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屋内明明十分温暖，但月桂还是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梦里那个场景实在是太可怕了。
芍药打了个哈欠，想起入睡前月桂魂不守舍的模样，还是关心的问了一句：“真没事？你夜里回来之后就怪怪的。”
“没事。”月桂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
听了月桂的回答，芍药便放下心来，继续入睡。月桂也重新躺下，用被子捂住了自己的头。
大小姐什么都没发现，不要慌。月桂一遍一遍的暗示自己，终于睡着了。
天光大亮，凭澜苑的丫鬟们齐齐给大小姐请安。
李亭曈看着月桂眼底一片青黑，心下有了肯定。
内鬼十有八九就是月桂了，昨夜月桂怕是心虚，所以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黑眼圈就是最好的证明。
李亭曈将芍药叫了上前，贴着她耳朵悄悄说了几句。芍药脸色大变，眼神复杂的看了月桂一眼。
“你们都退下吧，月桂留下。”众人称是，便退下了。
李亭曈这话一出，月桂更紧张了。
“说吧，你为什么要背叛我？”李亭曈单刀直入，就这么直白的问了出来。
月桂下意识的就否认道：“我没有。”
这句话，小姐在梦里也问过她。月桂悄悄扫视着周围，只有她一个人。
还好，和梦里还是不一样的。她只要不承认，小姐没有任何证据，就不能把她怎么样。
“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要投靠大夫人？”李亭曈却不听她的辩解，直接给她定了罪。
“奴婢绝对没有背叛小姐。”月桂直接跪了下去，那跪地声听得李亭曈觉得自己的膝盖也很疼。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李亭曈站了起来，低头俯视着跪在地上的月桂。
“奴婢没有。”月桂不敢看大小姐那清亮的眼眸，垂下了头。
李亭曈不再言语，坐回了座位上慢慢喝起了茶。
月桂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浸湿，额头上也冒出了汗珠。大小姐不发话，她也不敢起来。
“找到了。”芍药推门而入，语气中的愤慨谁都听得出。月桂猛的抬头，看到了芍药手上那对珍珠耳环。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李亭曈放下茶盏，目光如炬的盯着跪在正中央的月桂。
月桂惨白着脸，还是不肯承认：“这是奴婢买来的。”
“这珍珠品相俱佳，再加上这银耳钩，没有二两银子根本下不来。”芍药直接打破了她的谎言。“更何况，我在知书那见过这对耳环，之前夫人赏她了。”
月桂此刻十分后悔。她就不该想着日后嫁人了可以拿这对耳环当嫁妆，她就该耳环一拿到手便典当出去。
月桂直接放弃了狡辩，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你为什么要背叛小姐。”芍药抿着唇，语气全是失望。
她和月桂都是老太太身边出来的，平日里关系最是要好。
上回看着大小姐为十一奋不顾身，她就和月桂说了。这么好的大小姐，她要一辈子跟着。月桂当时还点头附和了，现在怎么就背叛大小姐了呢。
“你不懂的……”
“大小姐这么好，你还想怎么样呢。”芍药真想把月桂的脑袋撬开，看清楚她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放着这么好的主子不要。
“我们一家都还在府中，就算我能跟着小姐去将军府又怎样。我们一家不是还要在大夫人手里过活吗，大夫人的命令我能不听吗。”
月桂像是找到了支持自己的力量，一字一句地反驳道。
芍药听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月桂说的也不无道理……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李亭曈不想听这种“我是有苦衷的”托词了。
“什么？”月桂懵了。芍药也一脸迷茫地看向大小姐。
“你被大夫人威胁了，就不能第一时间告诉我吗。”李亭曈叹了口气。
“我没想到……”月桂听了李亭曈的话，茫然的目光里有了泪意，连奴婢都忘了称。
“是什么时候的事？”李亭曈温和地问了起来，完全不像对待内鬼的态度。
“就十一他们来的那天，我送梁嬷嬷回墨香苑，大夫人留我说了话。”
敢情来的第一天这货就叛变了啊。
李亭曈沉吟一番，最后开口宣布：“这事我不会说出去，但你不能再留在我身边了。”
“求小姐开恩。”月桂跪着往前挪动到李亭曈跟前，眼中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
“要么你和青竹一样当个三等丫鬟，要么你自己去求老太太，回睦元堂去吧。”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她不能像打发凭澜苑前任下人一样打发掉月桂，毕竟这是老太太的人。而且月桂的亲娘老子还是李家的管事，她没必要闹得太僵。
“奴婢去求老太太。”月桂咬着唇，做好了决定。要她当三等丫鬟还不如要她的命。
“你想好就行，这件事别透露出去，不然你知道后果的。”李亭曈对月桂的决定很满意，她也不是很想要这种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下人。
她是不是该裁员了。人太多，就容易被钻空子。
李亭曈还没琢磨完，梁氏身边的贴身丫鬟就来了。月桂擦掉眼泪赶紧起身，站到了李亭曈的身后。芍药也退到了一边。
“大小姐，夫人有请。”知书被金子带了进来，给李亭曈行了个礼。
“母亲找我什么事呀？”李亭曈除掉了一个内奸，心情很是愉悦。
知书不知道大小姐为何心情这般好，便回答道：“夫人说和将军府二夫人约好了，今日到将军府一叙。”
知书一说，李亭曈就想起来了，这事还是她和老太太提议的呢。
“知道了。”李亭曈扫向身边的丫鬟，其实她想带上十一。
毕竟十一有些身手，若是碰到什么事好歹可以拖延一下时间。但梁氏和十一有仇，还是不要带她去梁氏面前晃悠了。
李亭曈最后还是带了金子和芍药，毕竟芍药稳重，金子似乎对将军府比较熟。这样搭配，这次将军府之行应该能安然无恙吧？
但愿梁氏不要出什么幺蛾子。
金子还不知道自家小姐对她的脑补，若是知道了，她一定会跟她家小姐说：我对将军府一点都不熟啊，我只去过将军府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