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御廷回到住处时，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
晨光微透，有点冷。
他打开房门，孙小桂一脸阴沉的坐在桌旁，冷声问：“为什么不接电话？”
孙御廷十分淡定的脱下外套，拿起水壶烧水：“手机没电了。”
这是一个出租房，墙壁斑驳，头顶是廉价的照明灯。
没有单独的厨房和卧室，有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卫生间，只能提供简单的洗漱需求。
一个衣柜和一台小冰箱靠在墙边，中间一张桌上放着简易炊具，靠近窗户的位置，摆着两张床，中间挂着一面帘子用来隔断。
其余的地方全是两个人的日常用品，很多，却收拾的特整齐。
孙小桂浑身冰凉，听见水壶发出声音：“彻夜未归？你以前可没有过。”
孙御廷没说话，打开冰箱拎出土司和草莓酱。
昨夜折腾的厉害，他很饿，还很困。
没有得到回复的孙小桂走到他身边，闻到一股不寻常的味道，像是女人身上的香味儿：“你到底去哪儿了！”
孙御廷几口吃完一片吐司，涂抹下一片：“去确认陈福东是不是真的要卖掉工厂。”
昨夜去酒店，他确实是想找个机会搞清这件事的，但后面事情反转，身不由已……
想到这儿，他眼中划出些许笑意。
孙小桂的心已经沉到湖底，艰难问：“你怎么确认？该不会……去找范总吧？”
“没错。”
孙御廷承认的很干脆，“是去找她的。”
“她……她见到你了？”
孙小桂不确定问道，如果她看见他，绝不会放他回来的。
孙御廷吃完第二片吐司：“见到了，不过她喝醉了，似乎把我错认成已经过世的唐氏前总裁。”
喝醉？
孙小桂追问：“然后呢？”
“然后……”
孙御廷犹豫一下，选择撒谎，“我问了她，她脑子不清醒，直接承认了。也就是说，我们得尽快告诉工人们这件事，拿回工资。”
现在，孙小桂根本不关心工资，揪住话题不放：“如果仅仅是这样，用不了一晚上时间吧？你们，还干什么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他身上起了某种变化。
刚才一进门，他全身带着某种难言的轻快感。
“小桂。”
孙御廷不打算继续往下说，“我需要隐私，好吗？”
“隐私？”
孙小桂一下子炸了，“你跟我谈隐私？孙御廷，我为你付出了多少，你现在跟我说需要隐私？”
她走到床边，大力扯下那面帘子，异常激动：“你还挂上这个东西，你什么意思！”
孙御廷从来不会跟她吵架，弯腰从她手上轻夺过帘子，拉过一把椅子，站上去，重新挂上。
孙小桂最讨厌他不吭声的态度。
她很恐慌，很生气，那两个孩子脸在她面前挥之不去。
“御廷。”
他刚下来，她就从后面抱住她，“对不起，对不起，我说话太大声了。”
孙御廷拍拍她的手：“没关系。今天我轮休，你还要去上班的，快收拾一下吧。”
孙小桂：“……”
她不想去上班，可现在这种气氛，再待在一块，只会更不好。
她擦擦眼泪，轻声说：“御廷，我刚才之所以那么生气，是因为……我跟范格格有仇，所以我不希望，你跟她有任何瓜葛，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人的。”
孙御廷敏感问：“什么仇？”
“杀父之仇。”
孙小桂眸中出现一种狠，“这件事太过痛苦，我改天会跟你细说。现在我得先去上班，你放心，到了工厂后，我会旁敲侧击告诉工人们工厂快被卖掉了，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大家都会知道。”
“好。”
水开了，孙御廷倒了杯热水：“路上小心。”
孙小桂背上包，走到门口，刻意回头提醒：“御廷，即便我和范格格没仇，咱们和她也不是一路人，你知道吧？”
说完后，她离开。
杯中升腾出的热气，孙御廷环视一圈这个廉价出租房。
——
“卧槽！你被人强了？”
上午九点，上官慕看着一片狼藉的客厅，大呼小叫。
“嘘！小声点！”
范格格看看卧室，俩孩子还在里面睡着。
上官拿出手机，压低声音：“报警！必须报警！”
趁着女人喝醉，闯进室内行不轨。
这可是十分严重的事情！
更何况范格格是唐氏的当家人，万一是谁预谋，拍下视频照片什么，后果不堪设想！
“别，先别报警！”
范格格按住她，脸刷的红了，“好像是我先扑倒他的……”
上官慕一顿，美目转转。
如果是她主动的，那性质可就变了。
“我……我喝糊涂了，把他当成唐昭。”
范格格烦躁的敲敲脑袋，该死的，能回想起的十分有限，“我去给小盐买药，出门碰到他，他扶着我买药回来，后来……后来……我就只能记起亲他，然后……”
上官慕了然：“所以，是一夜情喽？你情他愿？”
范格格摆摆手，想把头钻进地缝里：“我是真看错了，他的样子和感觉都太像唐昭了，我糊涂了。”
她睡到九点，上官慕在外面敲门吵醒她。
睁眼的一瞬间，支离破碎的记忆充斥大脑。
她后悔极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太离谱了，昨夜残存的记忆轻飘飘的，要不是身体的感觉和客厅的凌乱场景，她真以为昨天是梦。
上官慕在客厅里来回走动观察，发现垃圾桶看见几个使用过的……
她扑哧笑出来：“那个男人怪厉害的嘛，我来数数几个哈。”
“你别闹了！”
范格格把她拉回茶几边，十分懊恼，“上官，我……我背叛唐昭了。”
她泄气的在地上坐下，抱住膝盖，十分难过。
“你都多大了。”
上官慕蹲下来，安抚，“你总要开始新的生活啊。现在发生了这种事情，又不是因为你不爱唐总了，是因为你太爱他，看错了人。”
范格格闷闷的摇头：“可是……”
否认不了她和别的男人发生一夜情啊。
上官慕抱住她：“振作点，中午还要去赴约谈合同呢。”
范格格有气无力的点头：“嗯，先不想了，忙工作。”
上官慕话锋一转，语气暧昧：“那个，格格啊，我能问你个事儿吗？”
“嗯？”
她附在范格格耳边：“实话实说，开荤的感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