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月事了!
在这个最不恰当的时候,来得突然无比,又凶猛无比。
月宁安一瞬间脸白如纸,她目光冰冷地看着张韶元与月三娘。
算算时间,她的月事确实在这两天,但月宁安仍旧不信这是巧合。
这世间,没有这么多巧合。
而且,她平时来月事虽然也会腹痛,但从来没有一交人,像这次这般疼痛难忍,更不像这次这般突然,事先没有一点预兆。
石椅!
月宁安想起,她坐下的那一瞬间,石椅冰冷的触感,立刻就明白了。
“月!灵!秀!”月宁安捂着腹部,站了起来,她冷冷地喊着月三娘的名字,“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姐!”
“宁安,你这是怎么了?脸白成这样。”月三娘嘴里说着关心的话,可脸上却是盈盈地笑意。
很显然,月宁安此时的处境,就是她造成的,而她不在乎月宁安知道。
张韶元就没有月三娘那个定力,她站起来,冷冷地嘲讽道:“月当家的,这只是开始。听闻,陆大将军在你家过夜,你还给了陆大将军过夜费。今天,我要找人来陪你过夜,你会不会一视同仁呢?”
张韶元笑的嘲讽,抬起手欲拍巴掌喊人,可就在她的手拍下去的刹那,“咻”的一声,一枚冰针,从月宁安指尖飞出,直入张韶元的腹部。
“啊!”张韶元吃痛,闷叫一声,腿一软人就倒了下去。
而后,张韶元就发现,自己全身无力,她愤怒地大叫:“月宁安,你对我做了什么?”
回答张韶元的,是另一枚冰针。
这一枚冰针没入张韶元的喉咙,让张韶元无法说话。
解决了张韶元,月宁安立刻将冰针对上月三娘,不过已经晚了。
月三娘十分警觉,在月宁安出手的刹那,她就起身,翻越栏杆跑了。
“算计了我还想跑,月灵秀,你想得太美了。”月宁安腹痛如刀绞,身后一片血红,甚至还有血迹顺着衣裙落下,她却没有倒下,她咬着牙,强撑着走到凉亭边,朝月三娘所在的方向射了一枚短箭。
“咻……”短箭飞射而出,落空。
月宁安不死心,又射了一枚,这一次短箭整个没入月三娘的肩膀。
月三娘踉跄一步,月宁安见状,紧跟着射出第三枚。不过月三娘比月宁安想象中要坚韧,短箭没入肩胛骨,也只是让月三娘顿了一步,而后她跑得更快了。
第三箭落空!
等到月宁安再要射,月三娘已经跑远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月宁安收回手,转身,就看到倒在地上,一脸扭曲,无法言语,双眼充斥着仇恨目光的张韶元,月宁安冷笑一声,并不理会她。
可是,就在她转身的刹那,身体突然失去力气,身上更是燥热得厉害。不用问,月宁安也知道,她这是中了魅药。
“你……”月宁安扶着石桌,勉强站稳。
她扭头看向张韶元,有力无气地道:“石椅,石椅有什么?为,为什么……”为什么既然让她提前来月事,又能让她中魅药。
这是怎么做到的?
“嗬嗬……”张韶元发不出声音,眼中却闪着邪恶的光芒。
来了月事再行那事……
月宁安要是不染病,她就不姓张!
月宁安全身发燥,眼前一片眩晕,她的意识渐渐模糊,身体更是往下瘫去,要不是腹部一阵阵绞痛,痛得她脑子一抽一抽的,怕是已经撑不住了。
仅剩的理智告诉她,她不能倒,不能晕。
一旦倒下去,晕过去,就算陆八与陆九杀进来,也不一定能找到她。
她想去取绑在小腿处的匕首,可又不敢蹲下去。她怕,自己一蹲下去,就再也起不来了。
恍惚间,月宁安看到石椅上的茶杯,她想也不想,使出所有的力气,抓起桌上的茶杯,重重地拍在石桌上。
“啊……”茶杯碎裂,碎片嵌入月宁安手心的软肉,血流出,疼得月宁安失控大叫。
而手心的刺痛,也让她恢复了一丝力气。
“张韶元!我这人,心眼小,有仇必报。既然你出了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月宁安抓起桌上的茶壶,朝张韶元的脸砸去。
“唔……”还是滚烫的茶水,全部泼在张韶元的脸上,张韶元的脸瞬间红肿一片,偏偏她叫不出来,身上又使不出力气,只能双手捂脸,唔唔惨叫。
“想嫁给陆藏锋,我成全你呀!”月宁安却是毫不怜惜,她跌跌撞撞的上前,使出浑身力气,才将张韶元拖起来,将张韶元按在她刚刚坐过的石椅上。
“算计我?我成全你!”
她进来后,什么也没有喝,也没有闻到什么异常的味道,只有那石椅,坐下的瞬间,冰冷异常,让她诧异。没有意外的话,这石椅肯定有问题。
“唔唔唔……”张韶元的脸上一片红肿,正痛得厉害,偏偏发不出声音。
她被月宁安按在石椅上,想要挣扎,却又使不上力气,只能发出愤怒的、无声的呐喊……
而张韶元这番表现,让月宁安知道,她的猜测没有错。
“自食恶果!”月宁安没法同情张韶元。
她冷冷地看着张韶元,隐约听到一阵脚步声响起,月宁安毫不犹豫地抽出一把匕首,在自己的胳膊上划了一刀,而后跌跌撞撞地朝凉亭外跑去。
此时,还不到两刻钟,月宁安知道陆八与陆九,肯定来不及赶过来。
她没有把希望,寄托在陆八与陆九身上,而是独自闷头往外跑。
奈何洛园太大了,月宁安此时意识模糊,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后,才发现她好像迷路了。
而身后,似有脚步声。
“该死!”
月宁安低骂一声,顾不得去寻路,只闷头朝一个方向跑。
洛园又不是圆的,她朝一个方向跑,怎么也能跑出去。
月宁安的计划是有效的,很快就看到一扇小门。门前没有人看守,上面只挂了一把铜锁,看这门的大小和材质,月宁安就知道应是下人走的地方。
范家人平日并不住在洛园,这地方没有人看守再正常不过。
月宁安上前,用匕首撬开门上本就不牢靠的铜锁,咬牙往外跑。
此时,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而月宁安的身体已经撑不住,双脚使不出力气,只能勉强往前行。
听到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要说心里不急那是骗人的。
即便如此,月宁安也没有慌不择路,而是凭着仅剩的意识,朝一旁的大路跑去。
这地方有皇家和崔家的别院,虽地处偏僻,却不荒凉,甚至还修了一条官道。
她体力不支,往山上跑,或者朝小道跑,最终都会被张韶元的人找到,唯有往官道跑,她才有一线生机。虽然,机会很小,但月宁安仍旧没有放弃。
“噗!”月宁安再次感觉自己快要倒下去,又往自己的胳膊上划了一刀。
这一刀,深可见骨。
也是这一刀,支撑着月宁安又往前跑出百米。
许是月宁安的运气好,就在她即将跑到官道时,迎面有人骑马而来。