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文民和辛小西确实无冤无仇,不过女儿既然想要对付,那他就出手好了……想要对付这种完全没有背景的小玩意儿,他压根不需要费什么力气,而且也确实很快就办妥了。
可是当他以为高枕无忧的时候,麻烦事自动地找上门来了。
这天,韩文民还在市局开会,他和楚乔的父亲楚副市长一直不怎么对盘,而离换届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谁都想上位。
两人不仅私下不合,就连政见也很少有相同的,楚副市长身后支持的人虽然多,可更多的人还是看重了韩家,就在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下一步的时候,意外出现了。
纪委的人出现,把韩副市长带走了,韩文民一脸疑惑,“你们!我什么都没做,要配合什么?叫你们的黄书记出来说话!”
对于这种自我感觉太过良好的人,纪检的人笑了笑,“韩副市长,有什么话等你和我们走一趟再说吧,你现在需要接受审查,见黄书记似乎也不太合适吧?”
韩文民脸色一沉,在不远处,他似乎还看到了那楚贱人笑得一脸挑衅,怎么会这样呢?
韩以晴从朋友的趴体回家,就接到了这个晴天霹雳的消息,“什么!我爸被纪检的人带走了,怎么可能!今天不是愚人节,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韩小姐,如果你不信,可以去市局问一问,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韩以晴碰地挂了电话,就去找老爷子,想要问问这个到底怎么回事……父亲做官这么多年都一直小心谨慎,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了篓子呢,她想不通。
脑袋里一时间想到某个可能性,可是很快就被她给打消了,怎么可能呢?君喻会为了一个毫无根基可言的女人来对付韩家,一定是她想多了。
而韩家,这只是个开始,至于白家,君喻原本还并未打算赶尽杀绝,可是出了这档子事,当所有人都站在白心洁的身后时,他已经不想善了了。
白氏,将成为下一个陈家,这是不需质疑的。
白心洁一个人在病房里,消息完全闭塞,她还在想辛小西会被折腾成什么样,心里暗自庆幸的同时,压根不知道情况已经完全颠倒了。
这会儿的她哪里有一点刚落胎后的憔悴,面上的神色比常人还要红润,吃得好睡得好,还养胖了两斤,可是没等她怎么得意,该来的始终还是会来。
房间门被人踹开,白老爷子走在前头,后面的白父没把人拉住,白老爷子连犹豫都不犹豫,一巴掌直挺挺地扇过去,“孽障!简直就是孽障!白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东西!”
白心洁兴奋的心情还没来得及消化,转眼间就被扇了一个巴掌,还是最疼她的爷爷打的,她整个人都被打蒙了,不可置信地捂着脸颊,“爷爷,你打我?”
“打你!我真恨不得现在就把你按回去投胎!”
白老爷子脸色气得发紫,跟在他身后的白老太不断地帮他顺气,生怕下一刻白老爷子会气得倒地不起,真要那样,白家可就没有支柱了。
白家树靠在门边,一脸冷沉地道,“大姐,你已经快要三十岁,而不是三岁,你做事能不能动动脑子,明明就吃过一次亏,为什么还抓着人不放,你真以为全天下就白家天下无敌了吗?”
他没想到,自己是嘀咕了二姐,那个男人不仅回来了,而且这一次似乎白家要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这是他,是爷爷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白心洁梗着脖子,不肯承认半分。
白老爷子指着白父,气得发笑,“你看看这就是你生的好女儿,死到临头还不知死活,什么都不肯说!明明没有怀孕,还挖一个坑给别人跳!”
“白心洁,我之前和你说过什么,在没有确定那人你能不能惹得起时,请你不要妄自动手,你听进去了没有?我看你是自己爽快了,也想让白家所有人跟着你陪葬是不是!”白老爷子怒吼出声。
白心洁被这样的爷爷吓坏了,跳下床躲在了父亲的身后,她还不忘记嘀咕两声,“那个男人不是回京城了吗,辛小西已经是弃子,我算计她有什么错!”
白父不忍心地看着女儿,可是还是把事实说了出来,“小洁,那个男人回来了,接下来遭殃的就是白氏,是万丰集团。”
白心洁瞳孔一缩,显然是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不是不会回来的吗,怎么又回来了?爸,你们怎么知道?”
“知道?晚了!等明天,你和我们一起去那边负荆请罪,小西要是原谅你那就算了,要是不原谅你,呵……”白老爷子似乎已经想到了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当年的陈家是一个例子,白家会成为陈家第二。
……
而此时的当事人辛小西,此时还没有醒来,在警所的时间虽然只有一天一夜,可是高强度地压迫,加上生理心理上的一些不确定因素,此时还在昏迷中。
尤其是最后陈所长刻意释放进去的冷气,零下十度,辛小西又是穿着一件薄薄的开衫,不发高烧才怪。
两者一碰撞,小病也成大病了,肖剑果断地又被抓了回来,在看到君喻那张臭脸,他早已经形成了抵抗力。
“你说说,这姑娘跟你多久了,怎么三天两头出事,这鞭伤好了,现在又高烧昏迷,你是不是不把人整死你不肯罢休啊?”
