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椿树下有人家,黛绿色的青瓦是因为它滋长着苔藓,漆黑色的木门木窗木墙迎着朝阳发出晶莹的光尘,是因为它们都漆上梧桐油。
这是一座年久失修的老木房,三层楼的木质结构的楼房。
这是江雪饮的家,这是她的心安之处。
江雪饮,女,十七岁,人族。
十七岁的她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这整个大椿村的村民都知道。
气质高雅,这是大椿树无意间发现的,平时的她只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少女。
准确来说只是一个村姑,一个家务勤劳的好孩子。
她不像村里其它的村民,有大把的时间游山玩水,有厉害的身法可以去遥远的人类集镇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
她第一次出远门去千里之外的洪福镇,是去出售她自己吃不完的椿叶。
不过,那一次出门给她带来一个不好的开头,集镇上的人都叫她臭丫头,或者是叫她臭椿女生。
没有人买她的椿叶,还奚落她,人前无所谓人后却黯然神伤。
也就是在那一刻,大椿村发现她的与众不同。
大椿树已经不知道多少个八千年没有发芽,但是大椿村的村民都知道,江雪饮出生那一天黄昏,天现异象。
大地回春,大椿树发芽了。
那一年深冬的黄昏,灰蒙蒙的天空下飘着鹅毛大雪,她的父亲江月夜请一帮村民在她家喝酒。
而她的母亲徐婉妍就在大家酒尽兴的时候,生出她来。
她出生后,黄梅花刹那间开到调谢,裹着她的毯子结出冰霜。
抱着她的鼠仙瞬间被寒气逼出原形,接下她的黄大仙也不例外,后来的九尾狐仙勉强接住她。
荼靡花开的时候,她的父亲带着她的母亲离开大椿村,也离开了她。
什么也没有给她留下,只给她留一个名字叫江雪饮。
江雪饮这名字取自一句诗词歌赋: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事实上也是这样,她出生后吃的东西第一口不是母亲的爱,而是他父亲的酒。
她的母亲徐婉妍不幸被寒气伤害,已无力哺育她。
她自己因为寒气入侵的缘故,几乎一出生就是一个冰霜婴儿。
为了拯救她,她的父亲江月夜急中生智给给她一杯酒。
为了拯救自己的爱人,江月夜只得再次入世,却把刚出生不足一日的女儿江雪饮托付给大椿村的三仙等村民。
那时候大椿树还是大椿树,它还不会说话,它还没意识,它正处复苏的春天。
它开口说话的时候是看见江雪饮独自在它的村下黯然神伤。
它说:“你不必为此而难过,因为我只属于你,给你我的椿叶我是香椿树,给别人我的椿叶我是臭椿树。”
对于一棵树会说话,十五岁的江雪饮并不感到害怕,因为在她身边的都是一群妖怪,虽然他们自己并不这么认为。
听了大椿树的解释,江雪饮化悲伤为力量,把从别人那里受到的伤害全部转移到大椿树上。
她一边拳打脚踢,一边愤愤不平地骂道:“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被他们骂成臭椿女生,都是你这臭椿树害的,你还我名誉。”
一会生,二会熟,两年下来,这一树一人已经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
就算没有大椿村三仙等村民的陪伴,她也不会感到孤单,因为她还大椿树。
大椿树虽然能口吐人言,却是哪里也去不了,除了能说话,它真的是一棵树,一棵大树。
这棵大树的树冠像一把大伞,把江雪饮的家罩进自己的怀里,像一个母亲那般温柔,又像一个父亲那般伟岸。
这棵大树无风也自动,它轻轻松松就把自己的新芽抖下来,并且还有规律和秩序飞落在江雪饮摆在家沿上的竹筛上。
两年来,年年如此,简单美好。
只是两年来,江雪饮始终没有研究明白,大棒村香臭两仪重叠的奥秘。
今年看着即将出远门的江雪饮,它忍不住叫住她。
它说道:“道术已为天下裂,属于我们的时代已经过去,属于我们的文明已断绝,属于我们的大道已经绝于天地之间。”
江雪饮停住脚步,这是她第一次听见大椿树悲凉的话话。
她回过头来,问道:“大椿树,你这是怎么了?”
“我想说的是,谢谢你让我从退化的趋势中再活过来,让我与这个世界还有一点共同语言。”大椿树说道。
“怎么会是谢谢我?”
江雪饮百思不解地问道:“我对你做了什么?”
“亿万宗物之母,你终于降临人间,这世界必将因你而改变为你而改变。”大椿树说道。
大椿树此时已变成一棵珠光宝气般的神树,它继续飘渺虚无地说道:“请原谅我的行就将木,无法给你礼遇。但是我感到你往后的人生并不太平,你过来我树下,我传你一个逃生的神通。”
对于神通,江雪饮是做梦都想要的,她也没少要求大椿村三仙等村民教她,奈何人妖殊途,没有适合她的修炼法术。
当大椿树叫她的时候,她还是半信半疑走到大椿树下,“能行得通吗?不是说人妖殊途吗?”
“因为你是亿万宗物之母,我的仙术里还有一套适合现在你们人族修炼的。”
大椿树说道:“它的名字叫做三素云。”
大椿树解说道:“你学会它,只要小心点,这天下没有几个可以追得上你。”
江雪饮问道:“它比鼠仙的缩地成寸还厉害吗?”
