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凤卿道。
一字惊破千层浪。
凤卿扬声说道:“我乃澜鹊亲徒,与四国交好,背有修罗殿与鬼枭城,八方皆不敢来犯,论资格,我有,论能力,我也有。”
“你不过是个学生,你连学院里任何一个老师的资历都比不上,凭你也配来与我相争?”天昔气急。
“所以天昔长老答应给我们验伤了吗?”凤卿噙笑,双眸锐利。
“天昔长老,现在这种情况下,你不验伤,怎能叫人信服。”玉琼蓝道。
现在这种情况,还不是容凤卿害的?天昔怨恨地想。
数道金光随风而至,从天昔的脸颊头顶险险擦过。
天昔吓得一屁股瘫坐在地,身旁长发飘飘落地,他一摸自己的头,发现光溜溜的,顿时尖叫——
“我的头发——”
枯瘦扁干的老头捧着油光噌亮的脑袋尖叫,远远看去像极了一枚剥壳行走的大鸡蛋。
凤卿望向身后,夜宸华倚在金柱旁,朝她无辜一笑,“说再多的话他也不会照做的,既然能动手,何必跟他废话。”
凤卿嘴角抽搐……
众人看得清清楚楚,天昔光溜溜的脑袋上,根本就没有伤痕,连一点点青紫都没有。
“天昔长老居然欺骗我们,亏我真以为他是被打晕了。”
“德不配位!”
“我收回刚刚的话,我反对天昔长老暂代院长之位!”
“与其这种贪生怕死的人当院爱上书屋院解散,各回各处!”
“解散什么?这不是还有容师妹吗?我支持容师妹!”
“不错!”
天昔面色霜白,一怒之下掉落在地的青丝瞬成灰烬,粉尘扬扬中,他不再伪装,狰狞一笑。
“容凤卿,你以为你赢了吗?就算你们全都支持她,也没用!学院史上记载,如若院长意外身亡,便由宝钥从四大长老中挑出实力最强的人来继位!不止是继承院爱上书屋院数百年积攒的宝物、及藏书阁中所有藏书!”
就算他没人支持,可只要他得到宝钥认主,那他就是新一任的院长,坐拥宝钥。
一个黄毛丫头也敢跟他争,自不量力!
凤卿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条规矩,她蹙眉,看来她打算接手院长之位的计划行不通了。
这时,只听凤卿身后路长老虚弱地道:“他说得不错,我们学院之所以人人都想进,就是因为千年珍贵的积累,藏宝塔和藏书阁二楼,都只能用宝钥打开,而宝钥,正是历任院长所掌之物,只要院长身死,宝钥就会自动回到命灯殿中。”
凤卿往后望去,只见路长老佝偻着受伤的腰,在众人搀扶下起身,广袖翻飞间站稳。
“不过天昔,你不要以为你能万无一失得到宝钥的认可,我可还能喘气!宝钥选我,还是选你,尚未可知!”
凤卿眸色复杂……官如长老早因伤势过重被抬回去治疗了,现在只有一个路瑛长老还在殿中,只是,路瑛的伤势也好不到哪去。
她清楚路长老的伤势,为了保护其他弟子,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光是起身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可路爱上书屋院的未来去争。
她连忙伸手去扶路瑛,却听见路长老低声问她:“凤卿,你可有短时间让人好起来的灵药,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哪怕是我的命。倘若宝钥落到天昔手里,我必须马上出手杀了他,不能让学院落到天昔手里,第一学府的名声决不能砸在他的手里!”
“路长老,可以让我来杀他。”凤卿咬牙,道。
“不行,你还年轻,又这么有天赋。外人看来,天昔现在不过是贪生怕死的撒谎精,如果由你来动手,那么你有理也会变成无理的一方。我就不一样了,我重伤之躯,为了学院的未来,不介意再用一条命去换天昔的命。”
“凤卿,你真的是个好孩子,我相信你一定能稳住学院的地位,也相信你不会辱没学院的名声,把药拿来。”
她们都清楚,宝钥落到天昔手里,如此小心眼又贪生怕死的人,学院休矣!
凤卿确实有这种短时间内提高人的极限的药,可她不能看着路长老去死。
她摇头,“我没有这种药。”
如果真的不行,她就算出手杀了天昔又如何?她难道还怕了那些流言蜚语不成?
路长老不信她没有药,正欲再说,天昔冷笑一声,缓缓开口——
“你们说够了没有?说够了,就去命灯塔,好好地给老夫睁大眼睛看着,没有你们,老夫是怎么拿到宝钥的。”
天昔一阵大笑,拂袖转身,快步走出大门,往命灯塔的方向赶。
众人跟上,路长老行动不便,竟被凤卿一举抱起。
广阔的大殿一下子空落下来,人都围去了命灯塔。
命灯塔在学院最东的方向,平日里极少人过来,因为命灯塔里,摆放着从第一任院长开始的命灯。
人死命灯灭,命灯塔里,一排排空寂的命灯带着无尽黑暗,只余焦黑干枯的灯芯,唯有最下面一排的三盏命灯亮着。
凤卿看到,写着院长名字的命灯已灭,也就是说,院长真的死了,连尸首都无法寻到。
还有澜鹊的命灯,也已灭了。
她心底掀起浓重伤悲,眼眶涩然,潸然泪下。
命灯灭,就代表这个人真的死了。
一点希望也没了。
天昔冷哼一声,面对庄重肃穆的命灯塔,不见他有分毫敬重,反而掀袖运灵,地上瞬间亮起一副巨大的阵法图案,塔顶倏而亮起一团光焰,掠过所有命灯飞逝而下,落在地上阵法的中心,一把木钥匙浮现在光圈中。
这应该就是那把能打开学院神秘各处的宝钥了。
“院长已逝,当着诸位先人命灯前,宝钥也该重新择主。”天昔启动了阵法,他洋洋得意。
阵法一旦被启动,宝钥一旦现身,就会选择新的人担任院长。
凤卿眼角余光注意到天昔已满脸贪婪,他伸出手想去拿宝钥。
她眼底霎时闪过一抹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