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感觉快要气疯了,她伸出手,上去就是一巴掌。周若彤早有防备,轻轻地一跳,躲过了皇后的巴掌,到了门口,周若彤露出笑脸说:“母后呀,时候也不早了,若彤就先行回去休息了,若是母后有公主的消息,记得通知我。”
“贱,人!”
咆哮声自屋内传出,紧跟着的还有摔碎东西的哗啦声。周若彤拍了拍胸脯,奶奶的,还好老娘躲得快,死妖后那一巴掌来的够劲道。
门口的守卫见周若彤换了身衣裳大摇大摆的从里面走了出来,瞪大的眼睛像鸡蛋一样,守卫结结巴巴的说道:“王妃,您怎么又出来了。”
周若彤拍了拍他的肩,显然心情不错,她说道:“好好看门,有前途。”
说罢,周若彤就一路小跑,回府睡觉去了。
第二日,公主逃婚的消息震惊朝堂。老皇帝将勤政殿的桌案掀翻,刚进门的李贤妃一露头,就立马退了回去,刚好赶上了满脸不善的皇后。
“呀!皇后姐姐来啦。”李贤妃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皇后瞥了她一眼,懒得搭理她。
进了勤政殿,刚好瞧见老皇帝在发飙,皇后也是惊悚,站在旁边不敢说话。老皇帝瞥了她一眼,冷笑道:“现在公主跑了,可是随了你的心意?”
皇后心里委屈,周若彤那贱,人拐跑了临阳,本宫比你更心急,你冲我发什么火。
她露出了惨白的笑容,说道:“皇上这是哪里话,临阳许是出去玩上几日,想来过两天就会回来的!”
“玩几日?”皇帝像看白痴一样看着皇后秦嫣,秦嫣一咬嘴唇,寒声道:“陛下生气,对臣妾发火也是无济于事。要怪就怪那晋王妃,昨夜跑到公主府,拐跑了公主。”
“那些守卫没长眼睛吗?好好地一个活人就能被拐走?”皇帝一声咆哮。
秦嫣吓得哆嗦,不管她再强势,天子震怒,还是暂避锋芒的好。
老皇帝的气差不多消了,命人收拾了残局,然后对皇后说道:“传朕旨意,宣御史大夫和右相进宫面圣。”
两位老臣一入勤政殿,皇帝就开门见山的说道:“现在临阳公主跑了,尔等有何看法。”
两人早已接到消息,周霖宜知道跟她那好女儿有些联系,自然不敢说话。
御史大夫早就看周若彤不顺眼道:“先前公主府守卫曾有言,晋王妃深夜去了公主府,想来必定和公主消失一事有关,请圣上严查。”
周霖宜不满了的瞪了一眼,这个老御史,真的是越来越不给自己面子了,他不满的说道:“小女与公主交好,乃是世人皆知的事实。深夜造访,也非不妥,小女说了,她去的时候公主就不在府中,如何将罪责一并推给小女?”
御史冷笑道:“右相大人偏袒女儿,岂能颠倒黑白?”
周霖宜刚想反驳,老皇帝不耐烦的打断道:“朕现在问你们的是,蛮国和亲,现在公主没了,我们拿什么议和?”
两人互相一怔,都不说话了,议和的事算是泡汤了。
朝堂上,蛮军特使听说此事后,当场发飙,堂堂大梁国,不想嫁就不想嫁,还平白的编出此等谎话,岂不是侮辱我国。
特使扯着嗓子在朝堂上大声埋怨,周霖宜拉了拉他,示意他闭嘴,他说:“再聒噪,估计你今天走不出这皇宫。”
特使当场闭嘴,公主没见着,在丢了命,岂不是更加不值得。
消息传回了天凉郡,胡日和一剑砍断了中军帐内的桌案,“大梁朝廷欺人太甚,不血洗皇城,我胡日和不配做我国统帅!”
张甫之听完禀报后,苦笑的摇了摇头,“你个周若彤,是把老夫往死路上逼啊。”张甫之虽然赞同议和,但是骨子里那文人的倔强性格又让他觉得这割地嫁女乃是奇耻大辱,刚好晋王妃搅黄了此事,他也觉得舒畅。既然要战,那就战吧!反正连棺材都准备好了,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萧成渝受到王妃的来信后,不知该说些什么。
自己心疼宝贝了这么些年的小妹,竟然被秦成那厮给拐跑了。
萧成渝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转而他又担心起周若彤来,触犯龙颜,本王又不在身边,也不知周若彤扛不扛得住。
萧成渝起身动笔,写道:王妃劳累,本王心中甚是挂念。朝中大小琐事,一切能躲就躲,能避就避。凡事待本王回京后,自当有所了断。
周若彤收到回信后,也是苦笑,她知道萧成渝关心她的安危。但是深处漩涡之中,内里是各种暗力,若想抽身,谈何容易。
周若彤摊开信纸,写道:王府内凡事皆顺,王爷不必挂念。自皇城一别,不觉已满月有余,自当唏嘘。夫在外,为国尽力;妻在内,为家尽责。千言万语,不知自何起,唯有两字,珍重!珍重!
