楚的手臂，抬起头，看向了他：“霍小姐，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眼熟？”
他不信，她能在做了那种入室行凶盗窃的滔天大罪之后，还能故意忽略他的存在。
那天晚上，她可是把奸淫掳掠都干全了！
霍楚楚瞪大眼睛看着他，的确是觉得这位大叔是有点眼熟。
可最近为了爸爸的病，她奔走在保险公司、医院、保障福利部门、学校等各种机构部门，见了形形色色的人，还真是记不起在哪儿见过眼前这位大叔。
“大叔，一口价十七万，你要就要，不要就算了，瞪我也不会少半分钱，这是限量，你不要多的是人要，撒手！”她也表现出了十分的强硬态度来。
凌碧玺把眼睛瞪到了一个极致：“你——”
果然，是个不知死活的小贼，她大概还不知道她惹到的人是谁？
而霍楚楚则是以为他要跟自己讲价，虽然心里七上八下的，可还是表现出了强硬，这种场合，绝对不能露怯。
两人僵持着。
凌碧玺提步，朝她靠近，在金丝框所营造出来的虚假儒雅气质之下，他有着极具倾略性的五官，此时更是显出了别样的掠夺和碾压气质，熟悉他的人就该知道，他从不将喜怒放于表皮之上，而现在，他生气了，而且是非常生气。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凌碧玺，不会和一个小人物计较，这是他能给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可没想到，霍楚楚一本正经的往后退了一步，义正辞严地拒绝了：“大叔，你就算色诱我，我也不会给你降价的！一口价，十七万，咱不整其他幺蛾子！”
凌碧玺：“你——”
他深呼吸一口，把那即将从嗓子眼里冒出来的火气，活生生地咽下去。
这个小姑娘，大概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要脸。
“十七万，微信转账。”
他妥协了。
不和小人物计较，不值得。
很快，霍楚楚的账户里已经有17万到账，那都是爸爸的救命钱啊！
她顿时眉开眼笑，收了手机，点头哈腰：“谢谢大叔！”
凌碧玺看了一眼列表里新增的霍楚楚的微信，眼里没有喜怒波动，只是放下手机，他用消毒湿巾擦了擦自己刚才被霍楚楚抓过的手腕以及手，扔了湿巾，双手交叉在眼前，看着眼前这容貌姣好却穷酸的年轻女孩儿，忽然说：
“你长得不错，跟了我吧，我每个月给你五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