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最后班里商量,一致决定在附近山头走走即可,就算是短程郊游了,然后有的同学带了面条、方便面,有的带了小菜,有的还打算钓两条鱼,之类的。
原本一切都在计划之中,顺利的进行着,淳于漠几个男生执着着钓鱼这件事,但是收获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而余悦格、唐芷倾这些女生忙着捡柴火、做饭、烧水,当然也是手忙脚乱,个个抹得像花脸猫,毕竟只是一群高中生。
就在中午刚过的时候,忽然天空开始卷起来很多乌云,这时候大家想过是不是要立刻结束郊游,但是雷雨闪电之中返回,也不算安全。
最后商量来商量去,已经到了下午,却是傍晚的天色,倒是没下雨,只不过回去的路程需要开着车灯。
车是一辆中型货车,余悦格后来才知道这辆车也是淳于漠的准备。
他除了减少了舟车劳顿,还带了很多行李,比如帐篷,像是未雨绸缪。
那年的淳于漠已经在同学之中小有名气,很多同学都说他有钱,也不知道是事实,还是吹的天花乱坠的。
也有的同学说淳于漠的父亲只是一个卖鱼的,母亲在国外做生意,还有的说是母亲是全职主妇,他的父亲开了一个很大的店。
余悦格关于淳于漠的家里,一无所知,但是她却对于这些真真假假的流言蜚语,置若罔闻。
因为她自己就是一个例子,她是余祝岩的长孙女,这一点不少的人都知道,她因为这个身份,受到特殊照顾,又或者受到排挤和讥讽,都和她的家世一样,徒有外表。
她生在什么家里,不是她可以选择的,她是余祝岩的孙女,这一点无法改变,只不过外人也不知道她真正的生活是怎样的。
所以有关淳于漠的那些流言蜚语,她又何必要理会,因为真实的事情,也只有自己知道而已,外人再多的揣测云云,说的比真的还要真,但终究也只是揣测。
淳于漠从不提及家人和他家里的事,就像余悦格一样,像是要保守什么家族秘密一样,但其实或许只是无从说起。
高中三年,余悦格和淳于漠说过的话,可能只有一句还是两句,应该也是实在不得不说的时候,才有过交流,不小心都能忘记了是否有过交集的那种关系。
因为淳于漠沉默寡言,余悦格也只是躲在自己的世界里,各有各的角落待着,相互没有交集。
略微熟悉还是毕业之后,每年约定好了都要举行的同学聚会,同学们说好了AA制,但是又忍不住都要嚷着让淳于漠请客,所以一来二去,他反而需要说很多话。
而余悦格也要随同同学们,对淳于漠说一声谢谢,所以就算是只有一声藏在很多声音中的‘谢谢’,但至少每年她都可以毫无顾忌的看着他,跟他说这句话。
这在余悦格看来,就是交流,就算在外人看来这什么都不算。
话回野炊当晚,于是所有的帐篷,二三十顶,被从车子的行李箱里拿出来,全班在一片草坪上忙碌起来,夜晚之前,放眼望去,紧挨在一起的顶顶帐篷,亮着手电筒的小光束,也很是壮观和温馨。
所以郊游改成了野炊,最后野炊又变成了露营,全班返回之后,淳于漠也没打算收回帐篷,所以各自带回。
折叠式帐篷从包里拿出来很容易,但是再重新整齐的装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有的同学嫌麻烦就直接放弃了,有的同学就算拿回帐篷也不知道做什么用,放在家里也嫌占空间,所以最后的帐篷被哪些同学拿走了,已经无从考证。
而其中的一顶帐篷,却是被余悦格悄悄带回了家,无论她是住夹角房间,还是住在楼梯下面,这包帐篷都是她的随身行李,写作业的时候还可以作为矮桌来使用。
家里也没人注意,只以为是一个行李包,而现在帐篷却有了用武之地,就算它永远折叠在包里,余悦格也一辈子都不会扔掉它,因为它来自淳于漠。
搬到阁楼之后,余悦格就住在了帐篷里面,舒适程度不言而喻,每次躺下来,她也都能见物思景,想起那年露营的点点滴滴。
家里人不会上来阁楼,毕竟爬梯子不方便,就算是余悦己好奇,母亲也会严禁他再爬梯子,所以帐篷的事,一直没人发现。
就这样,阁楼忽然成为了余悦格难得的个人空间,只有她一个人独享着,虽然冬凉夏暖,但是她很满足。
美好的回忆结束了,冷酷的现实就在眼前,余悦格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家里,但是刚走进客厅,即迎来了母亲的一记耳光。
“你整个晚上跑哪里去了?”母亲顾淑漪生气的质问道:“厉董夫人打了好几通电话过来,问你相亲的情况,你消失之前能不能先给家里回一个电话!”
“年…年小傲怎么说?”余悦格半边脸火辣辣的,但却好像也被打的有些麻木了,连眼泪都没有。
“小年似乎对你的印象还可以,并没有跟厉董夫人说拒绝,又或许厉董夫人他得罪不起,所以不敢说不行。”顾淑漪对此结果尚算满意,她方才发火,只是因为余悦格不接电话。
“我昨晚去跟年小傲看电影去了,他要求的,然后电影院里,手机只能关静音…”余悦格听到年小傲并未回绝什么,所以也大着胆子编了一个谎言。
“原来是这样,下次再去看电影,也发一条短信回来,没心没肺的家伙,养你究竟有什么用。”顾淑漪不禁叹气,像是自己被气到了。
“我会好好的跟年小傲相处的。”余悦格低着头,说着。
“这就对了,你都多大了,不能整天让家里操心,我们是你的父母,没有办法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