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来即便是太医诊断的时候他也一致的等在报上,等听到心脉受损这三个字差点没直接晕过去的样子,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去朕的库房里取上次南蛮送来的夜明珠给皇后,就说今夜辛苦她了,明日朕若得空,一定去看她。
“是!”
皇上原地转了两圈,瞧了眼侯在边上的吉利。
吉利是从小伺候他的太监,忠心的很,今儿个也挨了自己一脚。
“吉利!”
吉利连忙跪下:“奴才在!”
“站起来说话。”
吉利站起来。
“今日那一脚是朕一时间气糊涂了,你且不要放在心上。”
“奴才不敢!”
“那你告诉朕,你对于嵘王和王妃是怎么看的?”
吉利想了半天,说道:“嵘王这辈子半生戎马,如今重病缠身,王妃从小在乡间长大,结果最后还被用于替嫁。”
这话就是对两个人的总结,多一个字没有。
“所以你也是觉得,其实嵘王和王妃挺惨的?”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觉得,若嵘王真的对王妃有意,也是情理应当。毕竟嵘王的脾气,陛下您最清楚不过。”
皇上冷哼一声说道:“你这四两拨千斤用的倒是不错,说了那么多,其实一句重点都没说。”
吉利的腰弯的更低,声音谄媚:“陛下莫要取笑奴才了,奴才不过是陛下身边的一条狗而已。”
皇上冷哼一声说道:“去看看太医药煎好了没有,煎好的话就给送过去,等王妃喝下药,就将王爷请过来。”
“是!”
宁芸萱起来喝过药,又让太医重新诊过脉,吩咐了几句,就剩下两个人说话。
“你这一句,就这么说。”
萧烨庭来到御书房,皇上正在批折子,见到他以后淡淡的的说道:“她怎么样?”
“已经睡下了,多谢皇上挂心。”
“朕不是挂心他,朕是挂心你!”
也许是因为刚才被吉利的几句话想起过去萧烨庭的事情,皇上的语气软下来许多。
“这些年你也不容易,好不容易娶了个王妃却又被宁国公府掉了包!哼,我看宁国公府是心大,这样的事情都敢做!这是不将朕放在眼里!”
萧烨庭淡淡的说道:“无妨,这只怕就是微臣的机缘,若不是如此,微臣也就遇不见她了。”
皇上见他自称微臣,脸色更加好看了几分。他虽然是皇帝,却一直都和自己曾经的兄弟不够亲近,即便偶尔显示出几分亲近,若是对方当真,那只能说实在太傻不过。
“你也不用想太多,我听说她自己就是个大夫,想来对自己的身子清楚的很,不会有事的。”
萧烨庭沉默一阵,忽然说:“是,她曾经和我说过,她只有三个月的命,微臣那时候不相信,如今却是不得不信!”
“三个月?”
“是!今日之所以会突然发病,也是因为在城外见到那些个流民。她从小在乡间长大,见惯了人间疾苦,想到自己命不久矣,就想着能够多做些什么。”
这倒也说的过去,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更何况宁芸萱这样一个从来没有做过坏事的女人。
皇上想起宁芸萱曾经救了自己的大皇子,面色再次好了几分。
“那今日的事情,朕就不和你追究了,不过这样的事情下不为例,那些人……”
皇上的意思是那些人你既然管了就得管到底,哪知道这个时候萧烨庭忽然跪下说道:“陛下,微臣自知今日之事逾越,所以接下来的事情不敢再过问,还希望陛下能派人接受。”
“你不再过问,那……”
那之前答应下来的那些钱,还有接下来要出的那些钱,不都得国库出了?
当然这原来也是该国库出的,可是心里怎么就不舒服?
萧烨庭跪的笔直说道:“微臣心里如今只有她,实在是做不好这些事情了。微臣只求皇上一点。”
“你说。”
“微臣只求偶尔能让萱儿去瞧一瞧那些个流民,也许这样她的病能好的快一些。”
只有三个月命的人,病再好也是不可能治愈的,只不过就是接下来的日子开心一点。
皇上到嘴边的责怪咽了下去,这样的条件他不能不答应。
“可以,不过……”
“微臣多谢皇上!”
皇上那到嘴边的话,就此彻彻底底被全部堵了回去。
萧烨庭从御书房出来,整个人似乎还沉浸在的悲伤里面,吉利亲自送,一边送还一边安慰:“王爷您也莫要太伤心了,再去寻遍世间名医,一定还有机会的。”
萧烨庭伸手入袖,拿出一张银票递过去:“多谢吉利公公!”
吉利一愣,下意识的就说道:“王爷抬举奴才了,奴才只不过是皇上身边的一条狗,只不过偶尔还能让皇上开心罢了。”
萧烨庭瞧着空空的手指,还有边上藏好银票重新恭敬的吉利,嘴角勾起冷笑。
“等会儿回去的时候,就和皇后说一声,就说今夜多谢皇后。”
“这您放心,奴才的干儿子在皇后身边伺候,这些事情奴才知道怎么做。”
“嗯,本王和王妃今夜在宫内休息,明日一早就出宫。”
第二日萧烨庭和宁芸萱完好无损的从宫里走出来,季凌源的心这才放进肚子里。
“王爷王妃没事实在是太好了!”
左雅从车里探出个脑袋,瞧见萧烨庭在边上没有敢过来,只一个劲的朝着宁芸萱眨眼睛。
宁芸萱就笑着和萧烨庭说道:“王爷,左雅妹妹找我,我去和他一个马车吧。”
萧烨庭不太情愿,可想到左雅和她的关系,不情愿在嘴边转了一圈变成了:“去吧。”
宁芸萱于是下车,几步上前钻进左雅的马车,萧烨庭望着那个身影出神,季凌源什么时候坐到身边了都没发现。
“王爷,属下和你说说昨晚发生的事情吧。”
“嗯。”萧烨庭收回神情,淡淡的说道。
而另一辆马车里,宁芸萱惊的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莫无欲怎么会在马车里?
“我自然是悄悄溜进来,我不是和你说过,除非是萧烨庭本人,否则没人拦得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