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欣然的病情来势汹汹,从虚弱到吐血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但是比较奇怪的是,就在所有人都认为这样急剧的恶化很可能会带来某种需要节哀的结果时,周欣然的身体状态却又被定格在了一个诡异的状态……
“小欣,小欣怎么样了?!”小表弟气喘吁吁,一脸慌张的冲到病房外时,看到的却是风小小和唐芹同样迷惑的表情。
“呃……”唐芹欲言又止,有些不知道该怎样解释现在的情况。
小表弟急了:“快告诉我啊,是不是小欣要不好了?”真是急死个人,大老爷儿们这么墨迹跟个娘儿们似的。
正在这时,病房里传出的声音回答了小表弟的问题:“真是奇怪,怎么她还没死?”
小表弟先是一愣,继而怒火冲天红着眼就想往里撞,风小小和唐芹反应迅速赶紧把人给拉住了:“别冲动别冲动,里面是救人不是杀人呢,只是……呃,怎么说呢,你媳妇情况有点诡异。”
紧接着病房里又传出另外一个疑惑的声音:“我也奇怪啊,这病人情况太不一般了。说差吧,又没继续恶化,说好吧,又一直不脱离危险线……喂,她怎么光吐血?!”
“我怎么知道,造血功能良好?!”前面说话的声音没好气答。
病房里叽叽喳喳讨论热烈,病房外小表弟已经听傻了,呆呆转头问知情二人:“怎么回事?!”
“这问题很有深度。”风小小点点头:“其实我们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从刚才开始抢救直到现在,风小小二人在外已经听得几乎麻木了。总而言之,现在的周欣然情况很糟糕是肯定的,但人家糟糕也有底线,到了一定程度就坚挺的定格在那一状态,不肯好也不肯坏。
医生们竭尽全力抢救。电击注射纷纷上阵,周欣然同学誓不好转。
医生们眼看抢救无一有效,黯然准备宣告自己已经尽力,家属可以准备后事。可是周欣然同学又总不挂点……
于是医生们走不掉了,病人还在吐血哇,还有生命迹象啊,意识还清醒啊。所以这也就表示他们的抢救还不能停啊……要么好转,要么死,总不能留下人自己抱个脸盆在病房里吐血玩吧?!
吐着血的周欣然很憔悴,看着病人吐血的医生护士很憔悴。听着里面吐血的风小小和唐芹以及后到的小表弟都很憔悴……
……
“……我还得回去做饭呢,你们接着等吧,88。”坚持到下午。风小小终于看下天色很严肃道。
“屁。我在你店里住那么久,就从来没见你做过饭。”唐芹愤怒指责风小小随口扯蛋行为,后者家的那只伊依简直是被当成万能小杂工来用,看店记帐煮饭打扫一手包干,风小小这个正牌主人就跟地主婆似的,什么都不用干,只要成天打屁聊天顺便有事没事往外面溜达几圈就行。
她会那么贤惠赶回家做饭?!太阳从西边出来还差不多。
风小小正色:“身为江湖好男儿。你怎么能随便质疑一个无辜小女生?!”
“……”去你毛巾的无辜小女生!唐芹很崩溃。
小表弟比唐芹还崩溃:“求求你们闭嘴行么!”
最后风小小还是走了,毕竟不是正牌家属,她来这儿本来就只是打算问问伏羲陶瓶的下落,现在眼看是问不了了,但是没关系,回头找二哥来看一眼就行。
回家前溜达到城隍街一圈,杨砚依旧没找到机会对唐芹舅舅开通天眼,倒不是因为对方宅得天天都不出门,主要是大家出门的时间不一定碰得到一起,因为杨二哥还得压着一狗一鸟给敖潜家宠物特训。
风小小到的时候走兽们已经休息,飞禽正在上场,肥麻雀扑天爱丽丝带头,一群大大小小色彩各异鹦鹉燕雀什么的跟在其身后齐飞出各种线路,顺便听旁边杨砚有一下没一下发令。
杨砚:“排个S形。”
群鸟在肥麻雀带领下飞翔出波浪状。
风小小:“……”
杨砚:“排个B形。”
群鸟在肥麻雀带领下艰难排队,飞得一片乱七八糟惨不忍睹。
风小小:“……”
杨砚皱皱眉:“钻火圈!”
