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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诗与远方

    “嗯,你能有如此举一反三的想象力,我特别为你高兴,这些特定的意象,早已经被古人的诗句烙下了深刻的烙印,所以,每当人们一看见桃花,你会想起什么呢?大多数的人们都会想起‘人面桃花相映红’,这出自崔护的《题都城南庄》,这首诗主要是通过对比,讲述了两个场景和两种心情的对比,去年这里,美人的容颜和桃花相映成趣,心情当然舒畅。今年桃花依旧,美人却不知芳踪,心情当然怅然若失。

    这首诗还有一个有趣的地方,第二句的人面是用的本意,指人的容颜,第三句的人面指美人,两者意思有差别,桃花还是那桃花,这位丽人却不在了,‘人面’不只是意思上的变换,与桃花一起构成了物是人非之感。”

    姚动生说到这里,叶雁秋也来了兴趣,忙不迭地说道:“我还听说这首诗背后就有一段神奇的爱情故事,唐朝举子崔护到长安考进士,结果落第。一日,到城南郊游,觉得口渴,来到一户人家,叩门表明自己来意,开门的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女子接待崔护坐下,递给他一杯水,然后倚立在桃树旁。其间,崔护跟女子说话,女子只是沉默,但他们在用眼神交流。后来崔护离开,但是这一幕却深深地留在他的脑海里。

    第二年,崔护又来到城南,只见那户人家大门上了锁,崔护很失落,在门上写下了这首诗。过了几天,崔护又来到城南找寻那位女子,只见这家人正在办丧事,崔护问明原因后,伤心不已,原来自去年见了崔护后,女子时常精神恍惚,几天前见到崔护的题诗后,进门她就病了,于是绝食数日便死了。

    崔护很伤心,抬起她的头让其枕着自己的腿,哭着祷告道:‘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不一会儿,女子睁开了眼睛。过了半天,便复活了。老父大为惊喜,便将女儿许配给了崔护。后来这首诗引申出一个成语典故,即人面桃花,形容男女邂逅钟情,随即分离之后,男子追念旧事的情形。”

    姚动生笑着回应道:“雁秋姐说这个故事时,或多或少加进了一些传奇色彩,对女主角进行了玄幻演绎,充分体现了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美好愿望。这首诗之所以传颂千古,是因为它揭示了一种普遍的人生感悟:不经意间遇到了美好的事物,当你刻意追求时,反而不能再遇到。就是人们常说的‘无心插柳柳成荫,有心栽花花不开’。这也正如李白所说,‘可怜渔父重来访,只见桃花不见人’。每当我们看见桃花和佳人,就不由地想起‘人面桃花相映红’,每当我们看见桃花,而不见佳人,就不由地想起‘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呵呵,这个故事好有趣,反应出人们向往美好企盼花好月圆的愿望,听后让人荡气回肠,心情愉悦,神清气爽!”

    灌木丛中,夹带生长着各种荆条、酸枣、鼠李、蚂蚱腿子、胡枝、雀儿舌头等野花茂草,如淡黄绿色的二苞黄荆,红色浆果球形的舞鹤草,花呈淡红色的绶草,以及号称七叶一枝花的北重楼,紫红色的大花杓兰,二花六道、吊藤、野葡萄等草本植物,就像一大家子人杂居而和睦相处,如果说森林树木是他们的长辈,那么灌木该是它们长兄长嫂,五颜六色的花卉就是它们姐姐柳蝉蝉,而茂盛的小草便是最快乐的顽童了。

    林中被称作“家长”的树木有几十种之多,有耐寒又适应能力强、树冠灰绿、树干通直、外貌整齐而茂密的美相公——白桦木,有萌芽力强、长寿倔犟的懈栎木,有树体高大美观、树皮浅灰、小枝呈黄褐色的寿星树黄波罗,它又兼具中药功能,古有“黄芪味甘功固表,黄柏苦苦清下焦”之美誉。

    当然啦,更有椴木、槭木、枫木、杨树、柳树、椿树等树种和谐杂处,相互提携,还有核桃、杏树、板栗、红果、梨树等经济果树,为人们创造无尽的财富。听说密林深处,藏有树干高大雄美挺拔、针叶翠绿呈四棱条形的珍贵树种——云杉,有盘生如盖、伞状、冠圆扁平、树叶常青的油松,以及柞木、落叶松、侧柏、桧柏等古老树种,真是数不胜数,赏不尽够啊。

    “树,长于沉静;花,开于恣意。站在时光的风口,看见花叶辞树,默然微笑。犹如人生,总会有不期而遇的温暖,和生生不息的希望。”姚动生边走边说道。

    叶雁秋也突发感慨地附和道:“人生亦如山中树木花草,若岁月静好,那就颐养身心;若遇大兴土木,或许犹如阿房宫建设之后黄土高原荒芜一片。人生若遇时光阴暗,那就多些历练。命运不会亏欠谁,看开了,谁的头顶都有一汪蓝天;看淡了,谁的心中都有一片花海。。。”

    “呵呵,你们两人今儿是怎么啦?突然之间变成哲学家了?说出的话都长吁短叹,仿佛道尽人世离合悲欢?”

