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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诺亚的话让方寒金觉得一阵感动,儿子到底比女儿听话。

    看看方婉婷,自以为自己十分了不起,聪明的不得了,结果呢?找了那么个男人,现在背地说闲话的不知道多少,方寒金虽然要脸,但是也阻止不了别人背地怎么说。再说了,这婚都结了,他一个当爸的又能怎么着?逼方婉婷打胎离婚?根本不可能的事,方婉婷也不会听,至于方星河,那就更不用说了,根本就没把方家放在眼里,婚姻大事,更是没跟家里提一句。。

    “方星河这是不想当方家人啊。”方寒金拍了拍腿,感慨似的说:“她是没吃过亏……”

    “爸,这话以后也别说,咱们方家不是也没拿她当过方家人吗?”方诺亚的语气依旧淡淡:“十八岁在方家待了一年,还因为被改了志愿的事恨死方家,这事不是我说的,这事我压根不知道,我那时候再国外,后来还是从星河嘴里听到了这事,她在我面前提起这事的时候,那是真恨,毁了她梦想的事,她到死都记着,不是一两句好话就能扭过来的,更何况,她最需要钱的时候大学生活,方家没出过一分力,在她最无能为力的时候没有使过劲,到了她有能力的时候,自然自会回馈待她好的人。所以啊,很多事本来就天生无缘,爷爷奶奶的意见都是好的,但是并不适用,不能因为是方家的种子,别人养出来的白菜我们就想要回来。人家不会,白菜也不愿意来是不是?”

    他站起来:“爸,别想那么多了,我会跟星河保持好的沟通关系,就算是亲兄妹,这感情也不是说来就来,而是慢慢的积攒起来的。过于急功近利,并不能加深我跟星河之间的兄妹感情,所以爸,如果真的是因为亲情,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做,如果是因为星河现在背后的关系,那我劝您和爷爷奶奶,还是放弃吧,星河不比任何人蠢,她分辨得出来谁对她真好还是假好,谁是真情流露还是虚情假意。时间不是她判断情意的标准,而是人心。否则,她也不会和中州孟氏父母关心那么亲近,因为她知道,中州孟氏究竟是因为她这个人才对她,还是因为年伯同是他们儿子的关系才对她好的,又或者是,因为他们本来就喜欢她,所以在得知她和年伯同的关系后,又更加对他们好。不管是哪一种,星河分辨得清。毕竟,这么多年来,她就是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变成了今天的方星河。”

    方诺亚对方寒金一笑:“不提她了,今天我跟爸一起吃饭吧。”

    方寒金在原地坐了一会,半响他点点头:“你说的对。是我想当然了。”他说:“就是觉得方家是她靠山,她不靠,就是她吃亏。可这么多年,她好像也没吃过什么亏……”

    “所以啊,爸你有时间劝劝爷爷奶奶,别因为星河年纪就,就觉得她一定会吃亏。事实证明,自认为聪明的方家在她身上几乎没占到什么便宜。她的每一次露面,都知道我的目的,那些所谓的抚养费生活费,都是她赚来的,她的心里也从来没觉得自己拿人手软。”方星河笑着说:“现在知道也不迟啊。哦,好消息是,她刚才是不是邀请你参加去喝喜酒了?最起码,你还有机会去参加她的婚礼,相信到时候中州孟氏的宾客都不会差到哪里去。”

    方寒金点点头,有很多时候,即便他嘴上不承认,可方寒金每次照着镜子的时候,他都会觉得看到黑发中多几根白发,这是不可逆的现实,他脸上保养的再好,在过了一定年龄的时候,依然是朝着衰老的方向发展,而精力上明显大不如前,就连小情人都对他的状态不满意,抱怨良多。

    怎么说呢?有些时候,不服老都不行。

    “行吧,这以后,你就多照应着点,你爷爷奶奶那边,我去说吧。”方寒金有些怅然的站起来,“我这精力也大不如前了,总觉得有些事老记不住……你记着就行吧。”

    方诺亚笑着点头:“知道了爸。”

    晚上方寒金难得回去一趟,孟旭没想到他突然回去,急急忙忙做了一大桌菜,“你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都没准备,你只能将就一下了。”

    方寒金看她一眼,“我回来呢,就是想告诉你一声,诺亚他知道了。”

    孟旭一愣,“什么意思?诺亚知道什么了?”她眼睛一睁,“难道,诺亚知道了他跟我……?”

