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瑶顿了顿,连忙道“母亲生的是……是抑郁症,找郎中看过了,此病十分难医治,须得从长计议,好生将养。”
此话一出,她身旁的三个哥哥,和薛夫人齐刷刷的吊眼看向她。
皆被她口中的‘抑郁症’给说楞了。
薛五郎拧着眉头,脸色沉重道“虽在山上,但从医书上也看到过不少疑难杂症,却从未听说过‘抑郁症’,到底是我孤陋寡闻了。”
“既然能医,就好好医,一定会好起来的。”
薛五郎看着床榻上满头大汗的人儿,心细询问道“母亲……为何满头大汗?”
薛夫人一脸紧张,她越是紧张,额头上冒的汗就越发不可收拾,好似做贼心虚,吞吞吐吐道“娘这是出的冷汗,难受的紧~”
薛五郎眉头拧的更紧了,抬手递了过去。
薛夫人一愣,“五郎啊~这……是何意啊~”
他道“我给母亲把把脉~”
这话一出,薛瑶和几位哥哥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薛夫人脸色顿时垮了下来,心里咯噔一下。
“五郎~在佛门这几年还学了医术?”
薛五郎道“只略懂些皮毛。”
薛夫人心虚的瞧了薛瑶她们几眼,没得办法,也只能硬着头皮把胳膊伸了出来。
薛瑶几个为自己的老娘是否还能继续装病下去捏一把冷汗。
薛夫人也是下了血本,紧紧抿着唇,硬是自己憋着气,把体内气息打乱。
薛五郎眉头越蹙越紧“母亲气息紊乱虚弱……”
满目担忧的看着憋的十分辛苦的人儿。
薛夫人太难了,强憋着气息,心道‘好儿啊,你这脉何时号完啊~娘快不行了……’
好不容易撑到薛五郎将手挪开,她暗自长舒了一口气。
“母亲您病的这么重,就不要说那么多话了,好生静养。”
薛夫人脸色微微难看,‘唉~莫不是刚才闭气闭得太过了,这孩子怎么忧心成这样……’
“可,可是娘多年不见你,就想多与你说说话~咳咳……”
这几声咳嗽并非装出来的,而是刚才她强行紊乱气息造成。
薛五郎安慰道“我多留几日,何时等母亲病大好了,我再走。”
“真的吗!”她一激动,顶破屋顶的嗓门又破口而出。
薛五郎被她吓得怔住。
幸亏她反映及时,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
“娘一听到你能多待几日,高兴的不能自己~”
“母亲好好休息,我去帮你熬药。”
说着薛五郎就要起身,薛夫人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刚要急口而出,忽然想到自己还是个病人,连忙虚弱道“药刚喝过了,别走,坐在这儿陪陪娘就行~娘看见你就觉得好了许多。”
薛五郎又坐了回去。
刚坐下门外响起一声清脆“常萍~我来了~!”
听到这么一声,薛夫人心里咯噔一下。
心道‘完了完了,老殷她怎么这时候来了!完了别搞露馅了啊~’
只听一路喊着,着渐越来越近,直到声音和脚步声出现在了房门外,薛夫人的心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房门被哗啦一声推开了,殷夫人扎着一个高马尾一身劲装,干练十分。
左手旁领着一个小孩,白白嫩嫩的看着也就六七岁的模样,长得可爱又软萌十分惹人喜爱。
殷夫人长的俊俏,柳叶清眉微微上挑,面容白皙,双目炯炯有神。红唇皓齿,英姿勃发。
也没管屋里为何会有这么多人,只管走了进去,扬声道“常萍啊,都喊你半天了,你怎么也不知应一声?”
豁然才看见躺在床榻上的人。
“你?你这是怎么了?”
“说好了今天去山上狩猎的,怎么还赖在床榻上睡大觉啊~”
众人的瞪着铜铃大的眼睛看着她,生怕她下一句再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
薛夫人连忙佯装咳嗽几声,憋的面红耳赤。
“你病了?”
这一问,薛夫人被呛了口,剧烈咳嗽起来,这次不是装的。
薛瑶连忙道“母亲病许久了,殷伯母不知道么?”
殷夫人楞了楞“病了?许久了?前两日我俩还在一起豪饮数坛美酒,更约好今日去狩猎的,怎么突然就病了?什么病?”
薛夫人脸色一垮,心顿时坠了下来,‘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完了……要露馅了……’
殷夫人上前打量着她“你力壮如牛,三拳都能撂倒一头猛虎,这么健壮,怎么还生病了呢?你生病怎也不和我说一声?拿我当外人?生的什么病?”
她那几位哥哥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个棘手有错不急防的情况,薛老夫人此刻恨不得抱头钻进地缝里。
薛瑶急道“母亲患了抑郁症,这症状时好时坏,如今已经病的不能下榻了。”
殷夫人领着那个白团子走到床榻前,忧心瞧着她“抑郁症?与你好友多年从未见过你生过病,风寒感冒都从未有过,要么不病,怎么一病就患上个这么奇怪的病名?”
殷夫人揪着眉头,细心询问道“那这病可难治?”
薛瑶连忙道“怕是有些棘手,得慢慢调养才行。”
她听之点点头,握着薛夫人的手,语重心长道“常萍你别怕,我让我家相爷请宫中御医给你看,御医若是不行,就在江湖上寻神医,定能把你的病治好。”
薛夫人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
殷夫人在旁边嘘寒了几句,旁边那小团子睁着明亮滴溜溜的双眸,紧紧拉着她的衣角。
薛瑶早就盯了这小团子半晌了,伏腰一把将他揽进怀里,伸手捏捏他肉嘟嘟的小脸颊。
“好可爱的小糯米呀~”
“你叫什么名字呀~”
殷夫人回头看了她一眼,“阿瑶自从上次摔了一跤,还没好利索呢?”
薛瑶尴尬的点点头“嗯,有些事情记不太清楚。”
薛晨在一旁袖着手,悠悠道“苏白浪~你常常管他叫小白的,每次瞧着他都得使劲夸一通长的白。”
薛瑶后知后觉的哦了一声。
他老实的很,抿着嘴也不愿意说话,薛瑶越是瞧他不说话,越是喜欢逗上一逗。
小白浪不与生人接触,从前那个薛瑶瞧着他白嫩总想抱一抱他,他从不愿意,今日不知怎么了,被薛瑶揽进了怀里,只眨巴着瞧她,觉的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