“比它厉害,三素云修得极境,一个三素云便可纵横诸天,人间化作白虹看,九个三素云你便可上直上太上京,一览诸天小。”大椿树悠扬的说道。
江雪饮听得兴奋不已,满口答应下来,连叫大椿树的称呼都改变了,“我要学,大椿神,你快教我吧。”
大椿树无风自动,所有的树枝都在一时之间,由里到外燃烧起来,它的根系也破土而出且缠绕在江雪饮双脚上。
它说道:“气为还元正,心由抱一灵。这用你们人族的话来理解就是要心神守一,我现在为你打开冲脉,冲脉一通百脉通。”
这大椿树说的话,让江雪饮一惊,虽然她不曾修炼,可是也听说过不少修炼方面的知识。
通常的思路是,先开任督二脉,再开十二正经,接下来是奇经八脉,最后才是冲脉。
这大椿树的思路刚好跟江雪饮听来的相反,她刚想质疑点什么,却发现已经身不由己。
恍惚间,她看见天地万物都容进己身,宇宙洪荒都在她的手掌里握着,当看到自己的掌纹迸发出来无数的雷电撕裂一切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尖叫起来。
“啊!”江雪饮尖叫道,几乎是千言万语汇成的一字。
“你在其中看见了什么?”传功完成,大椿树问道。
江雪饮浑身是汗水淋漓,身材变得前所未有的美妙,胆战心惊地说道:“我看见,一切都没有了,只有虚无。”
“不必害怕,这不过是上古留下的痕迹,不过你往后要小心几个大能,其中一个叫虚皇尊,他有一个得力助手叫虚皇君。”大椿树说道。
“虚皇尊,虚皇君,还有几个叫什么?”江雪饮平稳自己的情绪,才问道。
“我退化得太厉害,能记得的已经不多,还有几个我想不起来他们的名字叫什么,就连他们的容颜都现在回忆起来都模糊不清。”大椿树说道。
大椿树渐渐暗淡下去,变得和平时一样才温暖地说道:“不必去在意那些人,试一下我教你的三素云。”
“好。”江雪饮应道,说完就心念一动,咚地一声直接撞上距离五丈的大椿树树枝下,被弹了下来,又咚地一声摔倒在地上打滚卖萌求大椿树指点迷津。
“哈哈。”大椿树笑得树枝乱颤抖落一地的新芽来。
紫红色的新芽点缀在江雪饮白色的百裥裙摆上,她很心疼地看着一地的椿叶,心想反正我也学到了三素云,还是把眼前的椿叶捡起来再说吧。
因为她只是一个凡人,一日三餐少不了,她不想大椿村三仙等村民为她冒险。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老鼠仙带着半条命回来才给她带回一点盐,黄大仙折了一条退一条胳膊只给她带回来一个被洞穿的油瓶,九毛狐仙最惨,九尾丢了七尾也才给她带回来一只鸡。
她更忘不了是白虹与青虹两姐妹,说要给她带新衣服,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
她知道,人间有斩妖除魔的人在,这些人斩妖人世间,除魔天地间,从来心狠手辣,从来不问缘由。
元正宗,玉灵门,真陵派,浑空教,这四大势力更是将斩妖除魔作为一种修行。
每年都会派出一些后起之秀出来厉练,最近几年听说洪福镇妖魔横行,于是这四大势力都派出来一些弟子来洪福镇。
一是增加他们的影响力,二是厉练后起之秀,三是降妖除魔还老百姓一片安宁。
四大势力齐聚洪福镇,这是一种很少见的事情,是什么吸引他们,老百姓们纷纷议论,然而谁也不知道。
这一天阳光灿烂,白云飘飘,忽然有路人惊呼道:“臭椿女生又来了。”
马上就有人接着问道:“在哪里?她在哪里?”
