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席古朴端庄,有股奇异的波动隐隐流转,覆盖在杜岩身子,让杜岩整个人变得有些奇怪,飘忽不定,看人的眼神都变幻莫测。
王刀子看见辰风不走,冷声道“小子,让你滚,你居然还敢磨磨蹭蹭的?”
“你们是谁?”辰风问道。
“我们是谁?哈哈哈!”
王刀子把烟蒂随手往地上一丢,手中涌动起一股黄色的气诀,一脸戏谑地说道“我们是你绝对不会想惹的人。”
“我不想惹的人?是这样吗?”
辰风微微打量着王刀子,王刀子显露的气息是个御气后期,那黄色的气诀凝重而厚重,在御气期中应该属于很难找到对手的镇灵师。
老实说御气后期,在寻常的镇灵师眼里确实算是很不错了。
只是——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想在辰风面前摆谱还是差了些火候。
王刀子看见辰风居然还一脸沉思地站在门口,也是烦躁,恶狠狠地说道“你还不滚?非得我送你一程?”
他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地从楼梯拐角平台上往辰风走去,气诀包裹着手掌,准备一把揪住辰风的衣领,将他扔出去。
坐在草席上的杜岩看辰风的目光也颇为不善,他眼里的褐色光芒与草席交相辉映,楼道的空气总似乎刮起了一道无形的风,好似有个看不见的影子从草席上跃起,朝辰风身上飘过去,想要附着到辰风身上。
然而就在这道影子靠近辰风的时候,杜岩感觉自己好像是遇到了一座恐怖而强大的高山,那道无形的影子直接被震开,重重地摔回了自己的身体。
嘶!
杜岩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坐在草席上的身体都颤抖了一下,整个人好像被雷击了一般,脑子都有些发懵,胸口也是一片沉闷,仿佛被锤子敲了一下,差点没吐出血来。
“等等,王刀子,要小心!”
杜岩一脸惊骇地看着辰风。
他已经意识到了危机,这根本不是一个普通人!
王刀子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他听到杜岩的话,愣了下,随即点头道“对,你提醒了我,我们是来监视别人的,这个时候要是把他扔回商场里,他肯定会把保安找来的,到时候再收拾保安都嫌麻烦。”
王刀子误解了杜岩,他脸上出现了一丝狠戾,朝辰风说道“既然遇到我们,就算你倒霉了,谁让你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要知道,我们可是你这种凡夫俗子一辈子都不愿意碰面的人。”
王刀子的想法很简单,辰风已经看见他们,如果他把辰风赶回商场里,对方可能会去找保安说这里有两个可疑的人,到时候会引来麻烦,他们是来监视的,麻烦能省则省。
他决定修理对方一顿,把这个家伙打得失去意识,不让他随便出去。反正他们是来监视的,也不会在商场里待多久,后面有什么麻烦,他们两个早就远走高飞了。
他已经伸出拳头,朝辰风的脸打过去。
这一拳的威势带起一道强横的气劲,普通人根本就没法抵挡得住,一拳下去,恐怕鼻梁都会被打断。
可是王刀子的拳头还没落在辰风身上,他只感觉有一道汹涌澎湃的气息挡在自己眼前,没等他反应过来,恐怖的反弹力让他的手骨都出现一声难听的开裂声!
砰!
王刀子的身体倒飞了出去,撞在了楼梯拐角的墙上,又掉了下去,摔在了杜岩身上,两人都不由自主地惨叫出声!
“你、你是个开脉期的镇灵师?”
王刀子惊骇地看着辰风,心中已经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原本以为对方只是商场里的普通顾客,哪里想到自己居然会提到铁板了。
辰风缓缓地走下楼梯,他每走一步,脚步声都像是踩在王刀子和杜岩的胸口,让他们两人的脸色都不由地狂变。
他们这才知道,不是辰风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他们,而是他们两个不自量力招惹了不该招惹的辰风!
能够轻而易举把他们收拾的人,只有开脉期的镇灵师!
“我问,你们答,有一句话让我不满意,就打断一根骨头。”
辰风脚下蔓延出一道水汽,将草席上面的两个人都牢牢地束缚起来,断绝了他们使用灵器逃遁的任何可能。
杜岩和王刀子两人心里都吓得魂飞魄散,开脉期的镇灵师,在他们眼里那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那张草席是曾子的?”
辰风看着铺在地上的那张草席问道。
“是、是。”
杜岩战战兢兢地看着辰风,在辰风面前,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沧海一粟,随时都有可能覆没,这种恐怖的压迫让他几乎崩溃。
“十目十手,这种灵器居然被用来当作监视的工具,也不知道曾子他老人家会怎么想。”
辰风微微摇头。
曾子曰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其严乎!
此意为十个人盯着你,十只手指着你,个人的言论举止都在群众的监督之下,没法隐瞒,非常严峻。
曾子一生都严格要求自己,以身作则,每日三省自身。在病危的时候,想起身下铺着一领华美的席子,是鲁大夫季孙氏送给他的。他认为,自己一生没做到大夫,不应铺大夫的席子,于是就招呼儿子们把席子换下来。
然而没等换上的席子铺好,他就去世了。
这张草席应该就是曾子临终前换下的草席,苏醒了能力,成为了一件灵器。
十目十手,本该是汇聚曾子内省慎独的思想,本来还以为能够让封印的人做正直的人,却发现觉醒的能力似乎偏了点。
刚才在商场里,无论安若雪走到哪里,总是会有十个人从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方向看着安若雪,指着安若雪,非常诡异。
这张草席可以让杜岩的意识游荡出体外,附着在周围的十个人身上,让十个人当作他的眼睛。
辰风在安若雪身边的时候,他没有尝试去控制辰风,是担心被安若雪察觉,可是在辰风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杜岩原本想要借用草席的能力去控制辰风,却忽略了自己的实力。
他还没有能力让自己的意识附着在一个开脉期的镇灵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