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金叶芳的那句“给你生个孩子的话”可把姚云轩吓得不轻。姚云轩镇了镇情绪,自嘲地说道:“我都一把年纪了,半截入土的人了,连自己都养不活,哪还养什么小孩子哟,你真的是看得起我,说出这么搞笑的话来!”
金叶芳则兴趣盎然地答道:“狼若回头,必有缘由,不是报恩,就是报仇。事不三思终有败,人能百忍则无忧。越牛逼的人越谦虚,越没本事的人越装逼。拼你想要的,争你没有的有错吗?我给你生个儿子怎么啦?你不高兴么?老来得子,必有后福!”
“你这是戳我心口!我现在是能力配不上梦想,收入配不上享用,容貌配不上矫情,见识配不上年龄。尿尿滴一鞋,喝汤撒一裆,擦腚抠破纸,放屁崩出屎。。。还老来得子?我养得起么?”
金叶芳听后也哈哈哈笑了起来:“你别说的那么悲惨,你现在是老太爷,条件好着啦!你有儿子天天那么挣钱,还发生什么愁?唉,要想人前显贵,就得背后遭罪。别人可以拼爹,我们只能拼命。父母给的是背景,自己打下的是江山。万丈高楼平地起,辉煌只能靠自己,我已经过了半辈子了,还没活出个人样儿来,上次我找付岩杰给我涨点工资,他坚决不肯,你个老东西,儿子干那么大的买卖,这次你要在儿子面前替我说说,可要多帮帮我哟。。。”
姚云轩赞同地答道:“涨工资是吧?没问题!你说的很现实,事实上就是这么个理儿,一个女人的幸福,不是穿名牌,住别墅,开豪车,而是哭时有人疼,累时有人靠,病的时候有人陪,拥有一个爱自己懂自己的人,不管他有多少能力,总是把最好最多的留给你。我说的是这么个理儿吧?唉,生活就像一面镜子,你笑他也笑,你哭他也哭,坚持做自然质扑的你。近君子、远小人,你要好好笑对生活!”
金叶芳答道:“只要工资给我涨上去了,我天天开心,笑对生活,岔花儿就接待你,怎么样?”
这时,唐楚楚就在外面听到姚云轩不无忧虑地说:“马行千里吃草,狼行千里吃肉,活鱼逆流而上,死鱼随波逐流。不过,我有些担心,万一你老公牛天菱回来撞见咋办?我看,我们还是快进快出,早点完事的好!”
金叶芳马上安慰道:“怕什么!牛天菱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您只管放心大胆地干,不碍事,哎,叫你再用点力,对,使劲儿往里插。。。”
姚云轩忍不住骂道:“考!凡是人尽可夫的女人,都挂着一个淑女的招牌。。。”
金叶芳也毫不示弱地怼道:“不是我不想当淑女,而是这世界把老娘逼成了泼妇!。。。”
唐楚楚心想,金叶芳一个半老徐娘华丽转身,成了调教老男人的个中高手,床啊什么的摇啊摇,哼哼唧唧,还有类似于路见不平一声吼之类的。她的内心简直石化了,确切的说,她石化了大约一分钟之后,又飞快地跑开了,她怕有人路过看见她偷听别人偷情的床事,再在工人当中宣扬,那她岂不无地自容?毕竟自己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呀。
唐楚楚的现场还原能力,可以说比画家的写生还绘声绘色,有什么比当场证实更让人血脉喷张的呢?所以,唐楚楚一回到她们那个女人团体中之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之后,马上就给众女人们演绎一场想象中的春宫戏大片。她满脸涨得通红地说道:“金大姐和姚老太爷正在屋里裹被窝呢。。。”
众人一听,如坠五里云雾,皆不明白她的话是何意?鲁初雪就问:“至于那么冷么?还裹着被盖?”
“不!两人正搞事,滚床单!”
三人立马开始嘀嘀咕咕,姚四婶率先大吃一惊:“啊?两人真搞到一起啦?我还以为都是工人们谣传的,觉得他俩这事儿不可能。”
鲁初雪撇了撇嘴,说道:“有什么不可能?男人和女人,一个干柴,一个烈火,同进一个灶孔(被窝)那有不燃起来的道理?!”
姚四婶大骂着金叶芳:“老公还在工地,她都那么放肆,难道饥不择食?一把年纪还那么骚,千万别把徒弟动生娃带坏了?”接着,姚四婶又心疼地说道:“带坏还不是主要的,关健是动生娃还没结婚,要被这个女人给勾引了,将来拿什么去跟他未来的妇媳儿交‘公粮’、繁衍后代?”
