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病房里连个照顾你的人也没有。”
“陆桀?你放我下去!”
“放开?然后呢?看着你摔在地上疼的半死不活?”
曲熙然愤愤咬着牙,“用不着你管。”
陆桀没有理会怀里这个牙尖嘴利的女人,大步走向了洗手间,“应该不需要我帮你脱裤子吧?”
曲熙然又怒又尴尬,从脸颊到脖子都变成了红色,“出去!”
“好,我在门口等你。”
其实她刚生孩子的那段时间,去洗手间都是陆桀抱着的,只是现在两人已经不是夫妻关系,这种暧昧的举动难免显得羞耻。
解决了生理需要,曲熙然扶着墙打开了门,等在外面的男人弯下腰,任劳任怨的将她抱回了床上。
“你的未婚夫去哪儿了?看你伤成这样也不知道留下照顾?”
“你少在这阴阳怪气,我们两人之间怎么样,还用不着你来说三道四。”
陆少难得没跟她拌嘴,“告诉我,苏书是不是找你麻烦了。”
“陆总,苏书是什么货色,您应该比我更清楚,她找我麻烦不是很正常么?”
“你的房子被她抢走了,是么?”
除了这个原因,根本没法解释曲熙然那晚为什么会坐在路边。
“是,她跑到我家,说什么离婚合同不具有法律效应,房子和六千万我都得不到。”那女人作恶多端,她又不是蠢货,没必要帮忙隐瞒。
如果陆桀能和苏书闹得夫妻不和睦,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她一定会高兴的放炮竹。
果然是这样!
那个女人,简直该死!
“那间公寓的位置已经被知道了,你没必要再过去,我会另外再给你弄一套房子。”
“我怕凭什么要换?那本来就是我的房子,陆桀,我忍你们一家子已经忍的够多了,要是再王梅和苏书再来影响我的工作和生活,我一点都不介意报警!”
陆桀声音有些冰冷,“她们两人那边,我会处理,你先养好自己的伤再说。”
“我怎么样,就用不着陆总操心了,你可以走了。”
这女人现在就像一只刺猬,稍微碰一下都会被扎的不轻。
陆桀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有些事只能慢慢来,“你好好休息,我就在医院,有什么需要给我发短信。”
回应他的是一声不屑的冷笑。
起身离开,陆少薄凉的唇抿成一条直线,抬脚去了母亲的病房。
“妈,您额头还疼的厉害么?这药医生交代了要按时吃,很快就不难受了。”苏书穿着宽松的孕妇服,彻底变成了孝顺至极的好儿媳。
她态度卑微讨好,但王梅却不领情,“拿开!我才不吃什劳子药,要不是你跑来说什么小桀受伤的事,我也不至于弄成这样。”
苏书表面维持着笑意,心里却惋惜这个老妖婆为什么没有撞死在永恒,要是她断气了,自己得省多少麻烦,“妈,我那不也是为了老公着急嘛。”
“哼。”
婆媳说话间,浑身带着寒意的男人从门口走了进来,苏书放下药看向他,甜甜一笑,“老公,你赶紧帮我劝劝妈吧,她就是不肯听话吃药。”
男人眸底是难掩的森寒,他锐利的视线一一扫过苏书和王梅的脸,“苏书,你先出去。”
“啊?我……”
“别让我说第二遍。”
苏书知道陆桀现在很生气,她生怕被怒火波及,灰溜溜的逃离了这里。
“儿子,你干嘛用这种语气吓唬人,曲熙然把我弄成这样,你可得替妈报仇。”
“妈,我们之间该说的都已经说的差不多了,曲熙然是我这辈子唯一喜欢过的女人,你再不愿意接受,这也是事实。”
“闭嘴!她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水性杨花,随随便便就能往别的男人床上爬,陆桀,我怎么会有你这么没出息的儿子。”
“你该庆幸是我母亲。”陆桀冷睨着她,声音没有任何温度,“至于水性杨花,这世上任何人都可以这么骂她,唯独你不行。”
王梅被噎的半晌都没说得出话,“什么叫唯独我不行!”
“我什么意思你应该很清楚,爸已经离世了,我不说破那些往事,是在给你留脸面。”
“你,你……”
王梅目光里写满了惊恐。
难不成陆桀知道自己和他大伯的奸情了?
不,这绝不可能,那时候他才七岁,怎么可能知道。
“混账东西,我可是你妈,怎么能这么对我说话!”
“妈,我最后再奉劝一句,好好在家待着做你的夫人,吃喝穿戴我一样不会少了你的,但要是再去找曲熙然的麻烦,别怪我不念情分。”
被自己的亲生儿子这么威胁,王梅张嘴就嚎了起来,“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到这么大,谁知道养大了一只白眼狼,让我死了算了啊!”
她这套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数,陆桀早已经有了免疫力,“你随意闹,我先回去了。”
丢下一句不咸不淡的话,他径直走出了病房。
收拾完王梅,还剩下一个女人。
走廊长凳上,苏书正抚着肚子坐着,她酝酿了半天的情绪,在看到陆桀向自己走来时,赶紧展露出了一抹自以为最楚楚可怜的表情。
“老公,我怎么听到妈在哭?你们吵架了么?”
男人完全忽视了她的话,“跟我过来。”
“啊?去哪儿?”
“闭上嘴,跟着。”
苏书紧张的手心都渗出了冷汗,可面对陆桀,她实在没有勇气说出一个“不”字。
“哦。”
两人一起进了医院的茶水间,现在是夜里,病人们都睡下了,这里说话不会吵到别人。
男人关上门,脸色阴沉可怖,“你抢走了曲熙然的房子,是么?”
苏书就知道那女人会跟陆桀告状,委屈的直跺脚,“老公,怎么能叫抢呢,房子本来就是陆家的东西,再说曲熙然做出背叛你的事,根本不配拿什么离婚补偿。”
“苏书,我已经警告过很多次,可你好像还是不懂得长记性。”男人指尖钳住了她的下巴,瞳仁漆黑不见底,力道大的像是要把她骨头都给捏碎。
平生第一次,苏书产生了一种死亡般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