    云蒙山为蓟都北部燕山山脉的一座山峰,海拔高度达一千四百多米,可谓山高林密,又具原始森林特征,加上它又是蓟都罕有的野生动物植物园,故尔神秘诱人。不但古树、古柏、古杨遍布其间,还有各种花卉三季开放,更兼各种飞禽走兽、百鸟朝凤、齐聚密林深处,再有令人心驰神荡的二十多个大瀑布和无数小瀑布,光仙字命名的瀑布,就足以令人眼花暸乱,应接不暇,什么卧仙瀑、迷仙瀑、隐仙瀑,什么望仙瀑、惊仙瀑、接仙瀑,什么聚仙瀑、拜仙瀑等等……着实让人数不过来,就连最著名的蓟都第一瀑也诞生于此处,不能不令人向往。

    姚动生又道:“从前只知道华山之险峭、峨眉之清秀、黄山之怪奇、泰山之雄浑、衡山之烟云、庐山之飞泉…名扬四海,尽人皆知,殊不知,这云蒙山乃集上述名山之险、秀、奇、雄、云、瀑之壮丽景观为一体,成就奇幻旖旎、诡异莫测的自然风光!”

    叶雁秋回应道:“云蒙山也称云梦山,是为纪念一位叫云梦的姑娘造福这方土地和人民而得名。一梁如鱼脊,直通山顶,登上主峰而犹如人立于峭壁,俯视崖下潭底又令人眩晕,不可不谓之险!山中终年水流不断,急驰轰鸣,冲凿名潭甚多,如莲花潭、壁潭、勺潭、虎穴潭、净身池、美女垂钓潭等。”

    “是啊,我也看出来了,造形各异的奇松,如迎客松、老人松、鸳鸯松、鹿松、中字松、长城松、空中飞藤、百桧松、飞崖松等,不可不谓之奇,而形态逼真惟妙惟肖的象形石,如石狗守门、太白泼墨、鹰嘴石、虎锯石、猕猴石、孔雀迎客、石莲花、依天剑、天龟寻丹、石门洞开、万里长城、鳄鱼问天、石蛙望月等,不可不谓之秀。”

    “我跟你说吧,云蒙山拔地而起,直插云宵,气势雄浑,或者连绵群山,嵯峨逶迤,簇拥着聚仙山、泥儿山,鬼谷峰、寿星峰、双堡峰、积木山、钟钮峰。。。万丈高崖,陡峭屹立,鹤立着剑霞崖、千丈崖、飞来石、天桥、向阳金蟾、枕石、仙碑、百兽向日、白头偕老、孙膑点将等石山奇景,可谓群峰争雄,委实壮观!

    而峭壁悬崖下诞生出七道溪、丁香沟、葡萄沟、藤萝沟、通幽峡、磨上等奇丽景象,以及聚仙潭、半月潭、拜月潭、白桦潭、锦袋潭、壁潭、龙牙潭、叮咚潭、情人潭、嘯嘯潭等神潭胜景,不可不谓之幽!”

    “我也发现有的山头终年白云飘飘,岚雾缭绕,尤其是夏天,时而疾云如飞,宛若瀑布流岩,时而浓云压顶,山雨欲至,时而霞光穿云,金光四射,时而白云似海,山峰如岛,幻化出高深莫测的神奇魅力和无穷神韵!试想,如果我们能寻一处无人山谷,建一木制小屋,铺一青石小路,与人生伴侣晨钟暮鼓,安之若素。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空云卷云舒。那该多好啊!”姚动生无限感慨地说道。

    叶雁秋一听,没有回应姚动生的话,而是指着远处一棵大树上的鸟儿,顾左右而言它:“婉婷,你看,那是布谷鸟!”

    艾婉婷顺着妈妈手指的方向望去,嘴里嘀咕道:“ ‘春天来了,布谷鸟又‘布谷,布谷’的叫了,催促农民伯伯开始耕种了’,于是在我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布谷鸟是一种美丽的鸟的深刻印象。。。”

    姚动生逗她说:“婉婷是不是又在背课文啦?不过也好,那布谷鸟是催种的鸟儿,又名杜鹃鸟,如鸽子般大小,种类也比较多,我国南北均有分布,对人类有益的是布谷鸟吃松毛虫之类的害虫,但有些种类的布谷鸟的繁殖行为却叫人生厌,令人恐怖,甚至是憎恶。”

    艾婉婷急切地问:“为什么呀?它不是吃害虫的益鸟么?为何令人讨厌?”

