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长平缩了,李纯自然要出来显摆一番,扫视南院学子一眼,冷笑问道:“刚才,是谁说要打断我的四肢的?”
没人敢说话,一个个都缩了缩脑袋,生怕被他惦记上了一下。
“只敢躲在暗处吆喝的无蛋鼠辈。”
李纯毫不客气冷哼一声,然后看向墨长平,漠然问道:“你是否觉得,你南院的人,天生就比我北院的人高贵?”
墨长平铁青着脸,犹豫了一下回答道:“同为学府学子,皆为兄弟,李术士哪里话。”
你现在有术士大人罩着,你最大,你说什么是什么。
被剥夺了一个月的聚灵符,他已经不敢乱说话了,生怕一不小惹怒了唐洛彤,又被剥夺一次,到时候真的哭都没地方哭了。
李纯笑了笑,眉头微微扬起,皮笑肉不笑说道:“皆为兄弟?”
墨长平这话说得可真漂亮,若不是自己有资格成为术士,他会说出这种话?怕是连正眼都不看自己。
南院,哪一个不是自视清高,自认为高贵的家伙,会把北院的学子和他视为兄弟?
有唐洛彤在,墨长平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深吸一口气,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愤怒,沉声回道:“是的,兄弟。”
南院的学子们听得这些话,一个个气得脸色涨红,反观北院那些学子,一口憋了许久的怨气得以疏散,顿感浑身神清气爽,一个个露出戏谑的笑容。
不是说你们比咱们高贵吗?看吧,看看你们大师兄怎么说的,还高贵不?
北院学子戏谑的眼神,让南院的学子怒气飙升,可碍于墨长平都这么说,也只能把怒气憋回去。
反正现在话是这么说,至于以后,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你现在有唐术士罩着,你说的都对。
为了不得罪唐术士和未来的李术士,墨长平也算在众人面前丢尽了脸,此次过后,他在南院学子心中的威信,怕会大打折扣。
至于以后,南院的人会不会怨恨他亲口承认和北院是兄弟,那就不得而知了。
李纯看着脸色难堪的墨长平,沉默了少许,突然问道:“兄弟?你配吗?”
全场再次鸦雀无声。
墨长平整个人都愣住了,忍不住抬头,李纯不屑的眼神映入他的瞳孔,仿佛是一把利刃,刺入了他的心中。
北院的人确实不配和南院的人称兄道弟,可现在,李纯有资格成为术士,很有可能会成为学府第二个术士,他已经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这句你配吗?无疑是在问他,你配和我称兄道弟吗?
这是一种羞辱,赤果果的羞辱!
就跟当时高导师找到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和他说,南北院学子是兄弟的时候,他反问的那句,他李纯配么?
这句话,被李纯纹丝不动的回敬了过去。
我即将成为术士,无论是地位还是身份,都凌驾在你之上,你只能仰我鼻息,你想和我称兄道弟,你配吗?
一股闷气从胸口喷涌而起,直接卡在了喉咙出来,墨长平忍不住倒退一步,眼眸深处,淡淡的杀意一闪而过。
李纯熟视无睹,冷哼一声,露出一副南院学子平日里看北院学子的高高在上眼神,俯视着墨长平,轻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滚!?”
“你!”
墨长平再也忍不住了,前跨一步,目光森然而冰冷,极致的愤怒让他身躯不受控制颤抖着。
“我让你滚!”
李纯抬手指向外面,一点情面都不留,再度轻喝。
南院的学子们都骚动了起来,一个个气愤填膺,怒视李纯。
大长老忍不住看了眼府主,两老头都是一脸的无奈。
话说此事过了就过了,你就不能留点面子给他吗?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你低头已经极为难得了,何必还要羞辱他。
墨长平冷冷盯着李纯,一言不发持续了半晌,最后深吸一口气,转身拂袖离去。
南院想再次立威已经不可能了,这一次,算是踢到铁板上了,有术士这一层身份,别说他们南院,怕是连焰火城城主都得给他几分薄面。
古武者百里挑一,术士更是万中无一,每一个术士,都是各方势力争夺供奉的对象。
前一刻他还认为收拾李纯只需动动手指,现在,他却碰了一鼻子灰,还被当众羞辱,南院威严尽失,他这个大师兄,也威严尽失啊。
墨长平没有说出口,可内心已经记恨上了李纯。
术士又如何?不就是能画符箓吗?真要搏杀起来,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呢。
南院的学子也憋着满腔的憋屈,紧随他的脚步离去。
北院的上千学子却没有动,一个个腰板站得笔直,似乎是在面圣他们的英雄。
而周鼎和郭怡也没有随南院学子,站在一边显得格外的显眼。
北院学子并没有理会他们,齐刷刷的抬头看向李纯,眸子里都闪烁着兴奋和羡慕的光芒,甚至有几个少年都激动得颤抖了。
“拜见李术士,拜见大师兄。”
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人群突然动了,上千学子齐刷刷拱手,然后又弯腰一拜,眼眸里带着狂热,齐声高喊:“我等北院学子,拜见李术士,拜见大师兄。”
这一幕极为壮观,看得唐洛彤都不禁为之侧目。
学府的高层们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感慨。
“这么多年了,北院终于出现一个大师兄了。”
“这个大师兄和南院以往的大师兄不一样,他是个术士啊。”
“以后怕没人敢说北院低贱了,哪个敢说北院低贱,那就是骂李纯低贱,骂一个术士低贱,嗤嗤,传出去,怕是被天底下的术士记恨上。”
有李纯这个术士在,至少明面上,没人再敢骂北院是老鼠窝,骂他们北院低贱。
高导师有些欣慰,低声道:“北院并非没有好的学子,只是长久被压制被辱骂,学子们的热血被骂得冷却,然后北院就形成了一股得过且过的风气,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股风气一直持续,将新入学府的学子也感染了,就一直形成了一个恶心循环。”
“是啊,在学府古典里,立府之处,北院出现的人才,可是比南院多太多了。”大长老感慨不已。
府主郑伦冷哼道:“寒门难处贵子,其实这句话也有一定的错误,那些出身贫贱的学子,得到了机会,反而会比那些养尊处优的贵学子更加的刻苦,可惜,后来出现贵贱之分,不好的风气在北院形成,北院这才没落下去。”
“现在北院出现了一个术士大师兄,希望北院学子们能重振信心,打破那股得过且过的风气。”高导师握拳道。
“还是要看李纯啊,他越努力,北院的学子肯定也会跟着努力,他成了北院的大师兄,已经是北院学子们心中的榜样了。”
府主笑得有些轻松,然后瞥了眼大长老,揶揄道:“不过有人悲催了,老脸豁出去,到头来毛都没捞到!”
那揶揄的眼神和笑容,好像在说,你个老东西有胆子和唐术士抢人吗?不敢吧。
这话可戳到了大长老的痛处,疼得他怒气飙升,老脸抽抽。
老头子脸色瞬间黑得跟焦炭似的,连形象都不要了,嘴里骂着各种粗养鄙语,卷起袖子就要和郑伦干架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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