肖剑的话一向犀利,可是涉及到小妻子,君喻的脸色又是沉了好几分,他眼神凌厉逼人,单手抓起肖剑的衣领子,把人提了起来,眼神眯成了一条直线,“你说什么?”
肖剑是知道他不会对自己怎么样,所以说话完全没有顾忌,“难道不是吗?你要是真喜欢人家,怎么不好好护着,就算是铁打的身子,这样来来回回地出事,生病,对身体也会有一定的影响!你要是真对这姑娘没兴趣,还不如放人自由。”
“我没有!”君喻一只手捏着拳头,心口的那根弦似乎崩到了极致,他额上青筋直爆,沙哑的声音似乎压抑着某种复杂的情绪。
“我从来没有想过伤害她,更没有想过会演变成现在这样……我只是想好好宠着她而已。”
“可是,怎么这么难……”
男人的情绪似乎压抑的久了,此时宣泄出来,肖剑能从他的眼中看到红色的血丝,就连那张一向冰山的俊脸都因为情绪变得狰狞了起来。
他叹了口气,拍了拍好友的肩膀,道,“我知道你的心情,我这些话只是以局外人的角度讲,不说这个,那些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君喻把捂在眼睛上的手拿开,眼底的寒芒丝毫没有掩饰,那嗜血的模样肖剑几乎是第一次见,冷不丁地还被吓了一跳。
“这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白家,韩家,还有那些跳梁小丑,一个也别想逃过!”
肖剑点了点头,“得,你心里有打算就行,不过别闹太过了,毕竟这里是龙城,不是帝都。”
“恩。”君喻揉了揉酸胀的眉心,看向床上还处在昏迷中的小妻子,“大概什么时候能醒?”
“这个不能保证,不过最多明天早上,也可能今天晚上就能醒,说不准。”
高烧发到四十度,君喻摸着那滚烫的额头,心里简直在滴血,他完全不假他人,自己亲自换冷毛巾敷在她的额上,时不时地会用手和自己额头去试温。
“今晚,你就在楼下住下。”
肖剑早习惯了这一出,“时间也不早了,我先下楼睡会儿,有事你叫我。”
“恩。”
人走后,君喻去洗手间冲了个冷水澡,让自己精神精神,随后就在床边守着,自己不过走了没多久的时间,小家伙就瘦了一圈,原先那点好不容易养出来的婴儿肥又消了下去,尖尖的下巴看的让人心疼不已。
尤其是,他能感觉到即便是昏迷,小家伙也睡得并不安稳,似乎是在做什么噩梦,可想而知,在那里,她受了什么苦。
他静静地坐在床边,黝黑的眸子里装满了深情和愧疚,经此一事,他更坚定了以后要把人带在身边的想法,就算拽,也要拽在口袋里。
他伸手将她额前的乱发别至脑后,夜色中,男人沉沉地叹了口气。
……
辛小西醒来的时候天色才刚刚有点亮,此时的烧已经退下去了,可是嗓子干哑的不行,就像是火烧一般,她咳嗽了两声,眸子缓缓睁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张熟悉的俊脸,第二眼,则是发现自己离开了那个阴冷的房间,回到了他们的‘家’。
已经有两三个月的时间没有见过男人了,男人似乎也有些瘦削了,面上的轮廓更加棱角分明,只是嘴角边长出了青青的胡茬,看起来有些憔悴。
她没有出声叫人,而是伸手在男人的脸颊上抚过,那种温热和熟悉的触感叫她心里的焦躁突然有种被抚平的感觉,正当她的手想要放下的时候,一只温暖宽厚的大掌突然捉了出来,把她的手包裹在其中,顺势放在他的脸颊上摩挲了几下。
“小西。”
“对不起,我来晚了。”
男人歉疚地看着她,辛小西摇了摇头,嘴角绽放出一个温温软软的笑意,“不晚,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心里已经有了他的一个位置,而且在这种危险关头,自己第一想到的就是他,可能是因为信任,因为依赖吧。
“可如果再走一点,你就不会……”
辛小西眨了眨眼,用手拍了拍胸口,“没事,我没事,真的。”
那一脸乖巧的小模样看得君喻心里不是滋味,仿佛被一把尖刀戳的生疼,后悔、怜惜、疼爱各种的情绪夹杂而来,他冰山一般的俊容上神色很快皲裂开来,他怕自己在这一刻失控。
“渴吗?我去帮你倒水。”他拍了拍她的手,站起身离开,眼中亦是柔情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