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败将,真是没劲。姒九如得不到回应,冷哼了一声。
萧夺光将她拖到水牢,拖到那最初遇见黄犀牛的牢房上方,依旧是同一间水牢,萧夺光蹲下来,给凤卿喂了一颗止血丹。
你不该出来的,困在秘境里,你还能好好的。
凤卿没有力气,发丝沾血,湿透了,哪怕止血丹迅速起了作用,她也还是没有力气,就连勉强睁开的眼睛,也只能看见萧夺光的一个轮廓。
不过凤卿想,她现在的脸应该是想笑,却笑不出,很难看的。
萧夺光把她关进冰冷的水牢后就离开了,似乎是后半夜,凤卿发了高热,她现在已经没有灵力护体,在冰水里,就相当于普通人身着单衣站在冰天雪地里,没有丝毫温暖,四肢都是冰冷冷的,何况她还带着伤。
草木急坏了,它想拿出神戒里的丹药,可是神戒主人没有灵力之后,神戒的东西都拿不出来了。它只好一边用灵力安抚凤卿的伤处,一边在她的耳边大喊她的名字。
凤卿终于听清了草木的呼唤,她睁开眼睛,瞧见两道黑影落在她面前,一左一右掐住她的手臂,将她抬起,然后飞上悬空长道,不知要将她带去哪里。
现在哪还有人来救她,是来杀她的吧?
凤卿轻轻一笑,用气音说道,告诉你们的小主子,我祝她永无好梦之夜。
她用通灵之力,召出了姒九如内心隐藏的罪孽,姒九如曾经做过的恶越多,当她闭上眼睛就会看到那些罪孽来找她报仇。
她中了咒怨之术所受到的一切伤害,都将双倍返还到姒九如身上。
那两个人不说话,带着她离开水牢,不知往哪去。
姒家的另一边,附近栽满桃花树的阁楼上,卓彧收起最后一根银针,道:成功了。天命凤女的灵根已经换到了她身上。
姒夫人美眸含情,温柔地说道:卓彧,多亏有你帮我,还有九如。
卓彧神色缓和了一瞬,收好银针后,他简单地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在他离开后,姒九如从床上坐起来,得意地展开双手,灵力在她肩上手心里流窜,母亲,那女人的灵根进了我的身体里,我一下子就突破了入虚境,这个换灵根的法子真好,母亲真是厉害,连这样的办法都能想得出来。
换了灵根,只要再吃掉那个女人的一身血肉,那天命凤女就是她了,这个名头,姒九如很满意,也很乐意宣扬出去,让所有人都崇拜她。
姒夫人笑了笑,拿起一个玉瓶,这玉瓶里装着的,是姒九如原来的灵根,被她用珍贵的朽玉瓶装着,能保存十年以上而不消散。
这可不是我想出来的,是凤歌想出来的,不过她不用这种办法,现在被我用在她女儿身上,要是凤歌还活着,一定会被活活气死。真是可惜了。
阁楼点着明亮的灯,照亮的却是阴暗的人心。
*
卓彧回到自己的东小楼后,放下药箱,上了二楼。
空寂的二楼,持持续续地有粗重疼痛的喘息响起。
卓彧看见凤卿躺在他准备的药床上,或许是因为曾经看见过凤卿杀了那个搜她身的人,将她带来东小楼的侍卫,还用四枚玄铁钢钉,钉进了凤卿的手脚骨头里,将她生生钉在床上,无数的血沿着药床腿流下来。
卓彧皱了皱眉,拿出空瓶子贴在床腿放好,在他眼里,凤卿的一滴血也不能浪费。他转身拿出了一把特制的刀,刀面很锐利。
凤卿还清醒着,她一动,全身剧痛,但她仍顽强挣扎,哪怕伤处血肉狰狞模糊。
卓彧拿着刀走到她旁边,比了比她的小腹,似乎在琢磨从哪里下刀。
凤卿虚弱的声音传进卓彧的耳朵里,卓彧,你拿着刀,是想将我开膛破肚吗?我很能忍的,在杀我之前,你可以拿我来试药。你要知道,我也是炼丹师,我能帮你准确地了解丹药的作用。
卓彧是个疯子,而他也是天才,这样的人,拥有绝对的天赋,是绝对不会安分守己只炼熟知的丹药的。
卓彧把刀放在床边,看着凤卿道:你想拖延时间,等龙殿主和姒家主他们回来救你,对吗?
凤卿被卓彧那双通透的眼睛看穿了,她也不慌,嘴角扯开,居然还在笑着,对,我就是想拖延时间,你会放过这次有人给你准确试药的机会吗?我跟你之间,没有什么深仇大怨,我也没招惹过你。
我可以给你一切试药的机会,不过我告诉你,姒家主不会回来了,龙殿主也可能不会回来了。丹药是我动的手脚,但姒夫人动的手脚,不止丹药一项,她能指派的人也不止我一个。所以,没有人会来救你的,你乖乖试药的话,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卓彧没有任何感情起伏地说道。
凤卿心里发寒,她在想,姒夫人能动什么手脚?也对,姒夫人敢让卓彧在丹药里动手脚,她一定不怕被父亲发现,她一定做了其他事,才能够有这样的底气。
卓彧喂她吃了一颗极苦的丹药,凤卿的血瞬间止住,但下一刻,除了她的脸之外的其他皮肤,都冒出血红的片片水泡,她全身血液烫得沸腾,烧得她五脏六腑都在痛,像置身在灼热的火炉里。那些水泡啪地破开,她的血从那些水泡里流出,凤卿的眼睛、鼻子和嘴巴,都冒出汩汩的血。
这样的剧痛,她生生忍住了想尖叫的冲动,一双凤眸死死睁着。
果然药效还差一点。卓彧平静地看着凤卿的惨状,在她只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掐住她的下巴又喂下一颗丹药。
丹药入口,滚烫灼烧的感觉平息下来,凤卿大口大口地喘气。
卓彧看着她,我需要你试的药也就这一颗,多谢你了,我会让你安详离开。
他又拿出了最开始的那把刀,只是凤卿的目光如影随形的跟着他,卓彧不知为何,有种下不了刀的冲动,甚至他还感觉到,心里有一股下不了手的不宁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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