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脚步轻快地走近安若瑶,“你看,我就让你别担心嘛,我这不是赢了。”
安若瑶撇撇嘴,“算了,我今天也不想打击你,就让你得瑟一下吧。”
白苑从云霄身后露出一张清秀的脸来,“参见皇后娘娘。”
“哇哦。”安若瑶兴奋了,“这就是白苑吧,好一个翩翩少年郎。”
“多谢娘娘夸赞。”白苑说。
“你倒是不客气。”安若瑶会心一笑,“不过我喜欢。别站着了,坐吧。”
白苑果然就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瑶瑶,我也还站着呢。”云霄酸溜溜地说。
“自家人,还要我请你啊。”安若瑶白了他一眼。
“自家人”这个词成功地取悦了云霄,他屁颠颠地就靠着安若瑶坐下了。
“我还眼巴巴地盼着太师会出来,没想到居然是你。”安若瑶说,“大殿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一针见血,酣畅淋漓啊。”
“父亲说年纪大了,不想折腾。问我想不想来,我就来了。”白苑说。
“老师还是记挂着我的。”云霄感慨道,“你这一身才学,都是老师所授吧。你可知你今日这样跳出来,整个白家就都摘不出去了。”
如果白穆松真的是一心游历山水,不问世事,白苑怎么会对朝堂的事情如此清楚,怎么会对民生农事了如指掌,可见,白穆松是是在有意培养白苑。
但他心中也不希望唯一的儿子被搅到这乱局中,所以一直隐瞒白苑的存在,并且给了白苑选择的机会。
“父亲既然肯让我出来,说明我还是有他几分真传的。”白苑说,“白家怎么样,我说了不算。祖训不可违,说不定哪天我就被逐出白家了。”
“白家为何如此不愿意涉足朝堂?”安若瑶不解地问,“白家世代书香门第,对政务民生都如数家珍,也不像是从未为官的白衣之家。”
“我尚且年幼,有些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白苑答道,“前朝的时候,白家似乎受了一些牵连,损失惨重,之后就有了不得介入朝局的祖训。”
云霄不以为然,“无论发生何事,朕必当保你,你聪慧伶俐,老师怕是喜欢的紧,怎么可能逐你出门。”
“谢陛下。”白苑说,“我既然已经出来了,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我比不上父亲,我做不到父亲那般淡然处之,既然如此,那索性就不要藏着自己了,入了这世间又何妨。”
安若瑶很是赞同,“人这一生,随心而为,才不枉活这一回。”
白苑一听就激动了,“娘娘这话说的好,父亲从未强迫我和他走一样的路,他希望我游遍这世间的山水,看过形形色色的人,听过千滋百味的故事,才能知道自己该往何处去。”
“这放养的方式倒是很有意思。”安若瑶说,“我以为你们白家人都是整日里读书写字,甚至还打坐参禅,都是奔着世外高人去的……”
白苑被逗笑了,外界都传的神乎神奇的,主要还是白穆松当年太牛了。
太祖皇帝广招天下人才,白穆清少年心性,就来京城凑个热闹,没想到一鸣惊人,他从不拘着自己,都是随心而为,之后更是秒杀所有世家公子。
这可是被三代帝王一直全力招揽,还纹丝不动的奇才,白家也就成了京城里无权但最有名的家族。
“额……”白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其实也没那么神了,无非就是学问多了些。我小时候特不爱读书,我问父亲,既然白家都不想当大官,那读书干嘛?”
安若瑶忍不住笑了,果然没有哪个孩子是希望读书的,“所以太师怎么说动你的?”
白苑气鼓鼓地说,“他啥也没说,他狠狠地揍了我一顿。娘娘,你笑什么,又不是只有我一个挨打,而且我就只挨了这一次,小孩子都不爱读书,其他人被打的更多。”
“后来,父亲就带着我云游四海,不知怎么的就开窍了,成了同辈之中学问最好的,总算没有辱没父亲的名声。”
安若瑶和白苑两人聊得火热,白家这种传说中的清贵之家,书香门第,在对付熊孩子上也没什么好办法,揍就完事了。
云霄幽幽地看着安若瑶,这个女人是如何做到每次都忽略自己的,他这么大个活人坐在她身边,她却只知道和对面的白苑谈笑风生的,丝毫没把自己放在心上。
“父亲说,齐王世子表面上玩世不恭,实际上通透的很,今日一见,父亲果所言分毫不差。”白苑道,“外界传言他和文博公子不合,怕也是假的吧?”
安若瑶摸摸白苑的脑袋,笑道,“可以啊,白公子,一眼就看破了。”
她用手肘点了点身边的云霄,“要是遇上他,你那法子可就不管用了。”
“原来是陛下的主意。”白苑恍然大悟,“也对,这世上能指挥的动齐王世子的也没几个人了。”
“你总算是想起还有我这个人了。”云霄一把揽住了安若瑶的肩膀,顺势就往她那边靠了靠。
安若瑶满脑袋的问号,这人怎么回事,好好的咋又阴阳怪气起来了。
“别动手动脚的,还有个孩子在这呢。”安若瑶没好气地说。
白苑一时无语,他虽然是比陛下小吧,但安若瑶可是和他差不多的年纪,这一副长辈的口气是怎么回事。
云霄一拍脑袋,自己跟个小屁孩计较什么,安若瑶的心理年龄早就够让小屁孩喊阿姨了,他是有点草木皆兵了。
“你是我正宫皇后,我搂着你怎么了?”云霄义正言辞道。
安若瑶一把拍开云霄的爪子,“在说正事呢,你能不能有点皇上的样子。”
云霄咳咳了两声,把话题转到正事上来,“之前为了南边的事情,才想了这么一出戏,效果确实不错。不过你这小狐狸,倒是一眼就看穿了。”
“陛下过奖。”白苑说,“我也去过南边,今年的河堤确实比往年的稳固,也没听说哪里出现缺口淹了地,更加没有无辜百姓遭受这无妄之灾。”
“有了这一遭,至少三五年内不需要大动了,国库也可少些负担。”云霄说,“所以,不枉我设计这一次了。”
“文博公子想必也是有才之人,既然今日的朝堂论辩就是为了他能入仕,为何不见他啊?”白苑问。
“是我让他别来的。”安若瑶说,“他那性子,要是来了,还不得当场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