    “嗯。”方寒金点点头。

    孟旭一下跌坐在椅子上,怎么办?怎么办?诺亚知道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她以后老无所依?老无所依这四个字,是孟旭在方婉婷结婚之后生出的想法。难道不是吗?

    方婉婷没结婚之前,买了房子之后直接住了出去,她不打电话,方婉婷绝对不会打一个电话,她打过去的电话,方婉婷有时候都不接,就更别说回家看她这种事了。而结婚之后,更是销声匿迹,她忙不迭的上门想要帮她带孩子,结果呢?方婉婷说她思想落后,带的孩子教不好,宁肯给保姆也不给她带。

    孟旭在家里百无聊赖,如果不是方诺亚每周回去一趟,给她买买东西跟她说说话,孟旭都觉得自己快活成了僵尸。

    她能怎么办?她不过就是个想要孩子陪着说话的女人。

    可现在呢?诺亚知道了,那以后要怎么办?是不是他以后都不回去了。毕竟,从血缘上来说,她跟方诺亚还真是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这样的话,她以后怎么办?

    孟家指靠不上,这方家父母眼看着就没了,方寒金似乎也更愿意回家了,结果现在说诺亚知道了,那她以后怎么办?

    方寒金看她一眼:“你也不用担心,诺亚记着你的好。你待他怎么样,他还是知道的,那孩子不是没有良心的孩子,也知道我们瞒着他,是为了他好。”他吃了两口菜,把筷子放下:“怎么最近做菜这么淡呢?”

    孟旭抬头:“你上次体检,不是说血压高?我特地做的淡一点。”

    方寒金扔下筷子,擦擦嘴:“你自己吃吧。”

    看到她这张老脸就烦,年轻的时候就不漂亮,老了之后更难看。

    孟旭现在对方寒金也没什么要求了,一把年纪了,她还能有什么要求?她现在就指靠儿子,她扭头追着方寒金问了句:“诺亚自己是这么说的?”

    “是啊,他自己说的。”

    方寒金不担心,他是方诺亚亲爹,跟孟旭不一样。

    ……

    “妈妈,你看这个好不好看?我没有耳朵眼,但是化妆师说可以换夹耳式的,所以我结婚的时候,想要戴漂亮的耳坠,你帮我参谋参谋,我戴哪个呢?哦,这是我跟年伯同选的婚服。”方星河拿给叶戈看。

    “中式的呀?”叶戈笑着说:“真是太好了,妈妈就喜欢中式的。”

    “嗯嗯,这个是我好朋友乃伊送给我的,我的敬酒服是这一套,这是我邱阿姨送给我的,说送给我的新婚礼物……”方星河笑嘻嘻的说:“有好朋友就是好办事来着!”

    用来结婚的别墅是鸡排设计的,软装的所有材料商沈源提供的,家里的摆设是沈星辰配合着设计赠送的,婴儿房设备是希尔达提供的,宇文桀答应送绿植,但是到现在都没付钱,方星河打算过两天要一次……

    叶戈跟方星河在年伯同办公室讨论的热情洋溢,讨论了一上午,满桌子都是铺开的服装页,两人话题颇多,下午的时候方星河还特地带着叶戈去见了邱女士,介绍两人认识。

    一直想要插话却始终插不上话,最后还被抛弃丢在办公室的年伯同:“……”

    她究竟是要跟谁结婚?结婚对象不应该是他吗?为什么他这个另一半当事人,连参考下自己礼服的意见都没有?

    他站在满桌子的纸跟前,一点一点的收拾桌子,满心凄凉,他可是新郎。

    结果叶戈和方星河回来,看到被收拾好的桌子,震惊:“老年,你动我们的东西啦?”

    “你们没收拾,我随手收拾了一下了,怎么了?”

