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华!他还在里面!”凤卿惊怒,立刻转身想回去。
可身后是郁郁森林,不见地宫的踪迹。
晶莹圆润的眼泪,一下子滚落,跌进泥里。
“草木,你快开秘境,我要回去救他!”
她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把宸华给抢回来。
对了,那枚珠子……
凤卿手忙脚乱地取出那枚灵珠,拼命运输灵力,想重新回到秘境里,可是灵珠却没有任何反应。
草木虚弱的声音响起:“主人,你先冷静,我强行破开秘境把你们带出来,已经耗光元气,连人形都维持不了了,我需要休眠一
段时间。”
“而且,能起死回生的逆天秘术,据我所知,只有夺舍重回这一门歹毒秘术,自这门秘术创造起初,普天之下无人能做得到,就
连魔界最凶残的数代至尊都不行,包括它的创造者,都以失败告终。”
“他们成功不了,一是有悖人伦天降雷劫,二是夺舍重回必须要保证两个人的灵魂完好无损,肉身亦须无损,两者相争,赢者才
能活下来。短时间内,他不会有生命危险,且他修为虽不敌玄凌,但心性强大,不会轻易被玄凌打败。”
一股无力感,笼罩了凤卿,她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过这么无力了。
她恨透了无能为力的感觉。
“你说得没错,两者相争,只能活一个的话,宸华一定能活下来的。”凤卿呢喃,渐渐冷静。
“主人,你只需保护好你手里的这颗灵珠就行了,它就是玄凌秘境缩小后的化身,如若出来的不是主人的夫君,主人也能在第一
时间斩杀。主人,我实在撑不住了……”草木的声音消失了,神戒上绿光一闪,恢复安静。
“草木,草木?”凤卿还没来得及问,她有没有能帮上草木恢复元气的。
草木没有回应,它陷入了沉睡。
凤卿心底冒起一股寒气,从她的心口,冷到五脏六腑,冻至四肢百骸。
“姐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脸色这般差,姐夫他人呢?”容慕着急。
因为草木跟凤卿的对话是通过传音的,只有她们两个才知道彼此说话的内容,因此,白鹤紧张极了,一瞬不瞬地望着凤卿。
凤卿深吸了一口气,来不及回答容慕,冷静理智地道:“白鹤,你回修罗殿,速速取宸华的魂灯来找我。”
既然修罗殿有白鹤的魂灯,那就一定有宸华的魂灯。
只要魂灯不熄,他就不死。
白鹤急了,“主母,我们就抛下尊主不管吗?”
“怎么管?你告诉我,秘境已经没有办法进去了,现在能做的,唯有静待消息,相信他。”凤卿道。
难道他以为她不想管吗?不想回去救他吗?
她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想,恨不得跟玄凌拼命!
可是她回不去啊!
她心里的焦灼与痛苦,比任何人都要多。
“…是,属下这就回去取尊主的魂灯!”白鹤咬牙,快步离开,带起一阵冷风。
“姐姐!”容慕急道。
“阿慕,你别问了,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容慕心里虽急,但他听话惯了,连忙回答:“姐姐,你们进去已经整整三个月了,这里一片狼藉,实在不适合搭帐篷,于是他们
就在前面不远处建了所木屋,每日轮流派人过来这里等。”
居然已经过了三个月。
“带我去找他们。”凤卿道。
此时,被猎物逃脱的玄凌,脸色极差,“神器,竟是神器,那个臭丫头真好运,等我活了,定要用她最爱的夫君容貌,亲手去杀
她。死在最爱的人手里,想必痛苦极了。”
说着,玄凌就笑起来,跳入黑曜石棺中。
到了木屋旁,果然见到了大家,为了怕恐慌,凤卿没有将夜宸华的事告诉他们,但华流光是不能瞒的。
她将此事一五一十地告诉给华流光,华流光当下就崩溃大哭。
“哥哥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他这么厉害,娘亲时常赞他是天才,他肯定会打败玄凌,肯定能回来的。”
“一定会的。”四个字被咬得有力,不知是在说服华流光,还是在说服自己。
众人也只知夜宸华出了事,但看凤卿与华流光的神态,他应当没有生命危险。但凤卿不说,他们也不敢问。
“我们回碧海城。”凤卿道。
她想回碧海城找东光问一问,他精通占星卜算,一定能看出些不一样的。
众人都没有意见,他们已在这里呆了三个月,呆腻了。
日夜赶路,不到五天,他们回到了碧海城。
容慕几人跟着凤卿回到了容院,推开容院的门,便见容苏蹲在廊下,手里拿着焦扇,正在看火熬药。
“主子,慕少爷,你们回来啦!”容苏眼底一亮,十分高兴。
“苏苏,是你病了,还是东光病了?”凤卿闻见浓郁的药味,忍不住问。
容苏脸上的兴高采烈又暗淡下来,“是东光,他与我喝酒,喝醉了坐在亭子里睡了一宿,起来就染了风疾,病得起不来身了。”
凤卿一怔,修炼灵力的人很难生病,但东光的身体不比寻常人,脆弱得像瓷娃娃,而且,她实在不能将东光跟酒联系起来。
东光居然会喝酒。
“我去看看他。”
刚回来,凤卿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东光。
东光虚弱地躺在床榻上,苍白的手指握着一本书,他没有在看书,而是在看进来的凤卿。
“你们回来了?秘境只开一个月,你们却隔了四个多月才回来,发生了什么事了。”
凤卿瞒不过东光,她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说给东光听。
东光咳嗽起来,展开眉眼笑道:“虽然我不知夺舍重回是什么秘术,但我却深知万物生长,皆有定律。死了就是死了,即使有灵
魂还在,但不可能重回世间,所以,他的胜率是极大的,你且放心。”
“真的吗?”凤卿强忍着的仓皇无力,脱去伪装,流于表面。
东光肯定地点了点头:“真的,天意啊,是人力不可更改的。”
温柔的表面下,藏着深深的哀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