没有找到他们口中的臭椿女生,但是他们都嗅出属于臭椿树椿叶的那种臭味,找了半天原来在一个中年胖子脚下踩着一株椿叶。
众人都用一种很同情的目光看着他,然后齐声说道:“你完蛋了,你踩坏了臭椿女生的椿叶,等着陪钱吧。”
这其中缘由说来话长,简而言之,就是谁当天欺负过臭椿女生,当天晚上他就倒霉了,一传十十传百,在这洪福镇上就再也没有人敢欺负她了。
而她的椿叶也有人买了,虽然转身就被丢进垃圾桶。
然后这些种种迹象,臭椿女生江雪饮都不知道,当然她也不会关心这些,她只是认为大家都挺好相处的,自己的椿叶很是热销。
所以,今天她装了整整一个大麻袋,比她还高大。
因为她熟悉了三素云后,她觉得自己有能力把这一大麻袋的椿叶搬到洪福镇来,事实证明她做到了。
只是麻袋有些破旧,在三素云状态下撕裂开来,被吹走了不少,从东街头到菜摊上一路都是她的椿叶。
“江老板,你今日来得可真早啊,来来,老样子,给我称十斤八两的。”
江雪饮麻袋还没放稳,马上就围了四五个酒店老板过来,不一消一会儿,一大麻袋的椿叶全部销售一空。
空空如也的麻袋被她当做围裙系在腰间,突然她尖叫起来,“你,赔钱。”
“你,赔钱。”
江雪沿着来的路上,一路走过去,叫了一路,收了一路的钱。
这一路上虽然没有受到过抵抗,江雪饮钱收得却是心情烦躁,她埋怨自己为什么那么粗心大意。
那些没有被人踩在脚下的,她心疼地捡起来。
当然也有一些人帮他捡起来,并且一并买下来,还笑嘻嘻地说道:“这是我买你这株椿叶的钱,请收好。”
在不远的来福酒店上,有黄衣少男三个少女两个,其中一个少女看见这不可思议的一幕,说道:“钱文挥师兄,我看这女子就是一个妖女,整个镇上的人都那么害怕她。”
“余沁瑶师妹,莫要冲动,我没有感应到她有一点点妖气。”
被叫钱文挥的男子说道:“等大师兄的消息,玉灵门不动,真陵派不动,浑空教不动,我们元正宗也不要轻举妄动。”
“我受不了了,就算不是妖,这也太欺负人了,我得去教她怎么做人。”
另一个女子说完啪地一声就拍坐而起,直接朝江雪饮飞去。
“申楠楠师妹。”
钱文挥急得只能叫出那女子的名字,余下的话都被卡在喉咙里出不来,良久才缓缓对旁边的两个男子说道:“赵文华师兄,高金荣师兄,申楠楠师妹要出去惹事情了,你们怎么一点都不急啊?”
“急什么急,那女子只是一个凡人,申楠楠师妹去给她教训,能出什么事情?”
赵文华慢条斯理地说道,他一点也不怕担忧自己的小师妹,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小师妹很厉害。
高金荣拍拍钱文挥肩膀,安慰道:“小师弟不必担心,小师妹在我们五个人中是最厉害的一个,她都摆不平的事情,我们担心也没用。”
余沁瑶鄙视他们三个人,不满意站起来,说道:“你们都不去,我去。”
说完袖子一挽,飞奔下楼,身后传来三个人的声音,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叫道:“沁瑶师妹,等等我,我去。”
江雪饮本已经跟申楠楠争吵得不可开交,眼见又有帮手来,灵机一动,走为上策。
“啪!”
一巴掌拍下,心念一动,三素云动作,江雪饮气不打一处来,哼哼叫道:“长这么大还没有敢教我做人,女人不为难女人,这只是给你点教训,以后别动不动就教人做人。”
话说完,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身在何处,感觉就是离洪福镇很远了,又嘀咕道:“这三素云也太快了,我说了那么多她能听得到吗?”
事实上,申楠楠挨了江雪饮一巴掌,就什么也听不到了,她直接晕死在地。
余沁瑶与她三位师兄一愣,她气呼呼地责怪赵文华,说道:“你说她是一个凡人?一个凡人竟然可以将申楠楠师妹一巴掌拍晕不省人事?”
江雪饮若是知道自己现在一巴就能将元正宗的后起之秀申楠楠拍得毫无还手能力,她一定不会选择跑路。
她现在跑到一片不毛之地,不辩方向,四周都是黑色的乱石,风吹来,她嗅到一阵阵让人作呕的血腥气。
“小妖雪饮,不知道这是哪位大神的洞府,多有打扰请原谅,我这就离开。”
江雪饮想到这可能是哪个妖魔鬼怪的地盘,而自己误入它的地盘,她才想起大椿村民们教她的一些处理方法,想着这地方真是一个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刚想离开,却听见一个嘲笑的声音,江雪饮大着胆子耐着性子听完,随后问道:“你是谁?”
“哈哈,我是谁?我还想问你是谁,明明是人类却说自己是个小妖精,这谁教的?”
一个女人的声音回荡在这黑暗的大地上。
“你管得着吗?你不说我走了。”
江雪饮心念一动,三素云刚一动作就被拍翻在地。
她咳嗽着吐出一嘴灰尘,整个人一下子黑得跟只乌鸦似的,她举目四望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她感觉到是一个巨大的东西从天上拍下,至于是什么她就不得而知。
终于站起来的她,愤怒代替害怕,“你是谁?有本事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还没说完,早已经有所动作的三素云呼地一声带着她飞走,遗憾的是这一次差一点就成功逃脱了。
这一次,她看见自己被一只巨大的手掌拍翻在地,还被它使劲地按在地上摩擦不断。
那个女的又嘲笑道:“就凭你还想逃出我的手掌心?做梦吧。”
“你敢伤害我,大椿众妖不会放过你。”江雪饮也是气急败坏了,自己的衣服都被摩擦破裂不堪入目,自己心爱的银币散了一地。
“大椿?原来那个老家伙也醒来了,我就不懂这天下还有人懂三素云,原来是他传授给你。”
那女的终于收手。
痛来了逃不掉,江雪饮感觉着自己血的腥甜,“害怕了吧?识相就不要再为难我,否则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哈哈,给你点阳光你就腐烂变质发臭,真当我不敢对你动手?我只是念旧而已,看在你是我故友收的传人份上,你走吧。”
说完,那女一巴掌又掴下来,江雪饮直接被拍飞到天边去。
一路都是她的呜呼哀哉,“我的银币啊,你个强盗,还我银币。”
衣衫褴褛的江雪饮落在一片青草上,破口大骂不已,“该死的老妖婆,看在故友的份上就抢我的银币,哼,我跟你没完。”
“唉呀,这是什么砸我头上?”
