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风紧随其后,只有兰香,在后面跟着跑得气喘吁吁。
出了御花园,墨尹炎放慢了脚步。
凤洛栖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皱了皱眉,伸手环住他的腰,扶着他慢慢往宫门外走。
云风先走一步,出去备车。
“又不舒服了?”
墨尹炎没有出声,只是点了点头。
凤洛栖脸色一沉,不着痕迹地将两个手指压在他的手腕处,然后,从袖笼里摸出一粒药丸,塞进他的嘴里,“吃了。”
墨尹炎也没有任何的顾虑,轻轻咽下。
没多久,感觉舒服了很多。
等到了皇宫门口,马车已经候着了。
云风帮他们掀开车帘,墨尹炎走到跟前,双腿一软,差点腿都迈不上去。
云风眼疾手快,另一只手不露痕迹地扶上他的手臂,暗暗用力,将他送进了马车。
几乎是在放下车帘的同时,墨尹炎一下子瘫倒在椅子上。
凤洛栖的心没来由地有一丝慌乱,她努力将他沉重的上身扳起来,让他有一个舒服的姿势半躺在车里面。
好在,虽然是马车,可是里面的东西都非常精致,软垫也不少。
凤洛栖直接拿下来放在墨尹炎的身后,支撑着他。
将一切都弄停当,她才解开墨尹炎的外衣,胸前已经被鲜血洇湿了一大片。
幸亏宫宴是在晚上,不然,他一身白色长褂早就被发现了。
“很疼吗?”
凤洛栖心疼地问,她尽量轻手轻脚的,但是,这个位置这么重的伤势,那种疼痛应该是难以忍受的。
“习惯了,还可以承受。”墨尹炎的回答云淡风轻。
习惯了?
这个男人是经历了怎样的过往,以至于这种伤病,都能称为习惯。
凤洛栖神经走私,手上的动作无意间重了一下。
只听墨尹炎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云风一直在哎车旁跟着,吓得马上掀起帘子,问道:“王爷,怎么了?”
“没事。”墨尹炎微眯着眼睛,回复道。
云风看到没事,这才听命放下心。
“不是已经习惯了?怎么还叫疼?”凤洛栖一边换药,一边揶揄他。
墨尹炎睁开眼,看了看自己的胸前,伤口已经崩开,估计是御花园打斗的时候用力过度了。
“你在干什么?”他不解地看着凤洛栖手里的针线。
“伤口都崩开了,给你缝上。”凤洛栖的语调也没有任何温度,拿起一块纱布擦拭着溢出的鲜血,“你忍着点儿,会很疼。”
这个时代还没有麻醉药,自己随身带过来的一点儿,那天已经给他用过,所剩不多。
既然他不怕疼,那这次就不用麻药。
只是,就这样缝,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得住。
“这块布,你咬在嘴里,疼得时候就使劲咬着。”凤洛栖找了一块干净的纱布,塞在他嘴里。
墨尹炎嘴被塞住,整张脸都沉了下来,他盯着凤洛栖:“你这些莫名其妙的法子,本王一直都不明白,这是从哪儿学来的?”
云风和兰香在外面跟着,也支棱着耳朵等着听到答案,摄政王妃简直太神奇了,她那些东西他们连见都没有见过。
“不明白吗?”凤洛栖头也不抬,云淡风轻地道:“我出生之后身子弱,母亲让我从小拜了一位仙师,然后就学会了这些东西……”
“……”
兰香和云风头上有两道黑线掠过。
明明之前在风国公府就是个傻子吗?怎么会有仙师收留?
王妃这是在骗小孩儿?这不明摆着在说谎?
“这样啊。”墨尹炎若有所思:“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告诉别人了,不然,你空前绝后的本事,少不了让人嫉妒。”
“噗嗤!”
马车外面的兰香和云风,忍不住笑出声。
“王爷这是在讽刺嫔妾?”凤洛栖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墨尹炎,目光情冷。
说完,又冲着外面吼道,“包括你俩!”
两个人吓得立刻躲远了一些,不过,还不忘支着耳朵听这里面的说话。
“外面的两个人你不用担心,他们要是敢传扬出去,我就让他俩站在城门口,示众三天!”
墨尹炎轻笑,声音明显小了很多。
云风皱眉:“主子,我可没有那个心思,你讨好王妃,也不带拿奴才出气啊。”
兰香更是满脸愁容:“要是外面有什么传言,也是别人干的,与奴婢无干!”
“赶明儿我跟你去亲自拜谢恩师,教导出这样一位出神入化的徒弟。”墨尹炎的声音越来越小。
等凤洛栖再跟他说什么的时候,没有了回音,抬眼看过去,只见他已经闭上了眼睛,平静地昏睡过去了。
“他的身子太虚弱!”凤洛栖手上的动作轻柔了很多。
小心翼翼地将他的伤口缝合好之后,又用纱布厚厚地缠紧,防止在有鲜血渗出。
做好这一切,凤洛栖也累了,跟墨尹炎并靠在一起。
想想到王府,还有两三个时辰的车程,她放松了自己,觉得头也越来越昏昏沉沉。
“王爷睡着了,车子赶慢些,稳当些。”她冲着外面低低的声音吩咐了一句。
在听到云风的答应声之后,她也慢慢闭上了眼睛。
凤洛栖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她看着屋顶好半天,才想起来睡着的时候,还在马车上。
怎么到自己的屋里的?
“王妃醒啦?”兰香看到她醒过来,赶紧走到床前,笑着问安。
凤洛栖不解地看着她,直接问道:“我不是在马车上吗?怎么到的这里?我怎么都不知道?”
问了这么多,才想起最重要的事。
“不,别管那些了,王爷呢?身子可好些?”她的语气陡然变得急促,神情也紧张了几分。
兰香很理解她的心思,边扶她起来,边说:“王爷在前殿,有客人来府里,他先去了。”
停顿了一下,才有接着禀报:“王爷身子好了很多,昨晚到的时候,是王爷抱你回来的,然后,早上嘱咐奴婢,让你醒了后自己吃饭。”
“来的是哪里的客人?”凤洛栖羞赫地抿了抿唇,不愿意在提及昨晚的事,转移话题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