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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章 光之所在

    闻言,凤卿歪头邪笑,嚣张说道:“钟院长,你不如再多夸夸我,否则待会恐怕就夸不出来了。”

    钟山川的笑意沉下去,“小儿休得猖狂!”

    说着,钟山川展开双手,数十张降恶牌一字排开,暴风似的朝凤卿席卷而去。

    四面八方的死角都有飞来的钢牌,凤卿身后,便是擂台的边缘。

    钟山川这是想让她无处可避,只能跳下擂台认输。

    但她却绝不可能会如他所愿,在凤卿的字典里,从无认输二字!

    她身影又是一闪,众人只能凭借衣角残影来判断她的位置。

    凤卿没有退后,竟迎着钢牌直直前行。

    夜宸华呼吸滞停,掌下扶手顷刻化成碎沫,他猛地站起身,袖中手握成拳头,咯吱咯吱地发响。

    他要相信她,她不会傻到自寻死路。

    “姐姐要干什么?降恶牌哪里是她的血肉之躯能抵挡的?”容慕大惊失色,冲向擂台,结果被防御罩弹飞。

    “既是你自寻死路,不肯退后,就怪不得我了!”钟山川冷笑道,眼前仿佛浮现出靡音成为第一学院的风光景象。

    擂台上牌影飞掠,滴滴血花在空中飞溅,待凤卿再度出现在众人眼前时,她的脸颊、手臂、腰腹都布满深可见骨的伤口,殷血汩汩流出,可她眼神仍旧冷静,丝毫没有被惨烈的伤势影响,黑色长剑携惊天杀气直指钟山川眉间,剑尖与他的眉眼没有任何空隙。

    钟山川感受到,冰凉的杀气穿透他的眉心,令他得意的一颗心脏冷却到冰点。

    沐血少女挑起唇线,笑得甜美动人:“抱歉啊钟院长,我赢了,灵玄胜了。”

    擂台另一边,小凤凰踩在白额睛虎的头顶,兴高采烈地欢呼,爪下的白额睛虎已经被抓得鲜血淋漓,筋疲力尽,再无反抗之力。

    “怎、怎么可能?不该有人能活着来到我面前的。”钟山川面色青白交加。

    降恶牌一出,根本没有人能活着从中离开,他这一招,出动了所有钢牌,罗织成天罗地网。

    每当用上这招,他身边无牌可用,但他从来没有担心过有人能从他的降恶牌中活出来,也从来不担心有人偷袭他,因为根本不会有这个机会。

    钟山川质问:“你是怎么做到的?区区灵师,你怎么能赢我?不!除了最开始,你根本没动用过你的灵力!不用灵力,跟废人何异?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胜负已定,凤卿慢条斯理地收剑,“如果最开始你没有小看我,或许我还没有机会,但从头到尾,你都将我看作你的手下败将,我最喜欢的,就是跟你这种自信过度的人打,想抓到你们的破绽,真的很简单。”

    如果说上台前她没有多少把握,上台后,每一分每一秒,她的把握都在增加。

    以擂台为中心,上千学生惊喜欢呼,他们都大喊着凤卿,喊得脸红脖子粗却仍旧未曾停止。

    在这一刻,擂台上血色风华的少女,是所有人眼底的光之所在。

    夜宸华撤下防御罩,小心翼翼地环抱起她,心脏充斥着难以言喻的心疼,仿佛要爆炸开来。

    “卿卿,我们回容院。”

    所有人都为凤卿的胜利而骄傲喜人,唯有少数几人满眼心疼。

    凤卿伸出一只血手,搭上夜宸华的肩:“不,我还有一件事没有完成,宸华,你先放我下来。”

    夜宸华蹙起俊眉,不放她下来,“你要做什么,我帮你做。”

    比试他不能代她上场,但现在他总可以了。

    凤卿知道,夜宸华比谁都爱她,也比谁都看不得她受伤,她只好小声贴在夜宸华耳边低语——

    “我要杀了天昔。”

    “我帮你。”夜宸华早有预感,怀里的小女人,一向睚眦必报,天昔先想逼她死,后又投奔靡音,不顾多年情谊,在院长与澜鹊的下葬之日回来搅事,早就踩到了她的底线。

    金光一闪,正在咬牙切齿咒骂的天昔毫无反抗之力,瞬间人头落地,速度快得谁也没有反应过来。

    就连天昔自己,都料不到自己这么快就死掉了。

    钟山川吓住,“修罗殿主,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何出手杀我的副院长?”

    他连质问的底气都弱了许多。

    夜宸华冷声道:“他该死,你若多言,你也得死。”

    伤了他的心头宝,夜宸华有一瞬间真想将钟山川碎尸万段。

    但他现在不行,因为是灵玄院长的夫婿,不可太过残暴。

    凤卿从他怀里钻出头,去欣赏钟山川敢怒不敢言的怂包样,说道:“钟院长,比试前,我们曾说过一个条件,现在我赢了,那我就请你不过问天昔一事,这对钟院长你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吧?”

    天昔的宝器、材料现在都分别掌握在靡音弟子的手里,也就间接落在钟山川手里,天昔一死,以这位钟院长的脾性,恐怕还乐意至极呢。

    凤卿猜得不错,钟山川确实不在乎天昔生死,他怒的,不过是凤卿打败了他,加上夜宸华不给他任何颜面,周围的欢呼,都在刺痛着他高傲的内心。

    “卿卿,现在我可以带你回去了吗?”夜宸华问道,心疼的目光已经在她的伤势凝着,恨不得受伤的人是自己。

    “好,我们回容院。”凤卿轻声道,伤处这么多,失了这么多血,她不是不疼,都被她忍住了而已。

    远处,坐在骏马上的卷发少年收回视线,他瞳仁泛灰,满身的风尘仆仆,对身边的几名伙伴道:“我们走吧,回去,这里已经不需要我们了。”

    “可是……钟灵师兄,院长还在那,咱们不该过去吗?”有一人问道。

    钟灵摇头:“现在过去,只会承受师傅的怒火,你们不怕挨骂的话,就过去。”

    他是钟山川唯一的徒弟,比谁都知道钟山川的脾气,更不想现在去当撒气筒,说不定,还会因为他这段时间正好在外游历,没赶上今日比试而迁怒于他。

    总之,钟灵可不想现在在钟山川眼前出现。

    那几人听了钟灵这么说,他们也打了退堂鼓,跟着钟灵转身离开,仿佛从未来过灵玄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