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想,我妈和我哥出去了,那我爸是不是也去外面了,或者去他朋友那里也说不定,我并不指望能在家里见到什么人。
只是,当我把钥匙拿出来准备开门时,却发现,院门并没有锁,手一推就开了。
这么看来,家里是有人的。
既然家里有人,而且今天都年三十了,那多少得准备一些什么吧。
可这里,竟跟荒芜了很久一样,一点都感觉不到人气的存在。
我蹙着眉走进去,推开里面的大门。
有一种尘封已久地气味扑面而来,甚至,我竟看到两扇门之间已经结了蜘蛛网了。
虽然门开了,此时也是下午,但家里似乎很久没有进阳光了,也很久没有人居住了,一点阳光的味道也没有,一点人气都没有。
此情此景,竟让我这个对这个家一直很冷漠的人也染上一丝忧愁,甚至是怜悯。
是的,是对我父亲的怜悯。
如果家里有人,除了他,应该不会有别人了。
东西放下后,手摸了一下桌子,一层厚厚的灰。
捏着手里的灰,我抬头看向楼上那曾经父亲住过的房间,一点动静都没有。
拧着眉,我往楼上走去,当真是一步一个脚印。我慢慢地走,悄无声息的。
突然,听到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那是自父亲房间传来的,我加快了脚步。
房门没关,我轻轻走过去,一个白酒瓶滚到我的脚边。
再抬眸往里面看去,父亲是坐在床沿上的,但佝偻着背,双手无力地垂着。估计刚刚那酒瓶就是从他手里溜出去的。
走近再一看,床头柜上还有两瓶白酒瓶,瓶盖都是打开的,也不知道是今天喝的,还是以前喝的。
父亲听到动静了,想抬头看,可太吃力了,他完全没有力气把头抬起来,但能看得出来,他很努力地想把头抬起来,而且他发现自己不能抬头的时候,非常痛苦,痛苦地想要哭出来。
我大步走过去,想把他扶起来的,但是,手刚伸出去,父亲就往前一冲,我都没来得及碰到他,他就那样栽倒到地上去了。
一阵紧张过后,我拖着他下楼,好在他还有点知觉,只是脸色惨白,分分钟要死的神情,直到进了手术室后,我站在门口发怔时,才发现,我已经一身的汗。
其实在送他来医院的路上时,他就已经昏迷了,我想,大概是酒喝多了,酒精中毒了吧,心里已经把他骂了无数遍,祈祷他千万别死了。
现在怔在手术室门口,我已经忍不住胡思乱想,最后,我想,要不要给我妈和我哥说一声呢?
想想,我还是给我哥打了个电话,我怕我打给我妈说我爸时,她会说他们已经离婚了。
可我哥的手机已经关机了,难道此时在飞机上?
不得已,我又打给我妈,她的手机也是关机。
最后,我只好给我哥发了个信息,让他看到信息后给我回个电话。
我在门口站了两个小时后,手术灯还没灭,心就有些慌了,正好门开了,出来个医生,递给我一张纸:“病危通知,家属签字。”
我不了解酒精中毒有多严重,怎么一下就到病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