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雅苦哈着脸点头，往边上靠了靠。
萧烨庭几步走到宁芸萱边上坐下，见到宁芸萱只是盯着下面的人不眨眼，也跟着看下去。
下面没有什么好看的，就是寻常百姓打招呼做生意，肩并肩手撞手，仅此而已。
“你知道瘟疫是怎么传播的吗？”
萧烨庭一愣，这个他还真的不清楚。
他的印象里，已经很多年没有发生瘟疫了。
虽然说以前在战场的时候，偶尔也有因为死人太多而生病的事情，不过那都是很小一部分，在事情一发生的事情就控制住了。
大范围的瘟疫，他没有处理过。
宁芸萱指着下面一个人，说道：“你瞧，他刚才咳嗽了，咳嗽的时候用手挡了一下，这是对的，可是他却用这手去摸那个橘子，那病毒就在那个橘子上。”
“病毒？”萧烨庭好奇的问道，“什么是病毒？”
“就是造成瘟疫的东西，不是毒药，却比毒药厉害的多，因为毒药还需要有人调配，有人引导，病毒却是从来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时候悄悄就产生了。”
宁芸萱这么说着，又指着刚才那只橘子说道：“你看，橘子现在到了这位大婶的手上，橘子要去皮，所以一般人就不会特意洗，直接剥开了。”
萧烨庭看去，果然那大婶剥开橘子以后，直接塞了一瓣进嘴里，然后还塞了一瓣进了孩子的嘴里。
孩子露出甜甜的笑，口中说着好吃。
“这有什么问题吗？那橘子表面虽然有你说的病毒，但是里面是干净的啊！”
“也许，但也许已经不干净了，毕竟大婶剥橘子的时候接触到了表面，后来也没有洗手。”
宁芸萱长叹一口气，收回视线转过身，盯着桌子上的茶盏。
“我只是举一个例子，其实若只是通过这种方式传播，这也没什么，多消毒多洗手就好了，怕就怕不止。”
不止？
“什么叫做不止？”
宁芸萱看着萧烨庭：“怕就怕，是通过呼吸传播，这样我即便没有和你接触，和你隔了老远也会被感染的。”
萧烨庭一怔，还没说话就见宁芸萱又甜甜的笑了。
“不过一般不会，毕竟若是通过这种的方式传染，整个江南早就沦陷了。”
她笑容放大，像是忽然想清楚什么事情一样，直接在位置上坐下来。
“所以啊，其实也不用怕，江南既然都没确定，那这个瘟疫规模就不会大，只要不进化。”
宁芸萱的脸再次下沉，萧烨庭虽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可是见她那个样子就知道一定又是有了什么情况。
“什么叫进化？”
“就是长大啊！比方说你，你小时候比长大厉害，病毒也一样，不过更夸张一些，他不仅长大，还能更强，更狠，有些事情还能变得你认不出来。”
宁芸萱长叹一口气：“所以说麻烦啊！”
萧烨庭接过她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一口，忍不住去看宁芸萱。
“那你现在想要怎么样？还想出城吗？”
其实这不是他真心想问的，而且若是可以，他才不要问这一句。
宫里那一关暂时是过了，可接下来的路依旧如履薄冰，既然已经说好不插手流民的事情，最好就是一点都不管。
可是萧烨庭也很清楚，宁芸萱不会那么做的。
“有些事情我既然看见了就不能不管，萧烨庭，你能不能帮我？”
萧烨庭点点头。
“那好，宫外那里我暂时不去，但是你能不能派人帮我在哪里守着，一旦出现什么情况就赶紧告诉我，我到时候再去。”
这到时候至于怎么去，那自然有别的战法。
“好。”
“还有，派人在城北找找，据说城北已经有人发病了。”
这句话一出，萧烨庭立马反应过来。
“你怎么知道？”
左雅担心的朝宁芸萱看了一眼，之前关于她怎么知道有瘟疫爆发就没说清楚，当时好歹还能说是灾民说的，现在呢？难道也说是灾民说的？
还不如说是菩萨说的比较让人容易相信呢！“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去查一查吧。信我这一次好不好？”
宁芸萱的眼底满是渴求，而萧烨庭就是受不了这样的目光。
“可以。”他终于说道，“不过若是我查出什么，你得告诉我怎么知道的，若不然我依然不会告诉你是谁。”
当然若是没有这样的事情，他也一样会追究，只不过这句话不会说而已。
而且从内心来讲，既然宁芸萱已经那么胸有成竹，那说不好这件事情就是真的。
“好，我答应你。”宁芸萱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不但如此，她还在萧烨庭的左脸上亲了一口。
这一下太突然，萧烨庭压根没有反应过来。
“这一下算是定下约定了，我不会反悔的，堵上了我的名誉！”
萧烨庭心里的狂喜还没涌上来呢，被这一句话以刺激，那狂喜没变成狂怒就已经很不错了。
左雅在边上那白眼都会翻到后脑勺去了，这位王妃可真的是个人才，这样的话竟然也说的出口。
季凌源咳嗽了一声，拉着左雅往边上站了站。
他是已经有点习惯了，甚至每当碰见这样的场面的时候，他都在想，要是左雅会怎么做？
当然这样的话他当然不能说出口，不但不能说出口，一点意思都不能表达出来。
宁芸萱亲完那一下觉得没什么，脸都没红一下，就觉得这只不过是盖个章，仅此而已。
萧烨庭却是又气又恼心里又是甜蜜，花了好久才缓过来。
结果缓过来一看，好么，宁芸萱将桌子上剩下没吃完的东西又给吃了。
嗯，胃口是挺好，也真的是来大吃大喝的。
宁芸萱吃饱喝足了满意的揉了揉肚子，跟在萧烨庭的后面回了府，一进门就瞧见柳玉妍正站在门口痴痴的望着，不过对象不是她。
柳玉妍看见萧烨庭回来，再次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这一次跪下的不仅是她，还有柳嬷嬷。
当然柳嬷嬷那意思不是和柳玉妍一个意思，不过依然将萧烨庭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