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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看他这反应,我就知道他是妥妥的误会了,不过我也懒得解释,给他就一点儿自由想象的空间也好。

    我坚定地点点头,以毋庸置疑的口吻回复,“不会的。”

    反正等处理了廑爻的事情后,待阿爹的病情好转,到时候我只管拉着他做我所谓的实际事。

    说起来,从一开始做北凌夜的妖后就是被迫的,明明最初那么恐惧他,却不想到了现在,却难舍难分。

    他既然说泠烟洲是定情之地,那也确实应该来一次正正经经确立关系的行动了。

    我兀自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不自觉地就抿着唇笑了起来,他静默无言地盯着我,唇角的笑意变得浅淡起来。

    半晌后,我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正欲开口询问,他尤为认真地问我,“小雪,你想好了吗?和我在一起,永远不后悔?”

    我微微怔愣,不明白他怎么会如此不安,算起来是从我还是莫琦月开始就爱他多很多,论不安,也应该是我才对啊。

    都说在爱情里,最先动心的人就注定会是输家,莫琦月那一世,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虽然莫琦月说,唯愿来世再不复相见,不伤不怨,不想不念,可他找到了我,我不还是一如既往地爱上他了吗?

    等等,事实虽如此,可莫琦月说过的那些痛彻心扉的话,依然深深扎根在他心里啊。

    浓浓的心酸与苦楚顷刻间蔓延上心间,我听见他再次开口时,情绪已然低沉得不成样子。

    “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好好保护过你,也没有很勇敢地正视这段感情,我带给你的,除了伤害,就只剩下无尽的疼痛……”

    我伸手一把捂住他喋喋不休的嘴,示意他不用再说了。

    以前总觉得他冷漠孤傲,寡言少语,如今他学会交流了,可说出的话,却让我如此心疼。

    “北凌夜,你不是总说我是你的妖后吗?连一个正式的婚礼都没有,我算哪门子的妖后?一点也不体面好不好?”

    我佯装不悦抱怨他,“等到所有事情都处理妥当了,你是不是该好好想想,应该如何补偿我?”

    我知道他在恐惧什么,所以故意将话题往这上面引,委婉表明我的态度和立场。

    他微微赤红的眼瞳里黯淡的眸光陡然一亮,萦绕在周身的低落气息也逐渐消散,欣喜之余忙不迭承诺。

    “八抬大轿,鸣锣开道,堂堂正正将你娶回狐狸洞,夫人以为如何?”

    我抿着唇嫣然一笑,“甚好。”

    话音刚落,北凌夜带笑的脸孔骤然一绷,眸光直接越过我,看向身后,一脸严肃。

    同时身后传来老妖怪不甚在意的轻快声,“没事,就是一只黑色纸鹤。”

    原本我还不明所以,却在听见黑色纸鹤这四个字时,顿时脊背一僵,旋即回身,果然看见一只黑色纸鹤在老妖怪手上化为黑烟。

    难怪北凌夜的表情会突然变得那么严肃,老妖怪自诩神机妙算,神通广大,应该不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

    “你们紧绷着脸干什么?不就是一只纸鹤吗?还是说怪我打扰了二位啊?”

    虽然老妖怪一直是如此事不关己,云淡风轻的性格,可此时我却莫名觉得他只是在用他的方式化解如今紧张的气氛而已。

    我看着那一团完全消弭的黑烟,心里直打鼓,隐隐不安。

    我没想到廑爻会在我身边安放黑色纸鹤,我以为莫琦月已经离开了五百年,他早已不会这样做了。

    可他到底想干什么?

    知道我有没有事?还是想通过我,知道北凌夜的行踪?

    虽然老妖怪表现得尤为淡定,可我和北凌夜依然没有掉以轻心。

    北凌夜直接从床榻上站了起来,向老妖怪辞谢,“多谢前辈出手相救,我夫妇二人多有叨扰,还请见谅。”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北凌夜称呼老妖怪为前辈,突然就觉得救命之恩确实是重于泰山,一时之间也不太好意思直呼他老妖怪了。

    于是跟着欠了欠身,附和道:“多谢前辈不跟我计较,屡次施以援手,之前多有冒犯……”

    “哎呀,好了好了,我制药做的是我喜欢的事,若是没有你们这些求药的人,我得少了多少乐趣啊。”

    老妖怪摆摆手,显然不太喜欢听这些客套话,大概真的是自由潇洒惯了,心性也确实开脱很多。

    说完,他微微皱起眉,转而盯着我看,“你也别装得文绉绉的,听得我浑身难受!”

    诶,我原本还觉得之前对他的态度比较随意,不够尊敬,特地摆放好心态向他道谢。

    他倒好,还不喜欢听了。

    老妖怪果然是老妖怪,就喜欢别人跟他抬杠,难怪世人会给予他这个别样的称号。

    我故作不悦地抿抿嘴,如他所愿跟他拌嘴,“就要让你不舒服,谁让你耍我骗我来着!”

    他一听,果然立马来了劲儿,“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好骗的,不骗一下那不就更无聊了吗?”

    北凌夜一直立在旁边看我和老妖怪拌了一会儿嘴,最后带着我离开时,我回头冲站在茅草屋前的老妖怪微微一笑。

    “老妖怪,我下次带个朋友来,你一定会喜欢!”

    他挥了挥手,尤为不耐烦地赶人,“不要再来讹我的草药就行了。”

    北凌夜有伤在身,自然没让他瞬移,凝霜剑现在估计也托不起我们两个人,于是我当仁不让地带着他慢慢往山下飞行。

    他饶有兴致地问我,“夫人说的那个人,是不是指纪辰远啊?”

    我含笑轻轻点头,“他们两个凑在一起应该会很好玩儿。”

    而且经历了这些事情后,特别是思莲一走,再没有人跟纪辰远抬杠,他的性格远没有刚开始开朗了。

    说不定让他到西北山上跟老妖怪处一处,兴许就好了呢。

    刚飞过一丛树林,北凌夜却陡然伸手,在我的肩头捏住了什么,缓缓送到我眼前,竟然又是一只黑色纸鹤!

    纸鹤一看见我,就朝我不停地点着脑袋,像是在无声传递着什么信息,最后不等北凌夜动手,便自动化为一缕黑烟消散了。

    我心一凛,在北凌夜询问的眸光下,沉声道:“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