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皇兄生性纯良,而且若彤前段时间掉下了水,也是大病一场,近来还是休养为主,这事还是急不得。”萧成渝侧身把白玉观音递给了身后的春华。
这人居然还想扮夫妻恩爱的戏码?
周若彤侧目扫了一眼身旁之人,故做害羞状低下了头。
皇帝一见也微微一笑,声音却透出一丝疲惫,“你们夫妻恩爱就好。”
皇后见皇帝这么说了,也不好再提下去,只能返身回了自己的位置,状似怜爱的看着二人。
“对了,华阳好像回京城来了,她可有去见你啊?”皇后突然出声,周若彤不明所以。
萧成渝眸光微闪,“还未曾见过,儿臣没有收到华阳回京城的消息。”
周若彤暗道不好,难不成这个华阳是个什么重要的人?
皇后掩口轻笑,“这个华阳啊,从小就说要嫁给渝儿呢,如今知道他己娶了亲,还不知会怎么闹呢。”
“华阳再怎么闹也不会翻了天去,不过是任性了些罢了。”皇帝声音低哑低头沉思状,似在回忆当年美好的回忆。
二人正式拜见之后便是一同吃饭,皇后招待极为周到,但周若彤依旧明白,在这后宫之中,能爬上后位且在那个位置上待了那么年,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且现在夺嫡之象渐显,皇帝喜爱的晋王,与皇后嫡子的太子,倒底哪一个能胜出还是个未知数。
饭毕,皇帝便邀请萧成渝一起下棋,周若彤按理应当在一旁服侍,但被皇后一句,很久未曾见过侄女,有许多话要说便留下了周若彤。
前几日刚过大雪,京城终究比不过江南四季如春,饶是殿内烧了不少银炭,但依旧掩盖不住一室的清冷。
“不知皇后娘娘让臣女留下来有何事?”周若彤恭敬的问道。
皇后见她明知故问有些恼怒,“你母亲姓秦,我也姓秦,血终究浓于水,你可明白?”
周若彤心内暗笑,为什么这些古人就喜欢打亲情牌呢,有事直接说不就得了。
但她面上还是得微笑道:“臣女明白。”
“现在还称什么臣女,你当叫我母后啊,我上次交待你的事情……”
周若彤暗道,来了便快速打断了她的话,“母后,王爷平日里事务繁多,且他并不喜女人跟着,恐怕我给不了母妃什么消息,不如母妃安插个什么丫鬟到他身边如何?”
皇后把手杯的白玉杯重重的放在桌面上,“若是能安插进去,我何必叫你过来,此人油盐不进。”
“既然母后也知道王爷油盐不进,何必还要让侄女去监视他呢?难道您并不在意侄女的性命?”周若彤言笑晏晏一幅天真不知世故的模样。
“你……”皇后指套都折了,但她还是微笑道:“太子是你亲表哥,若是能成事,我许你做皇后如何?”
周若彤几乎要笑出声,太子虽然性格纯良,但连她都能看来,皇帝的最佳人选明显不是太子,可是这太子定是要与萧成渝争的,他们俩谁都没再后退一步的资格。
她沉默不语,只定定的站在原地,没说应也没说不应,皇后一时无法,只能挥了挥手让她回去。
待周若彤走后,皇后以手撑头忍不住的叹息,这么多年来她从未放松过自己,就为了能保住在这后宫之中的一席之地,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皇帝更是如此,那个女人己经死了这么多年,他居然还未放下那个女人,到现在还是在偏心着那个女人生下的三个子女。
贴身嬷嬷快速上前为她按摩头部,“娘娘可是头疼病又犯了?”
“无碍,只不过一口气上不来罢了。”皇后低沉着声音止住了嬷嬷让她不用叫御医。
“娘娘,这些小辈的事情您就……”嬷嬷虽在皇后身边伺候多年,但依旧不明白她的心思。
皇后轻斥一声,“你懂什么,我是在为我儿铺路,他生性善良,且与那个女人生下的几个孩子走得近,若是……你让我怎么放心的下。”
身后为她按摩的嬷嬷手一顿,低声道:“听说晋王妃出嫁之时,辅国公府可是花了很大心思准备呢。”
皇后的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说?”
“奴婢是说,想来这个晋王妃应当是个重情之人吧,不然怎么会得辅国公夫人亲自相送,您侄子亲自背上花轿呢?”嬷嬷娓娓道来,给皇后如拔开迷雾之感。
周若彤退出皇后的宫殿时,萧成渝与皇帝的棋还未下完,她便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除了喝几口茶,一丁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皇帝突然出声,“可会下棋?”