    “你有所不知,布谷鸟有的种类是巢寄生,也就是以寄生的方式养育幼鸟。繁育时布谷鸟把卵产在别的鸟类的巢里,比如知更鸟、刺嘴莺等鸟,由义亲代为孵化和育雏。一般情况下,布谷鸟都选鸟蛋的大小、颜色相近的鸟类的巢,达到鱼目混珠,趁别的产完蛋的鸟类外出离巢之机,偷偷的把自己的蛋产在巢里,可恶的是,产完蛋后布谷鸟把原来的蛋用喙移走一颗,甚至是全部退出巢外,只剩下它自己下的蛋。有时候别的鸟正在孵化不离巢,布谷鸟就在附近盘旋,使劲煽动翅膀,装作是鹞鹰类的猛禽而吓跑主人,她再趁机去人家鸟窝里产蛋。”

    “呵呵,还有这等怪事?以前怎么从未听人说起过?而且它一直是被当成益鸟的正面形象来宣传的!”连叶雁秋都被搞糊涂了,不知姚动生从哪里得知的“歪理瞎说”。

    姚动生续续说道:“令人恐怖的是,由于布谷鸟雏鸟出壳早,发育也快,小小的、刚出壳的布谷鸟,光溜**,眼睛还没有睁开,就会干强盗阴险的勾当,它们用脊背把别的鸟蛋或雏鸟挤在巢边,上下扭动身体,慢慢地把鸟蛋或雏鸟挤到巢沿,再猛的一挺脑袋,就把别的鸟蛋或雏鸟挤出巢外,掉到树下摔死,自己就可以独占鸟巢和独享食物。那些养母,如知更鸟、刺嘴莺等鸟类,还傻乎乎的,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已被巢里的敌人杀死,以为巢里的幼鸟是自己的亲身骨肉呢,更为精心的喂养,直至布谷鸟飞走一去不回返,才感觉上当受骗!”

    “啊?舅舅,你这个故事说得我都提心吊胆,完全破坏了布谷鸟在我心中的美好印象,你这是在颠覆传统认识!事实真的如此吗?那也太可怕了,我以为只有丛林里的野兽们才有如此邪恶呢?绝没想到布谷鸟居然还有如此残忍的手段?”艾婉婷争辩道。

    “我这是在给你科谱知识,就事论事而已,不带任何偏见!”姚动生严肅地说道。

    就在他们边走边看的当儿,荊棘树灌之中,突然从草丛中飞出几只野鸡,可把他们着实吓了一大跳,婉婷直吓得转身扑向叶雁秋的怀里。

    姚动生转头望去,只见一群灰色的腹部羽毛有黑色斑纹、尾部七彩羽毛又高高昂起的野鸡,扑棱棱地向小道上窜来,摇头晃脑,左摇右摆,恍眼看似模特儿在走猫步,并不特别惧怕来人,两眼牯鲁鲁地转动,尖尖的嘴巴张开着,高高地昂起头,双腿挺得非常直,满身的羽毛抖了又抖,顿时蓬松起来,颤抖着,甚至,还在地上跳跃了几下,有点像跟姚动生他们示威似的,不知道是要啄人呢,还是要觅食,或者是要打鸣什么的,叽叽咯咯一阵鸟语后,又窜入路边的草丛,觅食去了,后面,跟着一大群半大不小的小野鸡。

    “瞧,一群山鸡就把你吓成那样了,婉婷,怎么这样胆小?它们已经走远啦!快看,那棵树上有一只灰色的小松鼠哩!”姚动生指着树上的松鼠逗着婉婷儿,说道。

    艾婉婷还是有些不敢看,叶雁秋有些不悦地说道:“你瞧你,胆子怎么小得跟老鼠一般大呢?我生你时可没用裤裆布包裹你呀?怎么一群野鸡就把你吓成那样?真的是胆小如鼠!今儿晚上咱们夜宿此山中,你还睡得着吗?真是没出息!”

    这一激将法,让艾婉婷才敢抬头瞧那小松鼠。只见它那尖嘴猴腮的小面孔,挺直的小耳朵一扇一颤动,鼻子下,还抖动着四五根长须,两只发着幽光的豆眼,还不停地滴溜溜地乱转。全身灰褐色的茸毛上,还夹杂着一道一道弯弯绕绕的花纹,长长的、光滑的、高翘的尾巴,仿佛搽过松树油似的,它的尾巴翘过了它的头顶,而它竖直端坐在树枝上,矫健灵活的身子,就正好躲在大尾巴下乘凉似的,它还时不时用前爪往嘴里送吃的东西。

    姚动生又接过话题,吓唬艾婉婷道:“我可听说这云蒙山野生动物种类数量极多啊,有什么狐狸、獾子、獐子、狍子、兔子、羚羊、野猪,还有老虎、黑熊、豺狼、金钱豹。。。”

    “别说了!我害怕!妈,咱们下山,回去吧!”艾婉婷越听越害怕,竟然央求叶雁秋要打道回府了。

    姚动生又半开玩笑地逗她:“做事儿,哪儿能半途而废呢?况且,这会儿下山,也走不出林子天就黑了。婉婷呀,别害怕,这林子里哪来那么多的野兽?我是说着玩儿的,豺狼虎豹属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现在受到人为环境破坏,快面临灭绝危险,也就是说,它自身生存都困难,哪里还有闲功夫来袭击咱们人类呢?”

    “再说啦,咱们来时已准备了对付它们的武器,还有什么可怕的呢?”叶雁秋也跟着替婉婷儿壮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