鲁初雪讥讽道:“四婶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担心年轻人的生育能力,你那是杞人忧天,现在的人吃得好,新陈代谢快,很快就补上了,不用担心精子流量!”
鲁初雪心里也不是滋味,同睡一个宿舍,曾经也与姚动生有过一腿,自然没好气地数落唐楚楚和姚四婶:“一帮女人吃饱撑的,有事没事唸道男人们那些污七八糟的事干吗?还嫌不够丢脸?要不,你们也找几个情人风流快活去?你俩就别再胡乱编排人家姚动生了,人家纪轻年轻,又是未婚,有那个条件和精力干些风流快活的事,你们管得着么?”
两个女人一听,马上同仇敌概地反驳回来:“你该不是吃不着葡萄心里酸溜溜的吧?你们的床挨那么近,有没有晚上滚到一起过?或者黑灯瞎火上完厕所回来钻错被窝的事情发生?哈哈哈。。。”
鲁初雪顿时脸儿红一阵白一阵的,愤怒地反驳回去:“净胡说八道,我们的床是挨着,但中间还有人行道,咋会滚到一起呢?再说,我有付岩杰伺候着,没你们那么撩!到是四婶你,人老心不老,处处撂狐骚!我们不要意淫了,还是盯着伙房的大门看吧,一会肯定能看到姚老太爷从里头出来。。。”
姚四婶有些感慨地说道:“我查,他们这叫什么呀?过把瘾还是打牙祭?老牛吃嫩草?想不到云轩都六十好几的人了,还那么勇猛?”
鲁初雪立刻对唐楚楚吩咐说:“你管人家两人干什么?人家那叫两情相悦,异性相吸!人生四大悲剧就是穷得没钱做坏事, 熟得没法做情侣, 饿得不知吃什么, 困得就是睡不着。。。哈哈,唐楚楚,你还不赶快另外找人来打麻将?”
唐楚楚听到鲁初雪的话,心中还在犯嘀咕,自古以来所说人生四大悲剧不是“久旱逢甘霖,一滴;他乡遇故知,债主;洞房化烛夜,隔壁;金榜题名时,重名。”么?怎么又冒出新花样来了呢?
三人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着伙房大门。半个小时过去了,门就没动。一个小时过去了,鲁初雪从小卖部带来的一大包瓜子已经被嗑了一半了,还没见动静。
“姚云轩的持久力和后续力果然很惊人啊,搞了半天都还没结束?”鲁初雪悄声问道。
“人家是人老骨头绵,又是多年的鳏夫,想必存了多少年的货了,还不得来几火?可怜咱家的那些中年二憨货,软弱无力,上床便是一二三,买单!”
“姚四婶,你有多么无聊啊,一点儿逼事还老挂在嘴边?简直闲的蛋疼!咱们几个谁没结婚,谁没沾过男人?看人家搞的欢,不如自己回去把男人喊回工棚干两火,免得在这儿干着急!”鲁初雪很不耐烦地讥笑道。
“能不无聊么?冬天没事干,又没人麻将打,只好无聊了。回去找男人嘛,又早了点儿,他们还都在工地忙豁,可怜那个牛天菱罗,这会儿还在工地忙着干活,老婆却在屋头给他戴绿帽子!。。。”姚四婶故意拿话怒怼着鲁初雪。然后话锋一转,突然开玩笑地问鲁初雪:“小鲁,你两口子的床挨姚动生那么近,干事的时候,姚动生有反应没有?”
“我说姚四婶,你已一把年纪了,居然还问这么难堪的问题,说出那么不着边际的话,是不是有点为老不尊带坏子孙啊?像话么?若再胡说八道,我可要翻脸骂人了!”鲁初雪一脸怒气地吼道。
“呵呵,开过玩笑嘛,你急什么呀?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何必那么认真呢?再说你那付岩杰一天到晚艳福也不浅,时不时还围着那个苗黛娥身子转,真搞不懂你两口子,不,你们三口子是怎样和平相处的?”