江雪饮正想着怎么报复,突然发现自己的头正被什么东西接二连三地被砸个不停。
一枚银币滚落在她盘坐的裆下,她抓起来亲了又亲,“啊,苍天有眼,我的银币回来了,算你识相。”
一个被一群妖怪带大的女孩子却那么爱财,说出去怕是没谁会相信,可是事实摆在眼前,那群妖怪发现江雪饮的这个爱好后,也只好当作是人类的天性。
“一个,两个,三个四五个,五个七个八九十个。”
江雪饮一捡起来一边数着,怕少掉她的一枚银币,“还好,一枚都没有少,嘿嘿。”
“嘿嘿。”又嘿嘿傻笑了一会儿,她才起身察看自己身在何处,还好这一次没有出现在她不知道的地方。
洪福镇的官道上,江雪饮比乞丐惨的模样,引来过路的人一嫌弃,就连偶然遇到老熟人也没有人认出来,这个又黑还穿得破破烂烂的女孩子会是昔日他们惹不起的主。
这个头破血流的女孩子,四肢后背也是多处出血的女孩子,一身血腥味就那样大摇大摆走进洪福镇。
江雪饮现在已经想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已经今非昔比,“被那老妖婆扔那么远都还不死,难道我已经肉身成圣了?真是太好了,大椿神我爱你。”
“不,我得回去拯救大椿神,我不能让大椿神就这样离我而去。”
心里盘算今后如何是好后,江雪饮也来到一家裁缝店门口,却被拦在大门口不让进去。
这个世界上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江雪饮亮自己的银币后,店老板娘老板前老板后的招乎着,走的时候江雪饮忍不住暗骂一句,“狗眼看人低。”
“来福,来福好呀。”
走到来福酒楼的时候,江雪饮看着自己一身脏兮兮的,又忍着割肉般的疼痛花了十个银币,住了进去。
一番洗漱打扮后,穿上新衣服的江雪饮在镜子前久久不肯离去,直到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唤她,她才百般不情愿地离开了镜子里的自己,还调皮可爱的说道:“等着我回来。”
可是刚拉开门,她就后悔不迭,想借助三素云逃离又怕出现之前的事情。
于是,只好强行安慰自己,“不要害怕,你现在已经肉身成圣,天道不灭,圣人不死。圣人之下皆蝼蚁,他们只是蝼蚁,小妖雪饮才不会怕他们。”
“可是他们是元正宗的弟子,这些人斩妖人世间,除魔天地间,从来都是心狠手辣,从来不问缘由,我该怎么做?”
另一个声音又在否定自己之前那个声音的想法。
正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暗骂自己一句,“你怎么那么笨呢?你是人啊,人与人之间应该是很友好往来的,就像你洪福镇上的人一样,只是刚开始不习惯而已。”
余沁瑶一眼就认出江雪饮来,说道:“大师兄,就是这个妖女,一巴掌拍在申楠楠的左脸,让她到现在还晕迷不醒。”
她叫唤的大师兄名字叫蔡则侠,是元正宗年轻一辈中修为最高的一个,还是元正宗大宗主元英的关门弟子,听说已悟出元正宗的镇宗之宝元正图一二。
说起元正宗的大师兄,江雪饮或多或少还是知道一些关于他的事情,不过也是听大椿村民们说的。
冷酷无情,心狠手辣,这是他们对蔡则英的形容,也是江雪饮印在脑海里的记忆。
可是今日一见,她倒觉这个人还不错,不像他的那些师兄师妹们,他们才是真正的冷酷无情无义,还心狠手辣。
“不知姑娘师承何门何派,在下元正宗弟子,蔡则侠。”蔡则侠款款柔情之中无法直视着江雪饮说道。
余沁瑶哼哼唧唧说道:“大师兄,你在干嘛?你现在应该上去一剑杀了这妖女,给申楠楠师妹报仇血恨。”
“说谁是妖女?你才是妖女,我是一个人好嘛,睁开眼睛看清楚,我是人不是妖。”
听见余沁瑶开口闭口都说自己是妖女,江雪饮也不顾蔡则侠的含情脉脉,立马就跟怼了回去。
见余沁瑶闭嘴了,江雪饮才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申楠楠小师姐真的晕死了吗?”
“嗯,小师妹真的昏迷不醒。”
蔡则侠点了点头,还作了一个请的手势,“不信,你可以跟随我来,看看她,好证明我们没说错话。”
江雪饮听见蔡则侠确认的话,激动得立刻转身关上门,内心兴奋不已,“耶嘿哦吼哦,难道我真的肉身成圣了,一巴掌拍死一个元正宗弟子。”
强忍着激动的心情,故作高深的平静,江雪饮再次拉开门,说道:“严重吗?我去看看,真是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的。”
江雪饮走到走廊上,关上房门,突然整个酒楼都颤抖起来,看着掉下来的一缕尘埃,她百般不情愿地相信这是自己所为,“不会吧?我就那么轻轻关上门,也会这么大动静?”
