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尧带着她顺利出门，顺着街道快速向唐昭的住所走去。
越接近，越害怕，越思念。
好巧不巧，迎头碰上沈黎白。
“可惜，昨天的场面错过了。”
沈黎白惋惜。
等他赶到，周继川的尸体已经被人抬出去，就没再往上走。
看看范格格身后的李尧，他摇摇头：“看来，我还错过了更有趣的东西。”
从前她身边跟苏东张回，说明她是唐昭的人。
现在身边出现李尧，说明她是琼斯的人。
“闲的你。”
范格格丢下一句，与他擦肩而过。
几分钟后，终于到楼下，范格格整理头发，问李尧：“我脸不脏吧？”
李尧怪异的看她。
“女人，要时刻保持美丽，让现任着迷，前任放不下才是最高境界。”
她抬起下巴，模样俏丽，李尧心跳快几下。
他别开眼：“不脏，很干净。”
范格格带着他往上走，遇到不少唐昭的手下，都对她敬而远之，连招呼都不打。
四楼。
“你就在外面等我。”
“好。”
范格格站在门前，鼓足勇气敲门。
不一会儿，门开，苏东诧异：“你怎么……”
不是去了琼斯那儿么，怎么又回来了。
她往里看。
唐昭坐在沙发上喝茶，黑眸看过来，范格格连忙移开眼睛：“我，我来拿衣服鞋子。”
“哼，你还真有脸。”
张回出现在苏东身后，“新主人连件衣服都舍不得给你？”
门外李尧打抱不平：“你嘴巴放干净点！”
“好了，别吵。”
范格格制止他。
唐昭始终没说话，苏东犹豫一下，侧开身：“进来吧。”
关上门，张回坐到椅子上：“身边都有狗腿了，切！你有种。”
范格格一声不吭，走到桌前，把口袋里的药包全部拿出来，对苏东说：“这些药，应该够了。每个药包上我都写着名称。”
“我就算死也不用你带来的药！”
张回挥到地上。
范格格沉默一下，走到背包前，找衣服和鞋子。
苏东刚刚捡起药，张回一把夺过，砸向她。
药包落在背上，一点都不疼，但是……
一滴泪落在手背上，她仓皇擦去，抱起衣服往外走。
“你聋么？”
张回扯住她，忍痛捡起药塞到她怀里，“拿上你的东西走！”
“张回……”
苏东小声拉拉他。
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真的很需要这些药。
“要喝你喝，反正我不喝！”
张回怒道。
哪怕她稍微等等再傍别的人男人也行，昨天刚从这儿出去，就成了琼斯的人。
他都替唐总觉得委屈。
他叫的声音太大，李尧在外面不安敲门：“范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
范格格答一声，刚要开门，唐昭出声：“苏东张回，你们先出去。”
“好的。”
苏东拉着不情不愿的张回出去。
范格格抱着一怀衣服转身，以为他也不肯接受那些药：“不要赌气，好好吃药……”
“怎么会赌气？”
唐昭冷讽，“毕竟是你陪睡换来的。还得谢谢你念着旧情，来可怜我。”
“你别这么说。”
眼泪又快流出来。
身体还残留着他昨天的痕迹和感觉，实在不想听他也说这种话。
唐昭招招手：“过来。”
范格格迟疑，抵抗不了想靠近他的冲动，慢慢走过去。
他看她脚上的男人拖鞋。
她不自在，下意识解释：“这是……”
他打断：“就在这儿换。”
“什么？”
范格格没反应过来。
唐昭重复：“就在这儿换衣服。”
……
“我……”
“害羞？”
唐昭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以前穿性感内衣勾引我怎么不害羞？”
事情发生后，从前的一幕幕折磨着他。
一闭眼，感觉一切都是不真切的梦。
范格格看得出来，他的尖锐是因为受伤，很难受。
把衣服放下，开始换衣服。
如果这样羞辱可以让他好受一些，要她怎么做都可以。
上衣缓缓脱下，裤子……
唐昭后靠着，眼中清明，没有往日的火焰。
几分钟后，终于换完，唐昭问：“跟谁睡比较舒服？”
“嗯？”
她愣住。
唐昭又说：“范格格，以前你蛰伏在我身边，等机会杀我。那么现在，投靠琼斯是为什么，想让他帮忙？现在我就在你面前，杀就行了，何必大费周章。”
剪不断理还乱，范格格被迫接受这些她从未有过的想法。
不等她说话，他站起来，温柔的牵起她的手，话语恶毒：“不，你不是为了得到琼斯的帮助，只是单纯的缺男人。”
言外之意：婊子。
“别说了。”
范格格触电般抽回手，全身颤抖，眼眶不争气，又红了。
“收起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回去给琼斯看。”
他每句话都扎在她心上。
范格格转身，三步并作两步跑出门。
李尧正和苏东张回对峙。
“我们走，李尧。”
范格格头也不回，李尧快步跟上。
苏张回到房间，苏东仔细看药包，挑选出要吃的药。
“苏东，咱能不能有点骨气！”
张回推开他的手。
“是是是，你最有骨气。英明一世的张副总，被怪物划了两爪子，感染而死。”
苏东瞅他。
唐总都没说什么，他激动成这样。
皇上不急，太监急。
拿着药走到唐昭身边：“唐总，把药喝了吧。”
唐昭示意他放下，声音含混：“把那几个药包拿过来。”
苏东依言拿过来。
他接过，看白纸上面娟秀的字。
从前她在公司负责招标会时，他最爱看每个文件上她签下的名字。
现在，满腔的委屈愤懑无处发泄，只要讥讽她时，才会好受一些。
手攥紧，他闭上眼，按太阳穴：“下去吧。”
“好的。”
苏东朝张回招招手。
张回站起，犹豫一下，把苏东分装出的一部分药装进口袋：“你说的对，我要死也得神勇点，现在这样太憋屈。”
范格格闷闷不乐下楼，脚步一停，看向旁边那栋房子。
没记错的话，贺思晴住在二楼。
昨天过后，也不知她怎样了，疯了？
“范小姐，你又去哪儿？”
李尧跟在她身后。
二楼，贺思晴房门口，两个手下窃窃私语，是周继川的手下。
周继川死后，他们没了主心骨，自动投到沈黎白名下。
“范小姐？”
手下并不知道事情细节，以为她是姐妹情深，来看望贺思晴的。
范格格问：“情况怎么样？”
一人推开门，悄声说：“不吃不喝不说话，可能受刺激太大了。”
她走进去，回身关上门。
贺思晴坐在床上，扭头看着窗外发呆。
范格格坐在窗边，真如好姐妹般的口吻：“思晴，亲手杀夫的感觉怎么样？”
自昨天过来，没人再提起周继川。
死了就是死了，就像一条狗死掉一样，尸体都不知道随便扔到哪儿了。
凄惨无比。
范格格轻轻碰碰不说话的她：“说话呀。”
这是她做梦都想看到的一幕，趾高气昂的贺思晴沦落成这副模样，没有丝毫存在感，自生自灭。
“范格格。”
贺思晴终于出声，转过头，脸上满是昨天迸溅的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