姚四婶这一席话仿佛戳到了鲁初雪的痛处了,是呀,自己在小卖部没日没夜地干着,他付岩杰都带着苗黛娥去别的工地蹓达,双宿双飞,大享齐人之福,何其潇洒。
整整一个半小时过去之后,金叶芳终于把伙房门打开了。满脸红潮的姚云轩站在门口和屋里羞答答的金叶芳说了几句话,转身就离开了伙房。
几个女人抬眼望去,见到的是,金叶芳容光焕发,喜上眉梢。鲁初雪在心里嫉妒万分,暗自骂道:“真他妈饥不择食,居然勾搭上一个半截埋土的人,该不是要打大老板姚清远的主意吧?”
无聊地磕瓜子的姚四婶、鲁初雪、唐楚楚顺利完成任务,各回各宿舍开始宣传这一事迹了。唐楚楚便回伙房开始为职工做饭,金叶芳仍然在储物间的床上躺着装病。
姚云轩与金叶芳偷情的这件事很快便让工友们知道了。姚动生知道后,非常气忿姚四婶这个长辈和鲁初雪那个长舌妇,跟在里面瞎掺乎把水搅混。可他又无可奈何,堂爷爷的事儿他想管也没法儿管,又不能将此事告诉堂叔姚清远。
而金叶芳不知道是装傻还是真傻,外面疯传她和姚云轩的床事,她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跟没事儿似的,每天照常在食堂忙活,该吃饭吃饭,该打麻将打麻将,这得有多高的心理素质啊,估计是被唐楚楚和鲁初雪给锻炼出来的。
姚云轩、鲁初雪、金叶芳和唐楚楚经常成双成对的玩扑克,姚云轩每次都恶意放水,该大的时候不大,不该打的时候又打,尤其那个配合默契的眼神暗示,左眼一闭是调戏,右眼一闭是同意,两眼一闭你爱咋的就咋的。结果导致金叶芳十战九赢,成为伙房里的常胜将军。
看到这里的时候,唐楚楚都觉得姚云轩对金叶芳绝逼是真爱。一个老男人,一个比金叶芳大二十多岁的老人,对金叶芳死心塌地要啥给啥,做长工,做牌托,能解闷,能唱曲,还能在床上翻云覆雨。
不仅如此,姚云轩还经常从外面买来猪耳朵、猪头肉等凉菜回来,在工棚里单独招待牛天菱喝酒聊天,把个牛天菱哄得团团转,格外开心。姚云轩又顺带把金叶芳的孩子牛阴源哄得眉开眼笑,给他买玩具,陪他下五子棋。有事没事的时候,小家伙就爱跟他玩沙子泥巴。以前小阴源最怕姚云轩,这回他却老老实实跟在姚云轩屁股后面转来转去,就像亲孙子那般承欢膝下。
金叶芳心中那个羡慕嫉妒恨哟,肯定后悔嫁给牛天菱?然而,后悔顶个屁用,既然不能明着来,咱就偷吧,于是就注定继续演绎一场熟妇终结老鳏夫的戏码。对于工地上的风言风语,姚云轩心里还是很在意的,毕竟“活人妻,死人墓,惹到就是祸”那话说得很难听嘛。况且姚云轩比较在意的是金叶芳的名声,处处维护她的形象,遇到有人在金叶芳面前放肆一下,他都要奋不顾身地上前理论,众人也知姚云轩是大老板的老爸,所以没人敢当面冒犯他,都采取息事宁人的态度去巴结他。难道,姚云轩对金叶芳绝逼是真爱吗?
事情经过姚四婶和李老蔫的嘴儿秘密传到洪杏花耳朵中,洪杏花这个长舌妇又把故事添油加醋地传到姚清远的耳朵里,结果姚清远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毕竟金叶芳的老公牛天菱还在工地干活,三方朝夕相处,他怕这种危险的感情关系继续下去会夜长梦多,早晚会闹出事儿来。
于是,姚清远痛定思痛之后,便在蜀汉省斗城市的老家四处托人说媒,开始张罗给老爹找个老伴,希望他有了老伴之后能够收心,结束与金叶芳的不道德行为。事实证明,这步棋也没走好,还让姚云轩的后老伴又掉进了一个大坑。
姚云轩的后老伴是老家隔壁村的寡妇,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工地上的那些谣言也不会传到家乡那边,所以姚云轩便顺顺利利地续弦了。姚云轩的喜酒除了在家乡摆了几十桌外,来到蓟州的工地上又重新操办了一回。
新娘子虽说是奔五的大妈,但模样还算周正,有点风韵犹存的味道。而且人很随和,来到工地之后,便和姚四婶、姚清纯、金叶芳、鲁初雪、唐楚楚等一群女人们玩得很开心,于是乎,她加入了女子麻将军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