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第371章 你叫我什么

    闻言,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次又要做什么?

    我不咸不淡地问出口,语气蕴藏着淡淡的嘲讽,“这次又想出什么方法,逼我就范?”

    侍女一听,赶紧将身子更低地伏了下去,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却终究是再没说话。

    事实上逼我的那个人是廑爻,所有的恶事都是他一人所为,我在这里难为一个侍女,也实在是有失风度。

    可现在的莫琦月,只剩下一身狼狈,哪还管得了,是不是失了风度。

    我坐在板凳上一直没动,颔首低眉的侍女便一直保持着战战兢兢的姿势没有动。

    片刻后,我终于从凳子上起身,视线也从侍女的身上收回来,轻言:“走吧。”

    大概是本身的心软在作祟,每当我狠下心想要置之不理时,一看见这些侍女们诚惶诚恐的姿态,便再也狠不下心来。

    想想当初伺候我的思莲,一开始她对我也像是对自己主子那般毕恭毕敬,连一丝一毫的逾越都不会有。

    思莲走了也有这么久了,可我还是经常能够在别人身上,看见她鲜活的影子。

    我没有关心这次究竟是去哪里,也没有刻意去看侍女带着我走的路线通往何处。

    只是看着她单薄而纤细的身影,就好似思莲又回到了我身边,领着我一步一步往前。

    走了大概有几分钟,前方的侍女终于停了下来,我也跟着停步。

    她微微侧身站在了门口,朝我欠身,没有言语。

    我一抬眼看去,便看见一袭霸气黑袍的廑爻立在房间里,眉眼含笑地深望着我。

    各界有各界的规矩,成亲自然也有不同的婚服。

    妖界的婚服与人间的婚服大同小异,都是大红嫁衣,凤冠霞帔,明艳动人。

    而魔界的婚服,却是同平日里的穿着差不多,皆是一身黑,只不过衣袍的制作会比平日里精美许多。

    廑爻平日里就素爱穿黑袍,只是今日见他穿黑袍却终究与平日不同。

    一身修身长袍合体裁度,将他颀长的身形完美的呈现出来,精状的腰身看起来竟然更为清瘦了。

    魔界的婚服按理会在袍身上刺绣一些精美的图画,或是山水,或是花鸟,不过一般以动物居多。

    像他这般尊贵的身份,衣袍上大多都刺绣一些勇猛的兽,左肩头缀了一些同色系的流苏。

    墨黑的长发有一半被高高束起,另一半随意地披散在身前身后,倒有些慵懒随性的韵味。

    廑爻不是那种让人看一眼就感觉惊艳的,而是越看才越觉得阳刚英俊的类型。

    穿上婚服后的他,明明是同样的黑色,却给人完全不一样的感受,大概是婚服本身就给人一种浓重的正式感。

    我淡淡启唇,“婚礼不是还有半个月吗?”

    房间里的廑爻一手折叠放在身前,一手轻轻垂在身侧,看起来颇有股淡若清风的温润。

    狭长的两撇眉峰微蹙,却并没有带上任何情绪,更像是习惯性的动作。

    一双幽深眼瞳一瞬不瞬锁住我,清冷的眼底流露出淡淡的情深意切,因为太过浅淡,令我有些捉摸不透。

    听见我的询问,他并没有正面回应,居然不答反问:“莫儿,你看,这身可还好?”

    我的视线渐渐从他的身上移开,落在自己的脚尖上,不卑不亢地回应,“尊上喜欢就好。”

    话音一落,我的双肩却猛然被一双大掌扣住,紧接着一股大力带着我往房间里去。

    我忙不迭想要伸手抓住什么作为支撑,或者是作为倚靠,便自然而然地抓上了眼前的黑色衣襟。

    因为一时情急,在大力的作用下,竟然一下没有抓稳,手指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我自知不是故意的,可意外划伤了他,还是觉得有些抱歉。

    可他似乎并没有在意,只是在把我拉进房间后的那一刹那,敞开的门扉也一瞬关闭。

    我脚下有些踉跄,还没来得及站稳,便被他一手揽着腰身靠在了紧闭的门扉上。

    他俯身靠近我,脑袋离我的脸颊只有一个拳头那么远,彼此间的呼吸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前晚夜里被廑爻强吻的画面一瞬从脑子里蹦出来,将我本就紧张的呼吸扰得更为凌乱。

    我想伸手推他,手也并没有像上一次那样被他紧紧禁锢,可终究是选择了顺从。

    廑爻没有给我任何思考的时间,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我,犹如雪山上的白狼,霸气十足,“你叫我什么?”

    我凝眉,没有丝毫犹豫,如他所愿重复着,“尊上。”

    他深如寒潭的眸光一瞬慌乱起来,不过也仅仅是顷刻间,便只剩下浓浓的冷意。

    “莫儿,我今天不想生气。”

    理所当然的口吻与语调,不容置喙的语气,皆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与威慑力。

    那一瞬间,我好似看到了初见时的他,那样的睥睨一切,傲视万物,好像在这个世界上,他便是唯一的尊者。

    “是吗?”

    他不想生气,所以可以霸气凌然地命令别人不可以惹他生气。

    我抿抿嘴,继续不咸不淡地开口,“恕琦月没有取悦别人的能力,尊上若是无事,琦月先走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平淡无奇,就好似是在与他聊聊家常,谈论今晚吃什么菜一般平静。

    可他禁锢着我腰身的力道,明显重了许多,冷冽的眉眼也愈加氤氲上薄薄的寒气。

    他不喜欢我叫他尊上,可廑爻这个名字,我实在是不想再叫了。

    空气里不安的因素随着时间的逝去而愈发浓烈,似乎下一秒,眼前这个男人就好变成野兽,将我撕碎。

    可过了半晌,他却蓦然轻笑,缓缓松开禁锢着我腰身的大掌,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将双手摊开,含笑注视我。

    如此的转变并没有让我感到惊讶,反而是明知故问地装傻,“尊上这是做什么?”

    在他的威逼下,依然没有改变的称呼,却并没有引来他的不悦,他反而含情脉脉的问:“莫儿,好好看看,这身婚服如何。”

    说完,也不顾我的反应,直接在我面前缓缓转动起来,肩头上的流苏跟着一动,有种恍然如梦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