“妖怪来了。”
突然有人惊呼道。
江雪饮只看到一个黑乎乎的毛绒绒的东西从面前扫过,顿时半个来福酒楼就没有了,然后她听见了怪物的咆哮声,人类的嚎哭声,法术的爆炸声。
蔡则侠丢下一句话就拔剑飞了出去,“沁瑶师妹,你保护好申楠楠师妹,其它人我随来,三大门派还是对黑猿老妖动手了。”
而江雪饮顿时觉得这黑乎乎的毛绒绒的东西有点熟悉,等到她想明白过来的时候,她走到破败的街道上,只看到一道黑色的背影消失在远山后面。
“原来你就是黑猿老妖婆,可恶。”江雪饮气得跳脚,一想到这黑猿就是那个老妖婆,她就想到自己的悲惨遭遇。
不过,遭遇那老妖婆毒手的人可止她一个人,看着三三两两慢慢站起来或走出来的港福镇的老百姓,江雪饮有那么一点心理平衡。
她倒不会太在意那些人的死活,她担心的是如果这些人都死了,自己以后怎么办,以后去哪里换自己的生活用品。
四大门派这一次损失惨重,就江雪饮知道的元正宗,大师兄蔡则侠身负重伤,在她的前面调理身体机能,其它三人各挂东南西北枝,全部都死了。
“我若不幸战死,还请姑娘你保送我的两个小师妹回元正宗。”
蔡则侠说道:“你虽然不想说出自己的身份,但是我看得出来,你一定不简单。我也相信,打伤我小师妹,只是姑娘不知道自己下手的力道。我三年前就注意到你了,那时候你还只是一个凡人,而现在你已经不是。虽然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奇遇,能让姑娘你短时间内百脉全开,我猜想他必定是高人中的高人,也许他就是圣人。”
江雪饮好奇地问他,“黑猿老妖波不是走了吗?你这点伤会要了你的命?”
蔡则侠说道:“不是,是奎狼,这些家伙,最喜欢趁我们受伤的时候要我们的命,它们已经来了。”
江雪饮听得后背发凉,她也感觉到在暗处有人在盯着她看,她扫视一周后,突然惊呼起来,“尸体,尸体都不见了。”
“不见也好,像我们这些人,斩妖人世间,除魔天地间,不能举形冲虚,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蔡则侠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坚持半刻后终于消失,江雪饮问道:“你说的奎狼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见。”
“它们走了,它们极其狡猾,轻易不会出手。”
蔡则侠说道:“这还得多谢姑娘你的出现,要是我一个人,以我现在的伤势,它们应该不会放过我。”
蔡则侠邀江雪饮去元正宗去做客,被她一口回绝,“那,姑娘,我们有缘再见了。”
“不见,不见。”
江雪饮说道,说完她自己选择回大椿村。
回到大椿村,来到大椿树下,江雪饮问道:“大椿神,你知道黑猿老妖婆吗?”
“不知道,没印象。”
大椿树问道:“怎么,你遇到她了?”
江雪饮抚摸着自己胳膊上的伤口,用力了点了点头,“嗯,可是她说她是你的故友,我也才得以免遭她的毒手。”
“你这些伤是她留给你的吗?”大椿树问道。
“除了她还能有谁?”
江雪饮气呼呼地说道:“她可是真一个心理老变态的怪物,你是不知道她有多可恶,她竟然把我按在地上摩擦。”
“大椿神,你再教我点神通吧,我要报仇雪恨,我也把她按在地上摩擦摩擦。”
江雪饮说道:“三素云又不能打架,只能逃命,可是遇到那个黑猿老妖婆,我也是逃无可逃。”
“这可能是猴子本性,你这么说,我现在倒是想起一点点东西来。”
大椿树说道:“印象中是一只黑猴子经常在我身上跳来跳去的,它应该是你说的黑猿。”
大椿树稍微思索一下,接着说道:“不过,我也没有什么本事可以教你了,你可去元正宗,如果能取得元正图,那必将是你的大造化。”
“还有浑空教的浑天仪,玉灵门的赤玉灵文,真陵派的朱陵真气。”
大椿树又接着说道:“如果你能齐聚这四件宝物,必将重新开启你千万宗物母的潜能,倒时候千万个黑猿老妖婆,你谈笑风生之间就可以灭了她。”
“齐聚那四件宝物真的可以让我变得那么厉害?”江雪饮半信半疑问道。
“齐聚那四件宝物,真的很厉害。”
为了消除江雪饮的疑心病,大椿树斩钉截铁地回答说,“就算到了太上京,也有你的一席之地。”
“太上京是什么地方?”江雪饮问道。
“太上京是一个凌驾于诸天之上的存在。”
大椿树回答说,“那是我永远回不去的故乡,有朝一日,你若到了那里,记得帮我做一件事情。”
江雪饮哦了一声,问道:“什么事情?”