    方星河盯着他:“你说呢?你说呢?这是我跟妈妈搭配好的!每样都是搭配好的,你还给我们归类?我们忙了一上午,白忙活了。”

    叶戈也说:“就是,男人啊,就是这样,不管就算了,竟然还捣乱!来,星河,咱们重新来一次!”

    年伯同:“……”

    以后绝对不动她们东西了。

    接连几天,叶戈跟方星河都在搭配服饰,满地都是图纸。

    中午,孟百里重出江湖,“哥,我来啦!”

    他一脚踢开门,年伯同只是淡定的看他一眼,继续办公。孟百里提高声音:“我来啦!”

    没人理他,孟百里,气得往桌子上一趴,“我说我来啦!”

    被占住位置的年伯同:“有事?”

    “没,没事……”孟百里随即愤愤道:“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这么冷淡?我是你弟弟,你这么多天没看到我,就不知道想说一下?”他一掉头,看到满桌的纸:“这什么?垃圾场?”

    “你最好别碰。”

    孟百里看他一眼,“你说不碰就不碰?”他过去一看,“怎么都是红彤彤的?谁要结婚啊——”

    他睁大眼,“不会是你要结婚吧?”

    年伯同反问:“有问题?”

    孟百里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我不同意!”

    年伯同办公室:“哦。”

    “是不是那个恶毒的女人?”孟百里震惊的说:“坚决不能要那个恶毒的女人当我嫂子,哥,你换一个,我给你包大红包!我给你介绍给模特吧,身材绝对好,前凸后翘,保证比你现在这个女人温柔贤惠美丽大方一百倍。”

    年伯同没反应,孟百里趴到桌子上嚎:“我不想要那个恶毒的女人当我的嫂子,我想要温柔美丽大方的!”

    “滚。”

    “哥……”孟百里嚎了一阵,年伯同没反应,孟百里站起来,看看满地的花花绿绿的纸,一通乱撕。

    刚撕完,叶戈带着方星河回来,满地狼藉。

    方星河震惊,凶神恶煞的问:“谁弄的?”她抬头看到死狗一样瘫在椅子上的孟百里,随即乖巧的往椅子上一坐,抽一张抽纸摁在眼睛下:“嘤嘤嘤……”

    叶戈瞬间炸了,问都没问一句,很快出去了,从卫生间拿了个扫地扫把的,特地把扫把头拔掉,掂了掂,十分趁手,轻便好拿。

    进办公室,特地把办公室的门反锁上,开打。

    孟百里的嚎叫声差点被楼板给掀翻了,外面的人一听就知道,肯定是那位白总挨揍了,也不知道是单打还是双打,又或者是混合三打。

    办公室里,方星河拿着抽纸遮着咧开嘴笑的脸,眼睛盯着挨打的孟百里幸灾乐祸,办公桌前,年伯同办公十分认真,头都没有抬一下,叶戈手里的扫把棍一下一下落在孟百里的腿上屁股上,打得他抱头鼠窜:“……妈,妈……我不知道,我是真不知道,我无心的我……”

    鸡飞狗跳的中午过去了,孟百里抱着抱枕咬着抱枕一角,撅着屁股趴在沙发上默默地流眼泪。对面的长沙发上,方星河跟叶戈讨论的热火朝天,年伯同拿着文件出入在办公桌,都这样了,他也不能让秘书进来看到,只能自己出去。

    “妈妈,你说这个长耳饰好还是短的好?”

    叶戈看看方星河,“脖子这么漂亮,戴长的会特别有气质。”

    “太好了!我就知道妈妈的眼光好!”

    孟百里抗议:“一下午就尽问废话,这个好看那个好看,丑死了!”

    方星河:“嘤嘤嘤……”

    叶戈顺手拿起手边的棍子,在孟百里的屁股上打了一下:“就你好?”

    “啊——”孟百里差点叫失声,“妈!你是我亲妈吗?”

    “我倒希望不是!”叶戈都快被他气死了,这死小子,一点省心事都不做,天天不是跟这个争风吃醋,就是跟那个争风吃醋,连自己亲哥都不待见他,这不都是自找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