萧成渝望着晋王妃的来信,觉得有些暖,也觉得有些沉重。
平定叛乱需要时间,天凉御敌也需要时间,整个大梁国都需要时间,时间啊时间!
石敢当自上次一别后,回到了河西郡的郡守府。他唤来了李成,李成有些不敢正视他的双眼,石敢当淡淡的说道:“晋王萧成渝携带大批粮草在河北郡内。河北全郡共有五万余人守卫,你有何看法?”
李成眼中寒光一闪,说道:“干他娘的。”
石敢当没有说话,缓缓地起身,对李成说道:“李兄,你跟了多久?”
李成心中一凉,心想莫不是他发现了什么,就说道:“小弟早在起义前就与大哥相识,彼此间同甘共苦,生死与共,绝无二心。”
石敢当点了点头,说道:“我与你六万兵马,前去攻打河北郡。事成后,一鼓作气,直袭京城。”
李成闻言大喜,说道:“哥哥若有此意,如何不早说,拖到如今。”
石敢当无动于衷,只是冷冷的说道:“你快去吧,为兄静候佳音。”
李成领命去后,石敢当一个人坐在空落落的厅堂里。他虽然不愿流血,但是他的内心也是明白。天灾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防止**的最佳途径,是能人当皇帝。
萧成渝是个能人,但需要考验。李成的六万精锐,将是萧成渝的第一场考验。如果萧成渝胜了,那么也就证明这个王爷有能力庇护一郡的百姓。日后他做了皇帝,自然也能庇护一国的百姓。
萧成渝久等石敢当的消息,不曾想等来了六万大军。萧成渝的一手锤在桌面上,桌子吃重不足,化成满地木块。
“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决定!”
河北郡外,萧成渝白袍白马,英姿飒爽。
李成骑着一匹黑马,手握长枪,挥起长枪朝前一指,冷声说道:“前面的谁是萧成渝,让他出来答话。”
萧成渝纵马向前,冷冷的望向前方,李成收起长枪,笑道:“你就是朝廷派来的王爷?”
萧成渝观他面带讥讽之色,也不想搭理他。
李成继续说道:“滚回京城,通知你那皇帝老儿,洗干净脖子等老子来收!”
说罢,左右哈哈大笑。
对于这种人,萧成渝只奉行一个原则,能动手绝不逼逼。
战马嘶鸣,萧成渝直接奔袭而来。看到萧成渝一个人杀来,李成冷笑:“好胆!看老子取你狗命!”
长枪在烈日下闪着寒光,如同银蛇乱舞,萧成渝侧身避过,佩剑一出,贴着枪身划去。刺啦啦的刺耳声让人心烦,满地撩起无数的火花。
李成大叫不好,长枪松手,转身就退入大军之中。萧成渝身后的河北郡见状,立马催马跟上,顿时喊声响彻大地,烈日之下,原本的父老乡亲们在彼此厮杀。
天凉郡的守卫越来越艰难了,自从大梁皇都传来了公主毁约的消息后,胡日和像是一头受伤的老狼一般猛烈的撕咬着这座孤城。
张甫之的压力越来越大,手上的兵打的越来越少,但他不敢败,他败了,大梁就亡了。
他总是对身边的将领们说,兄弟们挺住,朝廷很快就会有人支援的,但他心里比谁都清楚,除非老皇帝会撒豆成兵的神技,朝廷派不出任何可用之人。
河北郡的战场到了白热化的地步,萧成渝年少时就常在塞北军营历练,乃是排兵布阵中的一等一的好手。五万守军,他亲自率领三万作为主力。另两万,一边交与暗卫率领,埋伏在东方,一边交与郡守率领,埋伏在了西方。
两军主力交战,萧成渝将三万守军化作了一字长蛇阵直接插入敌军腹地。猛然间被一只军队插入,叛军大乱。
但李成也非泛泛之辈,迅速调遣军士,叛军成半月之形,包围而去。
包围圈形成后,萧成渝知道时机差不多了,传令兵朝天放了一声响箭。埋伏在东西二侧的大军嘶吼着杀出,如两只猛兽张开血盆大嘴自半月的包围圈中咬下了一块血肉。
萧成渝阵形不变,一字长蛇阵继续朝前推去,如同长矛一般要将敌人贯穿。
这下子,六万叛军大乱,萧成渝在混乱中寻找李成那厮。却发现那厮早已偷偷溜走。
天凉郡,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程度。
死尸遍地,乱箭横飞,攻城木和落石齐响。
张甫之换上盔甲,手执利刃,亲自来到了城楼上指挥。
一日后,天凉郡损失惨重,但还是没有打下来。
夕阳中的胡日和望着那座古堡,面色有些寒冷。天凉郡依山而建,易守难攻。山中草木落石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更为攻城带来了莫大的阻碍。短期内,若是里面的人死战到底,还真不容易打下来。
紧跟着,胡日和想到了一个主意,这个主意如果真的可成,不出半月,大梁就真的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