“现在说出来还尚早。”
大椿树顿了顿继续说道:“现在,你要想办法得到那四件宝物,然后激化你千万宗物母的潜能,才能想太上京的事情,和我的事情。”
“哦,明白了,你是嫌弃我太弱了。”
江雪饮有点沮丧地说,不过想了一下也觉是那么一回事,“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
江雪饮想了想立刻一计划涌上心头,说道:“我认识元正宗的大弟子蔡则侠,他可是元英大宗主的关门弟子,通过他应该可以得到元正图。”
“你自己有计划就好。”
大椿树说完,抖落一株椿叶来,漂落在江雪饮的掌心上,“这是我的一株椿叶,生死存亡之际你才可以使用它,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第一时间出现你的身边。”
江雪饮听到这话感动得厉害,兴奋到恨不得把她的大椿神搂在怀里,可是她的大椿神身材太过高大,让她显得很像一只小蚂蚁似的贴在大椿树皮上。
“往世不可追,来世不可待。”
大椿树说道:“既然你已有自己的计划,就早点行动起来吧。”
江雪饮嗯嗯应答道:“我跟我的村里的大仙们说一声,省得他门担心我。”
江雪绕着大椿树转了半周,有个金光闪闪的洞窟,里面就是大椿村村民们修炼的洞府。
她沿阶梯一路走下去,在很深的地低下才看见大椿洞天这四个字。
“老鼠大仙,黄大仙,狐仙姐姐,我回来了。”
江雪饮还没进得洞府就嗷嗷地叫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很快她就走到九尾狐身边。
九尾狐看了她一眼,锐利的爪子划断江雪饮脱落的头发一根,说道:“你回来根毛,你这是要走了吧。”
“对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这臭大椿的那些事情。”
黄鼠狼叫道:“你过来,每一次都不来我这边,太不容易了我。”
“谁叫你没事就爱放屁,搞得我们的小美女都不爱你玩。”老鼠说道。
这是一个白老鼠,毛绒绒的很可爱,可是江雪饮受不了它那两颗外露的牙齿,所以也很少跟它玩在一起。
她最喜欢的就是跟那橘红色的狐狸腻歪在一起,看着它们三个的现状,她也是一阵悲伤一阵喜悦,毕竟都是为了她才会被外面的人打回原形。
一阵虚寒问暖过后,江雪饮向它们保证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偏偏起舞般离了大椿洞天。
回到自己的家又是一番收拾,毕竟自己要离开好长一段时间,家里没人住,不好好收拾干净,担心自己回来后没地方睡觉。
呵叮咚咚地把门窗全部以木板钉死后,她站在自己的家门口前,一番感慨,“再见了我的家。”
“再见了大椿神。”
“再见了大仙们。”
整个大椿村的村民们都知道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要离开大椿村,要离开他们了,要回到人类的社会环境里去了。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他们终究还是还是信守承诺,没有在最后的道别里向江雪饮说出关于他父母江月夜与徐婉妍的过去和现状。
只是一再叮嘱着,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就回来,大椿村永远欢迎你。
“大椿村是你的家乡,永远不要忘记了。”
江雪饮自己也心里把句话重复了三五遍,向着洪福镇上走,五里一徘徊。
来到洪福镇上,她马不停蹄的冲到来福酒楼,向这家酒楼的老板询问元正宗弟子蔡则侠等人的消息,却被告知他们他们上午就走了。
“上午他们才走,你要是追的话,下午应该就可以追得上。”
来福酒楼店老板说道,心里乐开了花,这个祸害终于觉悟了,要去修仙了。
来福酒楼老板继续说道:“这是我们洪福镇全体老百姓的一片心意,助你一臂之力,马到成功。长生不老,青春永驻。腰越来越细,腿越来越水……”
一匹大红马,一包新衣服,一袋金叶子,悉数亮相送到江雪饮的面前。
她看着这些东西,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谢谢大家这么些年的照顾,我江雪饮飞升成仙,一定会常回来看看大家的。”
江雪饮骑上高红大马,洪福镇的全体老百姓们夹道相送到城外的官道上。
刚被大椿村民一波送别,没想到马上又迎来第二波,她坐在马背上双肩不停地颤抖,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烟花满天。
待江雪饮走远后,在这些混杂的声音里,还有洪福镇全体老百姓的呼喊声,“苍天有眼啊,这祸害终于走了,今天我请客吃饭。”
江雪饮信马由缰,看完新衣服后,就一门心思花在数金叶子上面,边数还边傻笑,两个小肩膀还不停地颤抖。
一般人只是数钱数到手抽筋,难道江雪饮她比这个还厉害?数钱数到胳膊都抽筋了?
江雪饮感慨万千,“港福镇的民风真是太纯朴了,大家原来都那么热情似火,我就这么一走了之好吗?要不回头去再跟他们说道说道?”
“咚……咚咚咚咚。”
江雪饮哼着小曲,手拉着缰绳,再也无法抗拒内心的想法,一路狂奔,放飞自我。
正如来福酒楼老板说的那样,江雪饮追上了蔡则侠以及他两幸存下来的小师妹,余沁瑶以及申楠楠,后者还在昏迷不醒。
蔡则侠现在可是一个赶车好手,回头看见是江雪饮在策马飞奔,赶紧站起来打招呼,“姑娘,姑娘,姑娘,你这是要去哪儿呀?”