室内的空气都窒了一下,原身以前连饭都吃不饱了,哪儿来的机会能学下棋啊,而现代的她自己更是对下棋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所以也不敢托大,“早年因为一些缘故,倒是没有机会学,但我对下棋很感兴趣,棋如人生,格局大小都在这棋盘上体现。”
“很好,格局大小都在这棋盘上体现,很是不错,不会下也没关系,回府之后让渝儿教你,他的棋力可是天下几乎无人出其左右呢。”皇帝哈哈哈大笑道。
周若彤只能低头装羞,“王爷事物繁忙,恐怕没空教呢。”
萧成渝冷着脸侧头瞄了她一眼,“王妃说的很对,本王确实事物繁忙,不过教你下棋这点儿时间还是有的。”
她本是想卖个乖,才说喜欢下棋,其实她一点儿都不喜欢,相比这种安静的爱好,她更愿意泡到跆拳道馆里,可今日卖乖把自己给坑了。
她一脸喜意,“那便多谢王爷了。”天知道她是多不情愿说这句话。
萧成渝像是看穿她的内心,“若是王妃不想学,那便不用勉强自己。”
“王爷说笑了,若是有王爷相教,妾身高兴都来不及呢,怎么会拒绝呢?”周若彤此刻也很佩服自己睁眼说瞎话的能力。
皇帝来回扫了二人一眼,“你们二人这么恩爱,朕很满意,你成了亲若是日后再生个孩子,朕到了地底下见到了云儿那便一点遗憾也无了。”
“上次请了黄老先生过来,应当也让他为父皇看看的,不如我再请黄老先生进京一趟。”萧成渝看着皇帝腊黄的面色,有些担忧道。
他爽朗的笑笑,“时光流转,即使朕被称为万岁,也是躲不过这生老病死的,朕的身子朕清楚的很,再请十个黄老先生也没有用。”
萧成渝面色难看的不再说话,皇帝又叹息一声,“若是到了地下,见了云儿我无愧无她,那便是一生无憾事了。”
说到了昭云贵妃,皇帝的声音都年轻了几岁,周若彤暗暗叹息一声,这皇宫之中真是人吃人的地方,皇帝也许到现在还不知道,昭云贵妃也许是因为他而被爱杀的。
“父皇,您还要看着殿下的孩子出生,看着八公主出嫁呢,怎么可以如此轻易言死呢。”周若彤突然出声,打断皇帝的美好回忆。
辘辘的马车往前慢步嘀嗒,阳光投射下马车留下一道光影,车檐的白玉铃铛发出阵阵清脆的响声,如一首好听乐章。
两人在皇宫待到了下午,皇帝才恋恋不舍的放他们回去,期间皇帝与萧成渝棋盘上撕杀七局,二人胜负持平,可是就是周若彤这种外行都隐隐感觉皇帝下棋似乎下的很烂。
去皇宫周若彤有些紧张,并未注意这车内的装饰,马车一路行来没有什么震动,中间摆着一个小茶几,不知这是用什么做的,里面倒满了茶水,竟然一点儿都没有撒出来,而桌子下是一块名贵的波斯地毯,而靠壁皆是用丝绸裹着,里面似乎还夹了棉,靠着很是舒适,角落里居然还烧着一小盆银碳,窗户也是精美的雕花,微微敞开,让空气不会那么闷,放下了月白色的纱挡住了外面之人的目光,
回程的时候,晋王居然也坐进了马车,周若彤眼观鼻,鼻观心的端坐着,一声马叫声中,马车突然停下,她被惯性甩了出去,摔在了车中间的波斯地毯上,而他则端坐无虞,完全没有要来扶她的意思。
她愤愤的扶着茶几爬起来,正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声清脆的声音从帘外传来,“成渝哥哥,是你么,我看马车好像是你的。”
寒风吹过,车前的玉铃铛响的更甚,萧成渝听见声音,掀起帘子往下了马车。
从他掀起帘子的那一瞬间里,她看见一个娇俏的美人,站在马车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而她离马车则是一尺不到,随着帘子的放下,那女子的娇笑模样便也消失不见。
“这女人也真是不怕死。”周若彤喃喃自语道。
萧成渝不在,她便左右仔细看了看,发现居然连窗上,都是镶金,咬了咬牙,暗骂一声这个萧成渝真是奢侈。
她是不知道,萧成渝曾经在马车上受过劫,而后皇帝便重金请天下最有名的工匠打造了这辆马车,无论是防震还是安全又或是奢华,天下几乎没有马车能出这辆车的左右了。
她又回头看了看,见萧成渝还没有上来,便用手抠了抠马车侧的珍珠,谁料马车靠近银炭盆处竟然弹出一个匣子。
“古代电视诚不欺我,果然有个暗匣。”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近,她便快速的瞄了一眼里面的东西,而后便把试图马匣子塞回去。
谁断这匣子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一下子竟然不能塞回去,若是被萧成渝发现,那定是一番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