群鸟叽叽喳喳凄厉尖叫着一轰而散。
旁观一会儿的风小小终于忍无可忍过去:“二哥你够了,人家训鸟也没见过有钻火圈的,那是走兽专用的技艺吧。”
“哟,来了?!”杨砚抬爪和风小小打个招呼,然后对可能是因为深感丢脸而异常愤怒追逐群鸟的肥麻雀下令:“自由活动吧,今天就到这里。”
敖潜见杨砚终于玩够,也微不可见暗松口气,忙去安排正经的训练项目如打弹盘食和叼硬币、开箱取物、升旗、空中接物一类的……大赞助商得罪不起啊,不让人玩够了,肥麻雀和土狗就不肯干活,这两尊大神不干活,单凭自己根本没法一次让那么多禽兽听话。
杨砚也知道自己就是来捣乱的,见敖潜另外安排项目并不插嘴,直接带风小小进屋说话:“又打算让我去偷窥谁的**?!”
风小小表扬个:“二哥神机妙算,你怎么知道我是来请你去查探情报的?!”自己说话就是好听,哪像人张口就是窥人**,显得自己这边有多不光明正大似的。
杨砚撇嘴:“我就这么几项特长,随便猜猜都知道你是来干嘛的了,不然难道还能是来找我借钱?!”
“嘿嘿,有空没?!有空话咱们找时间去看看小表弟媳妇?!”
“那是唐芹表弟的媳妇,不是你表弟……她还没死?!”杨砚思考一会儿:“去看看也不是不行,问题我这身份不大说得过去吧?!”毕竟是外人,还是个男人,没事就跑去看人媳妇很容易引起不必要误会的。
“是我要去关心人家,你不过是陪我去的,有什么说不过去?!”这会儿风小小倒是想起自己和杨砚对外的未婚夫妻身份了。
“那行。”杨砚也痛快:“什么时候?!”
“吃完晚饭就走吧。”风小小比他还痛快。
杨砚:“……”
说干就干,虽然一个不很熟的外人一天之内去探望病人两道,尤其后一道还带了她自己家属,这多少有点组团看稀罕的嫌疑在里面,但看在唐芹的份上,正在忧心女朋友情况的小表弟也就不愿意和他们计较这么多了。
抢救还是结束了,虽然周欣然的状况依旧没有好转,但好歹现在她能把吐血频率克制在平均两小时一次,一口顶多10——20ml……这和大姨妈的出血量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但凡是个女人都能表示毫无压力。
于是医生们终于也可以去休息,等回头吃完饭休息好了再来开会研究是个什么情况。
风小小和杨砚在病房只坐了几分钟就以不耽误对方休息的理由走人,出了医院风小小就开口:“看出什么来了?”
“瓶子是她偷的。”杨砚表情刚才已从漫不经心变为严肃:“而且下午你离开之后已经被另外个女人拿走了。”
“真是她?!”风小小诧异:“伏羲的瓶子又不是文物……莫非这又是个什么奇妙生物转世?!”
“不是,这是个普通人。”杨砚摇头,走到自己车边上驾驶座,点根烟想想:“而且我还发现丢了两条生魄的那人就是她……这女人从接近唐芹表弟开始就是有目的的计划,她工作性质和唐芹差不多,不是杀手但是属于盗贼,专偷值钱东西,有时候也接受人雇佣去偷指定物品……这次就是被人雇佣,然后一共去城隍街两次,一次是上门下手,一次是转运之前被偷走藏好的瓶子,两次共丢了两条生魄。”
这才叫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呢。风小小啧啧有声惊叹个:“那么说起来有古怪的应该是那个雇主了。”
杨砚摊手:“那女人记忆里没有雇主的资料,双方是通过中介经济人的……除非我们找到那个中介,就是下午转运走瓶子的那个女人,否则话没法得到更深一步资料。”
说不惋惜是不可能的,会对伏羲亲手制成的瓶子感兴趣的很有可能也不是平凡人,毕竟这事情早就已经分析过了,伏羲手工再好也不是名家,瓶子本身也不算文物,值钱之处只在于瓶子背后代表的意义。
伏羲手工制造,有伏羲这一甲子落脚点线索……除开这两条以外,瓶子就再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想到下午时自己在病房外感觉到的不平常气息,风小小难免有些遗憾,早知道她就是踹门也得冲进去,再或者自己哪怕是早到两分钟呢……
发动车子,杨砚不屑嗤笑声:“没关系,周欣然记忆中那个女人叫苏璇,明天就要上飞机去国外和雇主接头,我们还有时间。”
“有什么时间?打家劫舍?!”风小小不可思议问。
“别忘了,我们还认识小偷的祖师爷。”杨砚看她眼,吐出俩字:“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