“我——”
哪知道江雪饮根本不会让马停下来,一路狂奔过去。
蔡则侠只能隐约听到一些话,心想要有事生成,急忙驾着马车追上去。
追出一里多路程,在转弯处,才看见一匹红色大马朝自己走来,蔡则侠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幸运,你没事。”
哪知道马车里传来余沁瑶阴阳怪气的话语,“谁说没事,申楠楠小师妹都昏迷三天三夜了,也不知道那妖女使用了什么妖术。”
“沁瑶师妹,江雪饮姑娘不是什么妖女,我跟你解释多少遍了?”
这一路上,蔡则侠每当听见余沁瑶把江雪饮叫做妖女,都要出来解释一下,“再说她还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没有她及时出现,师兄怕是已经被奎狼们吃得渣都不剩。”
说着说着,蔡则侠又想到他那三个惨遭毒手的师弟,握住缰绳的双手不自觉地加大力度,顿时青筋突起。
蔡则侠说道:“可怜的赵文华师弟,可怜的钱文挥师弟,可怜的高金荣师弟,等大师兄我养好身体一定给你们三个报仇雪恨。”
余沁瑶不管他的大师兄如何辩解,也不听他的雄心大志,只是依然把江雪饮唤作妖女。
余沁瑶冷漠道:“哼,什么救命恩人,妖女就是妖女,我只知道申楠楠小师妹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蔡则侠与余沁瑶又在因江雪饮争论不休,江雪饮也骑着马缓缓来到他们中间。
江雪饮嘿嘿嘿哈哈哈笑道:“我——我这是担忧你们在回去的路上遭遇黑猿老妖婆的毒手,还有那群奎狼。所以特别过来保护你们,前面的路我已经探过了,很安全。”
“那就有劳姑娘了,待回到元正宗,我一定禀明师尊,好好谢谢姑娘。”蔡则侠说道,他想叫一声雪饮或江雪饮姑娘,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哼,明明是自己骑术不精,还有脸往自己脸上贴金,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妖女。”余沁瑶嘲笑道,她也把蔡则侠看破不说的话说了出来。
江雪饮对余沁瑶说的话当作没听见,她怕自己说得来劲忍不住又是一巴掌拍在她的脸上,让她变成第二个申楠楠。
这一路上,江雪饮有一句没一句的跟蔡则侠聊着。
这一路上也遇到几伙强盗想打劫他们,但是一听说是元正宗的人,就灰溜溜地跑没了影。
“借?偷?抢?骗?”
这一路上,江雪心里都是这个四个问题在纠结,“元正图啊元正图啊,我要怎么才能得到你呢?”
“先骗,骗不来,再借,借不来,再偷,偷不来,如果偷都偷不来,去抢的话,我会不会死得很惨?”
江雪饮想到会死得很惨连忙摇头叹息,“对了,我还打晕他们的弟子申楠楠,他们会不会太小气,跟我一般见识?还是护犊子直接把我抓住?”
想到这个,她试探性地问蔡则侠,“蔡则侠大哥,申楠楠师姐现在是什么情况?”
“情况不明。”
蔡则侠说道:“不过,你无需担忧,我师伯桃君一定会治好小师妹的。”
江雪饮是不担忧申楠楠,可是她担忧她自己,一路忐忑不安跟在蔡则侠后面,见过他的师尊元英,接着在元英的陪同下来到元正宗后山桃源山岭桃君的住处。
来到这满山遍野都是桃花盛开的地方,浓郁的桃花香让她平复自己的心情,乖乖地站在蔡则侠身边,一起等桃君的诊治结果。
桃君走出来后,申楠也走出来了,江雪饮看着他们二人,心想自己总算没有与元正宗结下什么不可化解的矛盾和问题。
可是一想到自己此前来的目的,江雪饮又在心里否定自己,“可能吗?现在没有,并不代表以后没有,元正图可是他们的镇宗之宝,人家凭什么给我啊?”
“桃君,你干嘛老是围着我看?我只是一个人而已,没必要这样吧?”
江雪饮正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发现桃君一直在看着自己,像菜市场里的老板们在挑货,她就来火,可是又不敢发出来。
她很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尤其是看到申楠楠那一副恨不得把她要吃掉的样子,还有余沁瑶那幸灾乐祸的眼神,以及元英对她们二人关怀的态度,她更加坚定不移自己心里的想法,“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跟这两个老妖婆发生冲突,不然倒霉的一定是我。”
桃君嗯一声,微笑着说道:“确实是一个人,一个人才,一个修行的好材料。只是不知道,姑娘你师承何门何派。”
“我——我没门没派,自由自在多好啊。”江雪饮回答道。
桃君试着去问道:“竟然没有加入过任何门派,加入我元正宗如何?”
江雪饮想了想,问道:“我若是加你们元正宗,可以——可以参悟元正图吗?”
听到这句话,余沁瑶和申楠楠几乎同时对江雪饮发作,而蔡则侠只能暗自伤神,幸好的是有元英出手拦着,要不然还不知道江雪饮要怎么收场。
江雪饮听见她们两个人对自己的话反应那么激烈,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说要借或拿走之类的话,她哼地一声故作无所谓地笑道:“不能参悟元正图,那加入元正宗干嘛呢?”
