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祠堂中出来，他立刻去找李秘书，随后一层层的查下去，可越是查，他的心底就越是没有了分寸。
裴海和裴沉的人遍布整个裴氏集团的高层，如果他现在不顾一切的闹翻，后果只有一个，裴海和裴沉等人退股，高层们纷纷离职，整个裴氏集团瞬间分崩离析。
就算他能勉强维持住集团不乱，只怕也元气大伤。
他能怎么办？
若想一个个的清理动手，总要两三年的时间！
那沈笑呢？
他不能等，也不想让她等！
裴司辰的心底苦涩，又是一杯红酒下肚，沈笑静静的看着他，心中明了。
她其实什么都明白。
夜色降临，天台上的风凛冽的吹着，她轻轻拉了拉自己的衣角，阵阵寒冷疯狂的往她的骨子里钻。
好冷。
就在这时，一件大衣披到了她身上。
“别冻着了。”裴司辰关切的看着她，声音低沉富有磁性，“乖，回去吧。”
“那你呢？”
沈笑固执的拉住了他的手，“冬天还没过去，你待在这里太冷了，你不走，我就也不走，咱俩一起在这里冻成冰棍。”
话音落地，裴司辰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啊。”
他无奈的点点她的额头，“我就是拿你没办法。”
随后他拉着她的手，带着她回到别墅中，她跟在他的身边，心底却越发疼惜他。
所有的压力都在他身上，他不说，她也都懂。
他想要为她撑起一片天，可她何尝不是如此？
为什么世事弄人，她和他之间总是层层阻碍！
沈笑轻轻的再次呼了口气。
这个晚上，裴司辰静静的揽着她的腰肢，两人之间的气氛温馨甜蜜。
但他和她都没有睡安稳。
彼此的呼吸声就在他们的耳边萦绕，两人静静的睁着眼睛，辗转反侧。
第二天中午。
沈笑醒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二点了，昨晚她瞪着眼直到快天亮才朦胧睡去，现在虽然醒了，但依旧很困，身上更是疲乏无力。
身边的床空荡荡的，被窝更是冰冷。
他已经不在了。
她穿好衣服下楼，王妈正在往桌子上摆饭，卫斯理慵懒的歪在沙发上看报纸，见她下来，连忙招手指了指餐桌。
“就等你了，我的小祖宗，你昨晚是不是没睡？”
望着老人眸中的狡黠神色，沈笑无奈的摇头。
她洗漱出来后，卫斯理和她，还有王妈三人坐在一起吃饭，王妈使出了浑身解数，做的饭菜喷香可口，沈笑却依旧没什么胃口。
昨晚她想了一夜，在裴家的老古董们和裴司辰之间想要找一条道路，却始终找不到。
她和那些老古董们是死局。
除非她能够瞬间怀上他的孩子！
想到这里，沈笑的手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罢了。
见她愁眉不展，卫斯理无奈的耸耸肩，“好了，看给你愁的，其实只要有钱就好了，笑笑，不如我们跳出来开公司吧。”
“开公司？”
沈笑被卫斯理的话惊到了，“卫斯理爷爷，你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字面意思。”
卫斯理笑眯眯的解释道：“裴氏集团给你的分红不多，你挣钱也是分给那些老古董们，他们拿了钱反而更会给裴司辰添麻烦，不如将他们给甩开，咱们自己开公司单干，只要你有足够的实力和金钱，他们还怎么敢给你和裴司辰甩脸色？”
听到这话，沈笑恍然大悟。
确实如此。
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谁是弱者，谁就活该被人欺负。
裴司辰在别人面前是强者，但在他没有足够的实力和裴家的人正面对抗之前，他也要受到他们的辖制。
她确实该为他好好想想。
见沈笑不说话，卫斯理就知道他的话被她听了进去，他慢悠悠的吃了口炖的稀烂的鸡肉，接着对她解释。
“笑笑，你和裴司辰只要相爱，形式真的很重要吗？”
“不重要。”
“那就对了。”
卫斯理狡猾的笑了笑：“裴家的老古董们说白了就是想要裴氏集团，或者要更多的分红和利润，就是要钱，他们只能借着你不能生育下手，虽然不知道是谁给他们说的，但总归给了他们找事儿的理由。”
他的话很有道理，沈笑静静的听着，微微颔首。
“那你就让他们作罢。”
卫斯理给她夹了块鸡肉，淡然道：“早点作妖，总比以后酿成大祸要好，反正你和裴司辰那个臭小子是相爱的，那就先不结婚，你和他也该拉开点距离，最起码表面上要做做样子，让那些老古董们看着，不再闹腾，给你们两个彼此点时间。”
趁着这段时间，他们可以分别充实自己。
沈笑可以开公司，挣钱，不再依靠他，让她自己成为豪门；而裴司辰正好利用这段时间清除裴氏集团中的高层，全部换成他自己的心腹。
“等到你们两个有足够的实力，谁还敢对你们动手，威胁你们？”
卫斯理凝视着沈笑，“笑笑，只有自己足够强大，别人才不敢轻视你，你懂吗？”
“我明白了。”
沈笑点点头，长呼口气。
“卫斯理爷爷，谢谢你。”
她由衷说道：“我下午就去给他送下午茶，顺便跟他提出带着设计师们单干，反正裴氏集团的设计部也不吃香，只是维持着收支平衡而已。”
正如卫斯理所说，就算真的挣到了钱，也是给那些老古董们分红。
花自己的力气，给敌人吃肉，何必呢？
见沈笑想通了，脸上也不再愁眉不展，卫斯理笑眯眯的点点头，随后继续吃菜。
“哦，对了。”
他突然对沈笑说道：“你别怕开公司没资金，我在瑞士银行还有点积蓄，若是实在不够的话，我就将我这张老脸卖一卖，总归能拉到点人的。”
“卫斯理爷爷。”
沈笑感动的看着他，双眸逐渐润了。
她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有爷爷们陪着她。
沈笑这二十多年来，缺失了父爱和母爱，姐妹兄弟自不必说，都是吸血鬼。
好在她有爷爷们心疼。
从她的亲爷爷沈老爷子，到裴家的裴老爷子，再到卫斯理爷爷，三位老人对她都很好，让她感受到长辈们的温暖。
若是没有他们，她也走不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