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歌突如其来的自残,将上官家主给惊住了。
他说要把上官歌逐出上官家,也不过是想逼她去找容凤卿。
毕竟现在,上官歌是他唯一的血脉,他还不想断子绝孙。
却没想到,上官歌看似柔弱,竟然刚强了一回,一句无家可归,彻底触动了上官家主心底最隐忧的子嗣问题。
他急忙呵斥一旁呆愣的仆从:“你们还不赶紧扶三小姐去包扎伤口?都愣着做什么?!”
那些人被冷不丁地一呵斥,立刻回神,手忙脚乱地将上官歌扶起走向离这最近的房屋。
东方辰的衣裳上也沾了血,他气愤地朝上官家主道:“上官家主,你刚刚实在太过分了!你要是想将上官姑娘逐出家门,就现在
赶紧逐!我东方家不缺她那一口饭吃!”
见他如此气愤,上官家主眼底闪过隐秘的思量,他缓和了一下口气:“小辰呐!我刚刚不过是说了些气话,算不得数,我怎么会
把歌儿逐出上官家呢?她眼睛盲了,没了亲人,那可真是孤苦无依了,我怎么舍得?”
他语气十分情深意切,一时之间,让东方辰摸不清真假了,他只好干巴巴地道:“如此,那就最好不过。”
上官歌伤口很深,但庆幸的是没有伤在要处,上官家主不知出于什么心思,一包扎好伤口,就直接带着她迅速离开了鬼枭城。
马车里,上官歌耳朵微动,听到仆从出了马车车厢,她的手按在伤处,唇角轻轻一勾。
拍卖会赚的灵石共有八百多万上品灵石,放在外面,已经是足以称霸一方的大财主了。
谭森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他兴奋难以自持:“城主,这只是一场拍卖会的盈利,要是每月举办一回拍卖会,用不了一年,您就
是天底下顶富顶富的人啊!”
凤卿愉悦大笑,“这些灵石,你看着办,要么再多加修缮鬼枭城的房屋,要么拿来挥霍都随你。”
丹药在手,何愁灵石财源不滚滚来?
“好了,我请客!去瘦猴新开张的烤肉园吃一顿!”凤卿大声道,冲远处正下楼的南子鸣和玉琼蓝投去一个你懂我懂的眼神。
走进来的零恩听见这话,他撇撇嘴道:“城主~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说好的你请客,瘦猴哪里会收你的饭钱啊?他只会自己大
出血,算不上请客。”
“我是城主,我说了算,走走走!去瘦猴那!”凤卿挥手说道,颇有挥斥天下的气势。
下一刻,她挽住夜宸华的手臂,冲他甜甜一笑:“宸华,我要吃你亲手烤的。”
“好。”夜宸华应道,或许卿卿不知道,她撒起娇来,是能要了他的命的。
一行人,包括凤卿新收的爱美小弟秋书,浩浩荡荡地去了瘦猴的烤肉园里大吃特吃。
有人通知怜月,怜月点脂抹粉,艳丽逼人地带来数十坛灵梨酒,其中一坛被他抱在怀里,献到凤卿面前。
他不惧夜宸华的冷眼刀子,媚笑道:“城主,奴家来给您倒酒。”
凤卿抬手阻止,她看到怜月,脑瓜子就发疼:“怜月,我自己有酒。”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讨了怜月这个大美人喜欢,拒绝这么多次,对方却还依依凑上来。
怜月抱着灵梨酒坐到一旁,他不愿意相信,美貌不起作用便罢,连灵梨酒难道也不能讨城主一笑了么?
是夜,繁星点点。
凤卿微醺,她抱着千里香飞上烤肉园的屋顶,看着星月交映,喝光了一坛,旁边的夜宸华就又送上一坛。
秋书抬眼看见,他打了个酒嗝,提起一坛灵梨酒,也爬上屋顶。
“这酒还真是好喝,不过没有无名楼的千里香烈,那千里香,我想喝可喝不得,那后劲,三口倒。”他朗声大笑,笑声震得树梢
上飞鸟受惊飞上天际。
凤卿在夜宸华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靠着,她不羁大笑:“这酒越喝越香,可惜你感受不到了。”
“老大,你可真打击人。”秋书翻了个白眼道,他转过头,看见亲密无间的两人,行为举止间自生一股默契,他眼底流淌出丝丝
怀念。
“想当年,我秋生也是个美男子,我娘子也是这样靠在我怀里赏月。”
凤卿被他一句美男子惊到,措不及防一口酒喷出来,夜宸华掏出一方锦帕,擦了擦她沾了酒液的唇角,淡淡问:“然后呢?”
秋生半醉间道:“然后啊,然后我没有保护好她,她为了保护我,死在我怀里,我当时的脸上全是她的血。”
“她死了以后我才知道,原来她腹中有了身孕,从此,我就成孤家寡人,四处流浪,遇见了无名楼的千里香,再也挪不动步子,
定居在北梦啰!”
“无能。”夜宸华道,让自己的女人有机会保护自己,并且死在自己眼前,便是无能。
“你说得对,要死,也应该是我死,她们娘俩活下来,只是,再也没有重头来过的机会了。”秋生眼底尽是难言的沧桑伤痛。
他大口灌了一口酒,眼底泪花闪闪,再大的风也吹不去秋生眼底经年的伤痛。
*
拍卖会的圆满,让鬼枭城重进了众人的视线里。
尤其是在翌日,东祈国登基不久的晋雅,广发了一道旨意——
见鬼枭城主容凤卿,如见她之亲妹。欲动鬼枭者,先问东祈。
天下皆知,鬼枭城主容凤卿不仅与北梦、西冥、南阳三国交好,连东祈晋帝,也视之为亲妹,护短的架势直接摆出来给天下人
看。
凤卿听到消息时,正在佣兵公会面无表情地欣赏着自己的又一尊石像。
是的,又一尊!
明晚和木清风仿佛迷恋上了这项爱好,这次雕刻的石像,是她手执斩天剑满身肃杀的石像。
刻得还十分传神。
她无语片刻,无力地道:“别刻了。”
再不阻止他们,恐怕将来,佣兵公会不是装满人,而是装满她的石像……
“不刻石像,我们也找不到乐子,这次接到的任务,是去捉一匹烈火狼,大蒙一个人就能完成了,一点挑战性也没有。”明晚道
,他手里拿了一截木头,隐约刻出了人的轮廓。
“是啊,任务没有,想加入公会的佣兵寥寥无几,还都是些贪生怕死之徒。”木清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