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怎么又提这件事?我都说了,瑶儿不是妖孽不是妖孽。”
老夫人越说越高昂“是不是妖孽,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看好了吧,现在把相府搞垮了,下一步咱们相府也会像薛家那样一个个被她克死!苏家就等着灭门吧!”
“娘!”苏相气煞脸憋的通红,双拳紧握,浑身直发抖。
一旁王如玉扶着他安慰着,却不敢插一句话。
老夫人瞪她们几个人一眼“你也别管我叫娘,我没你这样不孝的儿子!”
苏瑶拿着两只肥硕的雄鹰,站在门外轻咳了一声,“哥,我打了两只鹰儿,拨了毛,架上火烧了吃吧。”
茅屋内,众人一愣,皆看向门外。
苏白浪答应一声,旋身出了茅屋。
他看了苏瑶一眼,见她面无表情,知她一定听见了方才所说的话。
一边处理着两只鹰儿,一边浅笑着对着她道“瑶儿不必在意祖母说的话,瑶儿不是妖孽,瑶儿应该是苏家的福星才对。”
苏瑶会心一笑“哥哥的嘴一向都这么甜吗?若是一向都这么甜,怎么也不于我领个嫂子回家?”
苏白浪嗔她一眼“你就知道开哥哥的玩笑。”
夜色茫茫,天冷风凉,吃了些烤好的鹰肉,各自找了个地方睡去。
她蜷缩在柴草跺旁边,迷迷糊糊的刚要睡去,忽然眼前闪过一抹人影。
她猛的睁开眼睛,撮了撮双眸,方才那一晃实在太快了,让她恍惚觉得好像是自己看花了眼。
“莫不是有什么猛兽?不能吧,百里荒漠,上哪有什么兽类?”
她实在太累了,晃了晃脑袋,倒头便睡死过去。
——
第二日天才蒙蒙亮,苏瑶是被一声惊叫声唤醒的。
是苏知意凄厉伤心的惊叫声,她连滚带爬的从柴草垛里爬了起来,朝着茅屋跑去。
柴草床上满是鲜血,尽染赤红,刺目锥心。
苏知意抱着王如玉,哭的撕心裂肺,瑟瑟发抖。
一旁苏相满脸痛苦。
林宝珠吓的呆住,许久才问出一句“怎么了这是?怎么会这样?谁干的谁干的!”
她惊叫询问着。
众人看着王如玉凄惨恐怖的死相,心中惶恐不安。
苏长情吓的直哆嗦抱着林宝珠不敢多看倒在血泊里的人。
老夫人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脸色顿时变的难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知意,昨夜你和你娘睡在一起,你娘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知意抱着王如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几欲要晕过去。
“你快说,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有祖母和你父亲给你做主,到底是谁害了你娘?”
这时苏知意慢慢止住了哭泣,赤红的双眸满含着泪水缓缓抬起头。
不敢置信的看着苏瑶。
虽未开口说话,但她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众人吓的连忙退避三舍,惊恐的双眸看向苏瑶。
她此刻更是一头雾水。
“大姐?”
看着从前亲如骨血的一家人,此刻眼露恐惧的看着自己,就像看一头野兽一般的眼神,让她的心无端坠入深渊,滋味很难受。
“大姐,你是说,我害的二娘?”
苏知意悲痛万分,昨晚一抹黑影闪进她的床榻边,那抹黑影动手速度极快,她挣扎着想要帮忙时,徒手朝着那黑影抓去,可却像碰见黑色迷雾一般,直接穿透了那黑影的身体,是虚幻的,并非实体。
可是她看的清清楚楚,那抹黑影的面孔就是苏瑶。
当时她已震惊,又面对自己娘亲惨死的打击,已然悲痛欲绝。
如今只是恨恨的看着她,却没说出她的名字。
苏瑶直接否认道“不是我做的!昨夜我一直在柴草垛里睡觉,我怎么会杀二娘!”
老夫人怒气指责道“好你个妖孽灾星,竟然开始大开杀戒了!杀了二夫人,是知意亲眼得见,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苏瑶摇着头无措的看着满目憔悴的苏知意和带着怀疑目光的苏相。
从前最袒护自己,最信任自己,最疼爱自己的老爹,如今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害怕和揣测。
看着她们的目光,苏瑶只觉得胸口处扯的生疼,而这种独自坠入深渊的感觉,好似曾经的一段往事。
“我没有!”
“大姐,不是我。”
老夫人咄咄逼人道“不是你?知意亲眼得见,你还在狡辩!难怪昨晚立意表明要去外面的柴草垛睡,原来你是早就起了杀意!说下一个是谁?是不是要将苏家的人全杀光!”
苏瑶气郁憋于心,双拳紧握不住的发抖“我昨晚说出去睡柴草垛那是因为房间内没地方可睡,我更没有杀二娘!”
“哼!你没杀,那是我杀的?是长情杀的,是三娘子杀的?还是说知意自己杀了自己的亲娘,故意诬陷于你!”
一字如锥,重重砸进她的心窝。
苏瑶低下头仔细想着,忽然道“对了,昨夜我睡下前确实看见了一抹极快身影,当时累极了,我以为是我看花眼了。”
苏知意抹了一把眼泪看向她。
老夫人竖眉咧嘴道“你还在狡辩!”
苏瑶拧着眉头“对了,听封,听封一定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听封在哪?听封在哪?”她急急慌慌道。
却不见听封出现。
老夫人冷哼一声“听封不会被你也杀了吧?”
苏瑶红着眼眶怒瞪着老夫人。
她为了证明自己清白,转身跑出了茅草屋,在空旷的院子里大喊道“听封!听封——!听封……”
“听封你在哪——!”
这时不远处的柴草垛后面听封走了出来。
拖着残身缓步朝着她走来。
走近,苏瑶才发现他的左臂不翼而飞,她心里咯噔一下,双腿一软踉跄后退一步。
如苍雷贯体一般,那瞬间她大脑一片空白。
许久她颤着双唇,上下牙打着凛问道“你,听封你的左臂呢!”
她双眸中带着恐惧和心疼,恐惧的是以听封的功夫断不会有人能伤得了他,更加不会能砍掉他一只胳膊,这人是谁,手段凶残至极。
心疼他伤的如此严重,纵使他不知疼,但她知,她心窝疼的厉害。
听封站在她面前看着她默默不语。
苏瑶似疯了一般发问道“听封你的左臂呢!是谁做的?是谁做的?”
“……是你”茅屋门前响起苏知意哭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