元英呵呵笑道:“姑娘若是肯拜入我元正门,元正图随便参悟,只你要能坚持得住。”
听见元正宗大宗主都放话了,江雪饮得意忘形,至于要坚持什么,这已经不是她现在要考虑的事情,直接拍手叫好,“好好,非常好,我加入我加入。”
这个时候,在场的人只有元英与桃君和江雪饮最开心,余沁瑶跟申楠楠气得闷闷不乐,蔡则侠却是表情复杂多变。
强者恒强,谁不喜欢?
至少桃群与元英这两个老怪物是很喜欢的,因为他们看到江雪饮拜入自己门下,仿佛就看见无比辉煌灿烂夺目的未来。
江雪饮没想到原来可以这么简单,这么简单就接触到她要齐聚的四件宝物其中的元正图,心里都乐开花了,感觉苍天真是对自己太厚爱了。
生活不能等别人来安排,行完拜师礼过了入门仪式后,江雪饮就把自己加入正元宗的目地说了一遍又一遍。
可是桃君却一二再再而三的找各种理由推脱,这让她非常恼火,“你们这是骗我吗?”
桃君笑道:“呵呵,你莫要心急。我跟你说实话吧。这夏天暴雨山洪频发,正元图已经泥石流滑坡淹埋,我宗门弟子还在挖掘中。”
“你又是骗我,我走了。”江雪饮说完扭头就走,心想自己怎么去偷。
准备离桃君的桃源的时候,却被桃君忽然挡住了她的去路,“你这是以老欺小吗?我告诉你,现在的我可不怕你。”
桃君嘿呦一声,说道:“你不是不信我说的话,跟我来,我这就带你去看。”
江雪饮听他这么说,半信半疑地跟在他后面,“你最好不要再骗我,否则我让你知道我有多厉害。”
桃君只是呵呵笑着不说话,在决定是否真的要把江雪饮收进宗门的时候,他与元英已经调查过她的底细,确实有那么点厉害,全港福镇的人都怕她。
全洪福镇的人民都在为她的离开而搞庆祝活动,三天三夜灯火辉煌。
这不了解,一了解,吓一跳。
然而,桃君和元英也就了解到这些情况,其它的除了蔡则侠汇报的一致外,再也挖掘不到任何多余的信息。
收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弟子,并且这个弟跟别人都不一样,这个弟子点名要参悟元正图,这也是桃君和元英有些好奇的地方。
他们决定收下江雪饮时,一个计划已经启动,现在只等时机成熟。
所以当江雪饮说走就走的时候,桃君怕他与元英的计划胎死腹中,不得不依江雪饮。
江雪饮跟着桃君来到元正宗后山,眼前的一幕幕场景还真如桃君所说的那样。
洪水泛滥成河,山林变成沼泽,山体滑坡泥石流袭击元正图,拦腰淹埋。
元正宗的元正图不是收藏在密室里的画轴,而是暴露无遗的一道墙壁。
没有人知道是谁凿出来的,上面有山有水,有飞禽走兽,有百草虫林……
传说当年的元正祖来到这个地方,发现它的存在,在它面前参悟三天三夜,悟出其中道理来自创元正宗于此,广收门徒。
关于元正宗的传说,江雪饮也就从大椿三仙那里听来这么多。
她好奇地走下去,来到暴露在外的一端,但见上而刻有十个苍劲有力字:气为还元正,心由抱一灵。
这应该是元正图的卷首,看到这十个字,江雪饮突然想到大椿神,因为大椿神在传她三素云的时候,也说过这十个字。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江雪饮问道。
桃君说道:“这是元正宗的修行法门。”
江雪饮哦了一声,算是明白了什么,正想着问点别的,就听到有人大声疾呼,“不好了,出事了。”
江雪饮侧头看去,原来还在元正图中间环节进行泥石流清理工作的人都已经御剑飞行,像是逃避什么怪物。
就在这时候,那元正图竟然发出万道霞光,然后轰鸣一声巨响,那元正图举霞飞升上空。
从一块黑不溜秋的大岩石慢慢地变得晶莹剔透起来,这还没完,它竟然在逐渐变小。
然后唰的一声就朝江雪饮就飞奔下来,江雪饮被吓得脸色苍白,正想动用三素云逃离这是非之地,却感觉腰部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缠绕。
江雪饮低头一看,又惊又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气为还元正,心由抱一灵。”江雪饮看见这熟悉的十个字竟然就在缠在自己腰上的带子上,惊讶不已,“师父,你快来救我啊,我被它缠着难受。”
“哼,现在才知道叫我师父了,已经晚了。”桃君表面上是这么说,内心的惊讶程度绝不亚于任何人。
元正图化玉带,断人长生路。
元正宗上上下下全部眼红起来,元英也不例外,只是他身为一宗之主,不能表现得太功利。
所以当有宗内弟子上去袭击江雪饮的时候,他也是睁一只闭一只眼的看着。
第一时间对江雪饮出手的就是看江雪饮最不顺眼的余沁瑶,紧接着就是想报仇雪恨的申楠楠,然后才是那自以为有本胆子大的宗门弟子,而蔡则侠一直心情复杂多变。
唰唰的上百个元正宗弟子几乎都是同一时间攻入江雪饮的身边,江雪饮看着他们这些人,恨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