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菜很快端了上来,十来位客人占了两张桌子,顾自吃着,小林照顾好这些客人之后,就去干自己的事情了。
矮而肥胖的钱万金钱老板,坐在柜台前,手里捧着一本书,或者说是账本津津有味地看着,若不是他的眼神时不时瞟向十来位血袍人,兴许就要以为他是如此这般的心无旁骛了。
“血刀门,看来来者不善。”钱万金自认已经将这群人来的目的看穿了。
吃饭或许只是顺便,更多的应该是来寻找陈云昭,而且钱万金敢肯定,出去寻找的人不只一队。
如今的陈云昭安全的很,知道陈云昭身处何地的人只有他钱万金,而他是绝对不会背叛自己兄弟,因此陈云昭很安全。
钱万金留意着几人的动作以及聊天内容,不为别的,只是想从他们口中得到一些一个帮助陈云昭的消息。
“小二,跟你打听个事儿。”血刀门众人吃饱喝足之后,招呼来小林。
只听血刀门众人问道:“昨晚上你可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来住店,或者说偷偷摸摸来此地?”
“昨天晚上?”小林想了想,摇着头道:“没有吧,昨天晚上店里打烊了之后就没再有人过来了,再之后我就去休息了。”
“你确定吗?”
“我没有听见敲门,昨晚应该是没有人过来的。”
血刀门众人问完话,待到小林去忙自己的事情,血刀门众人凑到一起低声交谈着。
钱万金撇了一眼之后就没再理会他们,陈云昭昨晚上到来的事情,小林不知道,他也没有打算告诉小林。
血刀门众人虽然吃完了饭,但是却没有离去的打算,招呼小林端上来一些下酒菜,悠哉悠哉地吃着。
每从客栈下来一人他们都会抬头打量一番,陆陆续续有人从楼上下来,直到辰时将尽,客栈二楼的客房有一间一直不曾开门。
“那间客房住着谁?”
“是个江湖大侠吧,他人很奇怪。”小林看了看血刀门指着的客房房号,在记忆中搜寻了一下相关记忆,“他应该是昨天打烊之前来,来的时候有负伤。”
“你说他受伤了?”
“是,是的!”
小林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但是血刀门众人确确实实面色不善的站了起来。
只见他们一个二个提刀就朝二楼走,看呆了不少住店的客官,还有吃早餐的人。
“诸位大侠留步!”钱万金肥胖的身躯踩着零碎的小步,急急忙忙挡在了楼梯口前,“诸位大侠,那间客房里的客人可不好惹,你们还是不要去打扰他的好。”
“难道你认识他?!”
“并不认识。”
“不认识就滚开!”雪刀门中人极其不耐烦的推开钱万金,后者一屁股墩儿坐在了楼梯上。
血刀门众人绕钱万金,气势汹汹的上了楼,直奔那一间没有开门的客房。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血刀门众人走到那间客房前,带头之人提脚踹了出去。
只听“咣当”一声,客房的木门被那人一脚踹成木屑片子,散落在四周。
“陈懿你跑不掉了!”
踹门之人首先进入客房中,众人不知他在客房中遇见了谁,但是他们看见踹门之人倒飞了出来。
血雾拉成一条长长的“虹”,那人从二楼撞烂了楼栏,摔落到一楼的桌子上,一张完好无损的桌子被他砸成了木屑。
全场噤声,有人甚至忘记了自己的筷子上面夹着一块肥腻腻的肉,有人本是提着酒坛往杯中倒酒,却因眼下一幕忘记了,酒水从杯中溢满而出。
“括噪!”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那被踹坏的房门的客房里走出一个邋遢大叔。
蓬头垢面,老远就闻得见他身上有一股刺鼻的酒味,若不是他的身上实在是太脏了,人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在酒坛子里泡了一宿。
说是一宿好像也不恰当,因为只泡一宿的话,貌似没办法腌得如此入味。
邋遢大叔就这么一手提着酒坛子,一步三偏倒的走了出来,一个响亮的酒嗝响起,打破了静声的场面。
“你是何人?!”血刀门弟子那是又惊又怒,真的是此人实力高超,怒的是这人二话不说便将血刀门的弟子打飞了出去。
这一幕很搞笑,明明是他们带人去踹门,现在反过来问门内的人是谁。
在座的不少江湖人都已经认出那十几位血袍人来自何方,是的,他们来自江湖上鼎鼎有名的血刀门。
众人只见酒鬼晃动了一下身子,瞬息之间就已经到了出身质问的血刀门弟子面前。
浓郁而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那位质问的血刀门弟子感受最为清晰,毕竟这位邋遢大叔就在他的眼前。
“你们踹了我的门,如今反而问我是谁,有趣有趣,当真有趣!”
邋遢大叔近距离看了那位弟子一眼,再次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回到了原地:“难道如今的血刀门已经没落成这个样子了吗?”
听这酒鬼的语气,应该是个不得了的人。
“你们可有人认出了这人?”
“会不会是酒神?”
“可是酒神不是在五十年前就死了吗?而且你们不觉得他太年轻了嘛,看他的样子,应该还没有步入五十!”
在场众人凝视着邋遢大叔,想知道这个酒鬼是何方神圣,对他的身份各有猜测。
奇怪的是,在所有人的印象里,所有与酒沾边的高手,都没有一个人能够跟他对得上。
一个将近五十岁的、嗜酒成性的、而且武功高强的人,如何会是籍籍无名之辈?
一定是漏掉了谁,但是会是谁呢?
“打扰到了我喝酒,你说吧,这笔账怎么算?”邋遢大叔手提酒坛子,仰面畅饮了一大口,选择性地无视周身十几个人,以及十几口油亮亮的刀。
邋遢大叔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聊着家常,可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话语中夹带的寒意,一如寒冬腊月,胜似前任。
“既然是误会,你我各退一步如何?”
“我说你们打扰到了我喝酒。”
“这位兄台你想怎么样?若是你想喝酒,我们请你喝酒便是了!”
“你知道吗?我此生最痛恨的就是浪费酒的人,记得是多少年前来着,有一个不知好歹的人,当着我的面浪费了一滴酒,如今他的坟头草应该有这么高了。”
邋遢大叔醉醺醺的比了一个高度,不高也不低,刚刚到腰间的部位。
在场中人却是不寒而栗,就因为一滴酒,杀了一个人,此人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