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苑,当朝太师之子,在朝堂论辩上一鸣惊人,陛下亲封中书令,年少有为,意气风发。于本月十五在灵山别苑行加冠之礼,由齐王妃主理,代其兄长为白苑束发加冠。
各家的夫人小姐们也动了心思,这白苑日后肯定大有作为,如果能结成儿女亲家,那可是一桩喜事。
年轻一辈的官员,即使是世家的公子,有些不满白苑在朝堂论辩上落了世家的面子,但还是欣赏白苑此人的,多于他交好。
再加上齐王妃在京城里素有些声望,有些闺阁之事,大都喜欢请齐王妃论断。这下子,灵山别苑算是在京城里无人不知了。
一些听到风声的夫人们,都在传,灵山别苑就在广灵寺边上,也就齐王妃有那个面子,一般人都很难在此留宿,更不用说在此宴会了。
消息是散出去了,但也不能所有人都来。
经过一番精挑细选,白穆清以白家的名义散出去上百封请柬,邀请京城里有声望的人来参加白苑的加冠之礼。
在安若瑶的一番操持下,万事俱备,就等着开门迎客了。
安若瑶一大早就到了灵山别苑,这可是这里第一次亮相,务必要让各位夫人小姐们流连忘返。
等到所有宾客落座,放眼过去,夫人小姐们居然占了大半,白苑嘟囔道,“姑姑这是要替我相看未来的娘子吗?我还小,我可不想结婚,麻烦死了。”
白穆清冷哼一声,懒得搭理白苑。
安若瑶笑了,“你想多了,我这别苑本来就是为了京城里的夫人小姐们准备的。”
“你看这京城里的男子,可去的地方多了,秦楼楚馆,古玩字画,骑马射箭,斗鸡走狗……”
“但这女子除了能出门上香拜佛,就只能拘在家里了,我这灵山别苑,就是为了给女子一个玩乐的场所。”
“所有,齐王妃才故意请了这么多夫人小姐,不过她们心里有没有别的心思,这我就不知道了。”
白苑哭丧着一张脸,“其实我行不行冠礼都无所谓,父亲不在意这些虚礼,我也嫌麻烦。还不是为了你的别苑,你们借着我名头就算了,可别在别苑里把我给卖了。”
“放心,卖不不了你。”安若瑶说,“最多就是让你被各府小姐围观一下罢了,又不会少块肉。”
眼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宾客也都落座了,白穆清在台上说了些场面话,就该白苑上场了。
祭拜过天地,白穆清亲手为白苑束发带冠,仪式很简单,很快就完成了,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这灵山别苑新建起来,如若各位不嫌弃的话,请随意玩赏。”白穆清道,“不过此处只待女客,诸位如果喜欢,也欢迎日后常来。”
琦玉在一旁道,“灵山别苑里也有佛堂,各位夫人请随意,温泉水引到了各个小院子里,供各位小姐们歇息解乏,今日只为交友,诸位请便。”
众人对这地方都挺好奇,本以为是齐王府的私宅,但听这话里的意思,应该是开门迎客的了。
安若瑶对佛堂肯定是没兴趣的,不过她还是喜欢乐清的琴声,所以一行人就到了茶楼里。
说是茶楼,其实就是听曲看歌舞的地方,正中间的大舞台,安若瑶可是花了心思建起来的,四周都能看到台上的人,还自带旋转升降效果。
乐清也是灵山别苑的一大买点,一曲毕,底下的夫人小姐们都连连叫好。
“之前还能在誉福茶馆欣赏乐清姑娘的琴技,但自从乐清姑娘离开悦音坊后,就再也没有演奏过了,甚是惋惜啊。”
“本以为再也听不到了,没想到这灵山别苑居然能请到她。”
“今日可算是有福了。”
琦玉走到台上,对着台下众人说,“乐清姑娘会每月在这灵山别苑演奏两次,希望各位多多捧场。乐清姑娘琴技无双,除了这里,诸位在其他地方怕是见不到了。”
乐清羞涩一笑,刚要退下,就听到底下传来一阵嘲讽的笑声。
“不过是个妓子,妓院里一抓一大把,搞的好像多稀罕似的。”安若雪在底下嘲笑道。
“这位小姐,您不乐意可以走,何至于在这里说三道四的。”乐清不卑不亢地说。
“怎么?难道我还说不得了。”安若雪不依不饶,“我偏就要说了。”
乐清赶她出清风阁的事情就已经让她很不满了,现在来灵山别苑,身边的人都对一个妓子交口称赞,她就更加不满了,怎么着都要让乐清下不来台。
“她怎么来了?”安若瑶问。
“我给安王府发了请柬,想必是安王也不爱凑这热闹,她就拿了请柬吧。”白穆清道。
“我听闻若雪小姐知书达理,今日一见,却知传言多为不实。”白狐狸怼起人来也是一绝,“乐清姑娘琴技无双,你怕是没听懂吧?”
“轮得到你来教训我吗?”安若雪恨恨地说,“妓子就是妓子,难道我说错了吗?你自己也不过是乡野里出来的东西,和乐清这个妓子倒是很配。”
虽然在座的小姐们对白苑心驰神往,但安若雪可看不上他,安若雪心里装的的一直都是季王爷,久居京城里养出来的气度,无与伦比的权势和排场,这才是安若雪钦慕的人。
白狐狸眼里闪着危险的光,脸上却笑的越发灿烂了,“白家诗书传家,少入京城,确实是比不上林夫人久居京城,就连夫君也是从安王府出来的。”
林夫人三个字刺痛了安若雪,她心里从不认为林辉是自己的夫君,不过是个下人,怎么可能配做她安若雪的夫君。
“你……”安若雪想反驳,却不知说什么。
其他人都碍于她安王府小姐和唐丞相孙女的身份,不敢当着她的面提林辉,但白苑就把这事给点明了,把她最痛恨的事情翻了出来。
白苑说完就懒得搭理安若雪了,战斗力太差,没意思。他转向乐清,说,“乐清姑娘不要为了些不相干的人,徒生烦恼,这灵山别苑山清水秀,不要辜负了这大好的美景。”
“多谢白公子。”乐清感激一笑,缓缓走了下来。
“狗男女。”安若雪骂道,“你们这些想嫁进白家的人可看好了,这哪里有你们的位置。”
安若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可不想好好的宴会,被安若雪给搅黄了。
“我知道你胸无点墨,是个草包。”安若瑶说,“但不要出来丢人现眼好不好,你不懂乐清的琴是你才学不足,你可就闭嘴吧。”
“你怎么进来的?”安若雪惊讶道,“请柬在我手里,你是不是偷偷溜进来的?”
“我怎么进来的,和你有关系吗?”安若瑶说,“你如果不愿意听,现在就可以走,别在这里丢安王府的脸。”
“要走也是你走。”安若雪不甘示弱,“我是有请柬的。”
“你要是再多嘴一句,我就让人轰你出去。”安若瑶冷冷地说,“别给脸不要脸。”
想起上次安若瑶说的话,安若雪到底还是有些怕了,她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